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面精心雕上百寿图。一颗颗白子是由白玉雕成,璧色无暇,盛放在同样材质的白玉雕花棋盅里,宝光温润。而黑子则是由黑色玛瑙雕成,一颗颗乌黑透亮,盛放在黑玛瑙雕花棋盅里,甚是多夺目。
“好一块金镶玉。”卢瑾瑜抚摸着棋盘,立刻感觉入手一片温润,他连连推辞道:“如此贵重之物,晚辈实在不敢贸然收下。”
“嗳!”苏锦绣摆摆手,道:“贵重人才用贵重物呢!”
“是呀!是呀!”下面的苏家人也应景的跟着附和。
苏秋宝抢过话头,理直气壮的道:“国丈爷收了我们这么贵重的礼物,一定要在皇帝面前替我们苏家美言几句……”
本来热络的气氛忽然冷了下来,屋里顿时鸦雀无声。苏锦绣有种雷在头上滚的感觉,直直的冒冷汗。
早就听闻皇上有意换掉苏锦绣,改让杭州王家顶替宫廷首席绣师之职。如今苏家急于攀上卢家做靠山也在情理之中,不过竟然选了这种货色出头。解忧不由得冷笑一声,转过头去不做声。
温如玉更是差点没有笑出来,这个苏秋宝真是个愣头青,没见过这么不会说话的。看着苏锦绣快要哭出来的脸和一旁睁大眼睛看笑话的张家父子,温如玉翘着脚准备看好戏。
卢瑾瑜到底年轻,又是身份贵重,平时很难遇到这么没眼力见的人。被苏秋宝理所当然的语气惊到,张嘴含含糊糊楞是说不出话来,半天才找回了神智,对着苏锦绣道:“多谢苏大人的好意,不过家父已经有了一个白玉象牙棋盘,乃是先皇所赐,这么多年,家父已经用惯了,贸然更换只恐对先皇不敬。”
卢琳爱棋如命,听闻家中珍藏贵重棋盘无数,还会介意多收藏一个吗!苏锦绣显然不信,但也不敢直接说出来。卢瑾瑜既然把先皇抬出来做挡箭牌,铁定就是不想收了。苏锦绣暗道糟糕,早就在心里把苏秋宝抽了几个来回,但眼下也没办法,只得连连告罪:“国舅爷说的是,是下官考虑不周了。”
厅里的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苏秋宝丝毫没有闯祸的自觉,还想再说什么,被苏锦绣狠狠的瞪了一眼,一句话卡在喉咙里吐不出咽不下,呆立在当场,着实滑稽。
看着苏秋宝吃瘪,张立山露出了一个幸灾乐祸的微笑,默不作声,低头喝茶。
张秋实轻笑了一下,打破了厅里尴尬的气氛:“国舅爷您不知道,堂哥为了这个棋盘可是煞费苦心呀!说是一定要选一个贵重的才能衬托国丈的身份。不过依草民看来,国丈爷得皇上眷顾,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普通的俗物怎么能入的了眼。”
张秋实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恭恭敬敬的呈上去,道:“草民前几日偶得几本棋谱,记载了一些有名的棋谱,特地献给国丈爷。”
卢瑾瑜打开布包,里面果真是几本棋谱,纸页很新,一看就是最近刚刚抄录的。卢瑾瑜对棋艺也有些研究,随便翻翻就知道是很普通的棋谱,没有什么新奇之处,只得轻笑着婉拒:“谢谢公子好意,只是府里已经收集了很多古籍,这些恐怕都用不着。”
早在张秋实开口时,苏秋宝的脸色就很不好看了。如今见他也吃了闭门羹,苏秋宝不由得幸灾乐祸,嗤笑道:“二弟送礼也太不尽心了,怎么就随便弄了几本破书来糊弄!你也说了,国丈爷得皇上隆恩,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会稀罕你这些破烂吗?”
苏锦绣连忙给苏秋宝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少说几句。
张立山也一脸担忧的看向张秋实,生怕他触怒国舅爷。
没有理会苏秋宝的冷嘲热讽,张秋实看着张立山胸有成竹的一笑,转而对着卢瑾瑜道:“上面几本也就罢了,但是最下面一本记载的可是古代传说中的绝世棋谱,我想国丈爷应该会喜欢!”
“苏州城能有什么绝世棋谱,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苏秋宝不屑的道。
“大哥平日时常流连于清音妙坊之间,对声乐歌舞自是深有造诣。这棋谱字画嘛,不是大哥所好,自然不会知道。”张秋实别有意味的看了苏秋宝一眼。
“噢!苏公子也对音律有研究?那可和解忧成了知己。”不是没有听出张秋实话里有话,温如玉摆出一副很无辜的脸,“真诚”的道:“不知苏州城有什么清音妙坊,苏公子改天也带我们见识一下!”
“这可是找对人了,不管是杨柳街的院子,还是秦淮河上的画舫,没有我大哥不熟的!”张秋实笑着道。
张秋实这是故意把苏秋宝喝花酒、逛窑子的丑事放到明面上讲!苏锦绣咳嗽了一声,警告性的看了他一眼。张秋实见好就收,垂下眼不做声。
卢瑾瑜显然对张秋实的棋谱更为感兴趣,好奇的问:“阁下口中的棋谱,莫不是传说中的烂柯谱?”
“不止,东晋谢安的草木谱、唐朝王积薪的媪妇谱以及北宋刘仲甫的呕血谱都在里面。”
张秋实一口气说出的几个名字都是失传很久的绝世棋谱,一本已是千金难求,更何况是四本。
“哦,这几本棋谱家父也曾派人寻过,不过年代太过久远,一直没找到。这位兄台能一下子集齐四本,未免有些夸大吧!”卢瑾瑜显然不信,他放下手中的茶盅,随手翻出来最后一本打开一看,立马便移不开目光。
苏秋宝正等着看张秋实笑话,眼见卢瑾瑜变了脸色,脸立马黑了下来。
温如玉不懂棋艺,不由得好奇:“卢兄,刚刚你们提到的什么呕血谱、草木谱是什么?”
卢瑾瑜正捧着棋谱看的津津有味,听到温如玉的问话才勉强移开视线,笑道:“草木谱是晋代名将谢安在淝水之战时和侄子谢玄下的棋,此战以少胜多,暗合此局排兵布阵之法,史称草木谱。至于烂柯谱、媪妇谱以及呕血谱则是古代有名的国手遇仙时所下棋局,只可惜这四部棋谱已经失传很久了。”卢瑾瑜转头看向张秋实,语气也热络很多:“这位兄长,你是怎么得到的?”
张秋实连忙拱手道:“草民张秋实,得到这几本棋谱也是缘分。”
卢瑾瑜抱着棋谱爱不释手,看着张秋实不好意思的道:“张兄赠如此厚礼,在下怎么敢当呢!”
“嗳。”张秋实拱手道:“草民棋艺不精,棋谱放在草民这里只会暴殄天物。俗话说:美酒酬知己,宝剑赠英雄。久闻国丈爷是在世弈秋,棋艺精湛,我想在这世上,恐怕也只有国丈爷才能赏的了如此高深的棋谱。”
一席话说的自然妥帖,卢瑾瑜十分高兴,也没过多的推辞:“既如此,那我就代家父谢谢张兄的好意了。”
张秋实又客套的寒暄了几句,用眼睛的余光瞥见苏秋宝气成猪肝色的脸,心里大呼过瘾。
张立山眼见自己儿子在国舅爷面前出了风头,心里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