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能随着风飘起来的料子,还真不像人间的东西。
师广陵耐心耗尽,语气有些不好:“我天生如此。”
秦淮眨巴眨巴眼睛,努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小说里说修真要洗筋伐髓,排除身体的杂质,皮肤也会跟着又白又嫩,没想到都是瞎说的……不过想想也不可能,皮肤黑是因为黑色素,不应该算身体里面的杂质,而且你皮肤也挺好的。”
师广陵虽然皮肤黑,但是细看下来果真跟凡人不一样,他的肤质很细腻,一个毛孔都看不见……摸一把大概会像德芙广告说的那样——纵享丝滑。
师广陵面无表情地看向秦淮:“秦姑娘也知道洗筋伐髓?”
秦淮说得口渴,去厨房倒了一杯牛奶放进微波炉里加热:“知道啊,在网上随便搜本玄幻小说,里面都会介绍这些东西。”
她一边热牛奶一边嘟嘟囔囔地念叨:“洗筋伐髓,引气入体,筑基金丹……像升级游戏一样,也挺有意思的,不过在见到你之前一直以为这都是小说而已。”
——虽然到现在为止秦淮仍然觉得所谓的“修真”只是小说情节而已,对师广陵的存在也半信半疑。
如果师广陵告诉她,他是从古代来的,或许秦淮还能接受,因为那至少是在历史上出现过的时间段,曾经存在过的东西,或许用什么量子学说、相对论等可以解释,但是修真什么的……太离谱了。
秦淮暗暗自咋舌,难道真的如同佛家所说,恒河沙数,三千世界,而她所在的世界只是无数空间中的一个?
师广陵很轻易地听清了秦淮的自言自语,他微微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秦淮喝完牛奶从厨房走出来,他突然开口问:“秦姑娘,是避世而居吗?”
秦淮惊讶地问:“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师广陵摇了摇头。他不再说话,垂着眼睛坐在沙发上,鸦羽一般的睫毛盖住眼睛,安静得像一尊雕像。
秦淮用眼角余光瞥见师广陵这副模样,终于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点所谓“修行之人”的仙气儿。
如果他不是那么黑就更好了。
原本垂头沉思的男人这时却突然将眼神递过来,师广陵的瞳色比一般人浅,泛着波光粼粼的金色,对方清凌凌的目光落在秦淮脸上,她就觉得自己好像被彻底看穿了似的——包括她在心里腹诽他长得黑这一点。
“咳咳,这位……那个,师大侠。”
秦淮想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别别扭扭的称呼,说完之后却羞得面红耳赤——这可千万别是什么隐藏镜头的整人游戏啊,被同事知道她说出“大侠”这种称呼,会笑死人的。
师广陵看着她,虽然没回应,但是那意思很明显的是“我在听你说话”。
秦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了这么久,还没问你,这次误入凡间是为了什么?”
——啊,这种台词,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真是好中二好尴尬,让人好想一头钻进泥里。
师广陵看上去有些疑惑,秦淮便补充道:“我是说,既然你是不小心误入我家,不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呢?”
还没等师广陵回答,秦淮又补充说:“不是我要赶你走,只是现在确实很晚了,我该睡觉了,我明天还得上班呢。”
师广陵点点头:“秦姑娘请便。”
“……”
秦淮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的意思是……您是不是该移驾了啊?您在这我怎么休息?”
师广陵干脆闭上眼睛:“我暂时不能离开这里。”
秦淮再也顾不上礼貌,一迭声问道:“……什么?什么意思?这是我家,你怎么不能离开这里?在我们这边,你这叫非法入侵!”
师广陵不理她,秦淮快气死了:“你……你到我家里来到底要做什么啊?”
师广陵眼睛都没睁开:“不可说。”
“……”
秦淮咬着牙磨了磨,她没想到这个人长得人模狗样,脸皮却这么厚。如果不是打不过他……
秦淮抱着手臂站在一旁,偷着瞥了师广陵好几次,看到他一身古代人的装束,她眼睛一转,想到个主意。
“师大侠,真不是我想赶你走,但是我一个单身女性,留你这大男人在家里过夜……”
她拖长音,师广陵看过来时,秦淮才摆出一副为难的表情说道:“总归不太方便,左邻右舍看见会说闲话的。”
师广陵明显愣了一下,他微微垂下眼睛,沉吟片刻:“姑娘的顾虑也有道理,不过我来时没有人发现,现在离开反而会被邻里看到。”
他说完大约也觉得自己自己话中隐含的意思太过无耻,虽然仍然面无表情,小麦色的皮肤上却浮现一层尴尬的浅红:“秦姑娘请放心,我绝对不会妨害你的清誉。”
“……”已经妨害了好吗???
师广陵不知道在安慰秦淮还是在自我安慰:“不会有人发现我的存在。”
秦淮算是对他彻底没辙了,都说古人把名誉清白看得比命重要,这位大侠怎么这么懂得“变通”,难道因为他是修真的仙人,对凡人礼法不屑一顾?但是他刚刚明明脸红来着……
秦淮深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却再懒得跟师广陵客套:“好吧好吧,你非要在这里的话,得遵守我的规则。你今晚住客厅,我睡隔壁房间,你不许随便进来。屋里的东西不要乱动,厕所在客厅后面,你想去的话可以去那个屋子……哦,不过想必你们修仙的人也不需要上厕所吧。”
师广陵早就重新闭上眼睛,不理她,秦淮偏偏从他平静的表情里读出骄傲——仿佛在说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但是秦淮向来不懂对男人妥协,在试图以矫揉造作的撒娇手段把对方撵出去而失败之后,她彻底暴露出自己的本性,秦淮叉着腰站在师广陵面前,眯起眼睛盯着他:“我说,你听见了没有!”
师广陵突然睁开眼,眸光有些凌厉,秦淮被他瞪得后退一步,不过对方最终还是收回视线,又变回之前闭目冥想的样子:“我绝不会踏入姑娘房间半步。”
秦淮这才满意地转身回卧室。
领导当久当了就会把自己养出一身臭毛病,秦淮就是这样,除了爸妈,她从来没服过谁。
这也没办法,秦淮在自己领域里一直保持着绝对王者一样的地位,让她由衷地佩服一个人或者对谁谦虚有点困难,大概也是因为这样,很多男人都对她望而却步。
——能望而却步最好,秦淮最讨厌油腻猥琐的男人,应付几次她就更嫁不出去了。
秦淮知道,他们经常会在背地里悄悄议论,她这样的女人令人没有安全感,打扮太时髦,行事作风太强势,将来肯定不顾家,不适合当老婆。
秦淮表面对此装作不知,但是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