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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之后呢,她们之间,究竟该如何?

    是自己继续潜伏在宫中,一辈子冒充一个太监,和长公主在房间里或者旁人看不到的地方调、情,还是劝说沈暮歌放弃长公主身份,与自己消失在众人视线里?这是两难,似乎哪一个都不容易做到,更难以做到长久无事。

    如果,不曾让她知道沈暮歌曾为自己的死如此悲伤,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长公主和亲换来的停战和平,浮生也许真的可以狠下心来。哪怕是砍上沈暮歌一刀,再转身离去,从此与她江湖相忘。

    身上的那些箭伤早就结痂,眼角的那道疤也早已被隐于□□下,浮生可以原谅从前的那些伤害,可是信任呢?对于两人将来的信心,浮生却始终不能坦然放心。

    入宫前,浮生从来没有考虑过关于未来,因为她当时的想法就只有一个:找沈暮歌报仇,杀了也好,捅伤也罢,总之就是要将自己受的伤害加倍讨回来,之后再彻底消失,用余生去忘记这个女人。可是现在,她突然不想这样了,她心底有个新的念头在萌芽,小心翼翼地逐渐露出来:她要用另一种方式去保护沈暮歌,让这个女人不再成为皇家的筹码,不再需要一次次地被作为筹码去交换。

    回将军府的路上,浮生一直在想着这些,没再开口说话。沈暮歌看着沿路两边的萧瑟景象,心情也越来越沉重,也不愿开口说些什么。等到了将军府,浮生怕公主现在的样貌被人看了去,刻意先进去打发了门房,又借故清理了一遍回公主所住院落的道路,确保安全后才护着沈暮歌一路回去。

    刚入房间,浮生就去端了一盆水,让沈暮歌将脸上的□□给揭下来。可是半晌也不见动静,好奇地回过头去看,沈暮歌正若有所思地摸着自己的脸。

    “公主在想什么?”浮生走了过去,轻声问。

    “这张面具,究竟可以骗过多少人。”

    “这张面具与齐娜本人,有九分相似。若只看脸,普通人是绝对分辨不出来的,只是配上动作语气,恐怕公主很快就会被揭穿。”浮生伸出手,温柔地揭开面具边缘。

    “嘶。”沈暮歌本能地呼了一声。

    “这张人/皮面具你留着,我也不希望你会用得上。但,以防万一。”浮生将揭下来的面具递到沈暮歌面前。

    “你让本宫装辽人逃跑?”沈暮歌挑了挑眉,没有接过面具。

    “生死存亡之际,长成什么样子,是哪种身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活下去。”浮生叹了一口气,拿着面具的手依然伸着。

    “你今日带本宫去看的那些边民,就是想告诉本宫这句话吧。”沈暮歌不喜不悲,神情平静。

    她明白,浮生让她去看看边民的生活,去看看在乱战之地,活下去对于一个人来说,有多重要。

    “既然古有卧薪尝胆,现在公主戴个敌方□□逃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要最终能赢得胜利就行了,不是么?”

    “好,本宫收着。只是你也要答应,如果真到了要用上面具的那刻,你要保住自己的命。无论如何,你都要活下去。”沈暮歌终是伸出手,从浮生手中接过面具,逼真的面具还残留着浮生掌心的余温,刺得沈暮歌的手微微发抖。

    如果真到了要靠假扮齐娜逃离辽族,那么说明他们的计划失败了。而为了能让自己顺利逃脱,浮生定会护在自己身前,抵抗那些凶猛的辽人。浮生替自己将所有的后路都想好了,而自己却只能用言语请求她,好好活下去。

    也许,沈暮歌只有赌上这一把,赌浮生还是如此在意自己,所以不会先死抛下自己一个人。

    “刚才在路上,你盯着看的那个人是谁?”沈暮歌将面具收好,洗了脸,重新梳理好妆容,就看到浮生要离开的身影。

    第44章

    原本以为沈暮歌并没有发现异常, 又见她回来的路上一直沉默不提, 浮生只道是她也许没把那事放在心上。见面具的事情告一段落, 自己恰好能抽空去探一探虚实。没想到还是被心思细密的长公主看出了端倪。

    “没什么特别的人啊, 公主多虑了吧。”浮生假笑着回头,手却还把着门框, 依旧保持着想要出去的姿势。

    “刚才一路上遇到这么多人,本宫还没说是在哪里遇到的人, 你就急着否认, 还说不是特别的人?”沈暮歌的笑容看上去比浮生自然得多, 眨着略带狡黠的眼睛,等待着浮生的回答。

    “那只能说明我们心有灵犀。”浮生僵了一下, 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迅速抛下这句话就一个闪身出了门。

    “这人!”沈暮歌咬咬牙,却没有追出去,更不曾下令阻止浮生。

    她知道对于边城, 浮生远比她熟悉,知道的消息也比她多, 刚才浮生按兵不动想必是顾虑到自己在旁, 怕连累了自己。既然现在浮生决定去查清楚, 自然有她的道理,自己唯一担心的就是她的安全。可是如果连浮生都应付不了的人,自己定是要将宫中带来的护卫尽数派出才行,这样一来,依旧是落了个打草惊蛇的结果。

    强自压下心中的不安, 沈暮歌选择相信浮生的能力,此处远离朝堂,阴谋人心之术浮生不擅长,可要是论武功高下,世上恐怕没有几个人是浮生的对手。而自己也有需要筹谋的事,凝神静气,沈暮歌决定重新梳理一遍入辽之事,也好让自己转移些精力,这样就不会因时刻牵挂着浮生而心绪不宁。

    自从入住了将军府,浮生跟随叶茗德和叶茗初查看过府中的兵力守卫情况,加上又有好几名从宫中精心挑选出的大内高手留在府里,浮生也就放心接受了轮班值守的安排。一来是她沿途一直寸步不离长公主,精神长期处于高度警戒,确实也已疲惫得不行;二来她也想借着轮休的时间,名正言顺地避开叶家兄弟的眼线去筹办些事情。

    之前在书房中听叶茗德说起还未曾收到几位辽族部落首领的回信时,浮生就准备私下里动用飞叶山庄的力量去做这件事。可是她不能出面,更不能让叶茗德或者叶茗初察觉出自己与飞叶山庄的关系。也许是在宫里待了些日子,听雨燕常态性地给自己洗脑,又加上四叔那番劝诫与担忧之语,浮生的心底就多了一份心思:自己的江湖背景与长公主之间,就似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唯一的办法并非是去弥补这道鸿沟,而是想尽办法地遮掩住,不能让旁人看到。

    这世界上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也是终生难改的。浮生曾以为在江湖中,没有什么是飞叶山庄办不到的,但入了京城,她才开始感觉到那个聚集着全国权贵的地方是多么的让人憋闷。每一个看似平静又仁和的朝廷官员,都可能会有着一张不为人知的凶残面孔,而每一个看似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