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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幼珈的哭声一顿,从周肃之的怀中抬起头来,“啊?”

    “抱歉,让姑娘白哭了。”罗意青好笑地看着她。

    徐幼珈看看周肃之,他正无奈又好笑地看着自己,又看看罗意青,他也是同样的表情,她眨眨眼睛,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闹了个大乌龙。

    “啊!”徐幼珈慌忙从周肃之怀中直起身,“对不起,我,我弄错了……”实在是太尴尬了,她红着脸低下了头。

    “不过……姑娘为什么说我这酒里有毒呢?”

    徐幼珈刚才一个劲哭着说人家要死了,好像在诅咒人家似的,如今见罗意青没有生气,询问的语气很是温和,很是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我之前碰巧遇到蔡姑娘的贴身大丫鬟,叫司琴的那个,她乔装打扮去买了砒霜,然后,我刚才看见蔡姑娘遮遮掩掩地从这个雅间走了,想到——”想到前世罗意青刚好就是在这段时间内暴毙身亡的,可是,这句话是万万不能说的。

    罗意青本来好笑地听着她说话,听到这里,神情却变得严肃起来,周肃之和他一样,两人的目光都看见了矮几,那上面除了酒,还有几道菜,一壶茶。

    罗意青在自己身上摸索一番,看向周肃之。

    周肃之摸出个银挖耳来,递给罗意青。

    罗意青捏着银挖耳,在各道菜里都点了点,最后,把银挖耳在茶壶里浸了一下,银挖耳赫然变成了黑色。

    徐幼珈倒抽了一口凉气。

    “饮过酒之后,我必然要喝杯茶的,这是我的习惯,她知道的。”罗意青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清秀的脸上表情很是古怪,似嘲讽,似悲凉。

    第49章

    酒里面没有毒, 茶里面却是有毒的。

    几个人都沉默不语,罗意青面色很是难看, 低着头想了好久,“我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实在不知她为何要如此,蔡阁老的独生女儿, 知书达理温柔端庄的蔡家姑娘, 呵呵,惹不起。”她到底想要什么, 好歹来找自己商量一下啊, 一言不发就直接要人性命,也太狠毒了。

    徐幼珈暗暗庆幸,看来前世罗意青就是被蔡文蕙毒杀的,好在, 这次, 他不用死了。“那个,你不用难过了, 并不一定是你做错了什么,也许,她只是有什么原因不想和你成亲, 可是,父母之命又不让她退亲,她急了,就出此下策。或者, 她也是被人逼迫,不得已而这么做。”

    周肃之也在想着前世的事,他所听说的吏部尚书嫡子英年早逝,看来是被蔡文蕙害了,只是不知为何,并没有听说罗府状告蔡文蕙的事,如果是不知被何人所害,那也应该全力缉拿凶手才是。最有可能的情况是,罗尚书知道了凶手是蔡文蕙,但是又敌不过蔡阁老的势力,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想想后来,罗尚书确实是站在他和师兄这一派的,同蔡阁老成了死敌。

    除了这个,他还想到,前世表妹就是被毒杀的,他一直以为是程翊下的手,现在看来,也许和蔡文蕙也有关系,毕竟,她用毒轻而易举地解决了罗意青,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对于毒杀的手段,肯定又得意又喜欢,很可能会故技重施。如果真的和她有关,那她肯定不是一个人,会宁候府内必然有人和她配合,是程翊吗?

    程翊悄悄地离开了雅间的门口,转身出了天香楼,街道上花灯璀璨,欢声笑语,他的心底却阵阵发寒,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妹,温柔端庄的阁老女儿,怎么会下毒杀人?

    可是,比起自幼就相伴身边、乖巧温顺的蔡文蕙,尽管那个惊恐万状的少女他才第二次见到,连话都没有说过,他却相信她没有说谎。

    程翊心事重重,回了会宁侯府。刚进屋,就见自己的小厮低着头,一副不敢看自己的样子。

    “怎么了?又拿走了什么?”程翊问道,每次小厮这个样子,不用问,都是二弟程悦趁他不在,从他这里拿走了什么东西。

    “是……是那副玉棋子……”

    程翊皱眉,别的倒也罢了,那副玉棋子是他给母亲准备的生辰礼物,因为母亲喜欢围棋,尤其喜欢墨玉的黑棋子,他找了很久,才买到这副玉棋子。

    程翊转身去了程悦的住处。

    院子里静悄悄的,程悦正捧着本书在看。

    “你的书拿倒了。”程翊毫不留情地指出。

    “嘁。”程悦懒得再装样子,把手里的书扔到一边,气鼓鼓地说道:“大哥不是去看花灯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花灯多好看,母亲也不知道在哪儿听的,说上元节人多,街上有拍花子的,偏不让我去,我过了年都十四了,还把我当小孩子。”

    程翊在椅子上坐下来,“你也知道你十四了,文不成,武不就,让你读书你就睡觉,让你习武你就喊累,你说说,你将来到底打算做什么?”

    程悦嘻嘻一笑,“反正有大哥嘛,要我做什么。等大哥成了侯爷,我就是侯爷的弟弟,难道还需要考状元不成?”

    程翊修长的手指揉了揉额头,“凡事要靠自己。家里只有咱们两兄弟,万一我将来出个什么事,会宁侯府还要靠你支撑。”

    “你能出什么事?”程悦不以为然,“咱们姨父是阁老,宫里的蔡淑妃是咱们姨父的亲姐姐,四皇子是咱们姨父的亲外甥,将来四皇子登上大位,咱们姨父——”

    “住口!”程翊斥道:“本朝是有太子的,你说四皇子登上大位,置太子与何地!你这话是大逆不道,被人听到,那还了得?”

    程悦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得了吧。你以为我小就什么都不懂,四皇子和太子争了这么多年,暗中下了多少黑手,太子真当了皇上,能饶得了他?能饶得了咱们姨父?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四皇子和姨父完了,咱们会宁候府能躲得过?”

    程翊无奈地说道:“就算你心里明白,有些话也是不能说的。”

    “我知道。”程悦有些不耐烦,“我又不是到外面乱说,这不是跟你说嘛。你都和咱们姨父成了一派了,我不过是说说而已,还不许了。”

    “隔墙有耳,以后这些话不要随便说。”程翊站起身来,“那套玉棋子呢?那是给母亲的生辰贺礼,不能送给你,你要是喜欢,我再另外寻一副给你。”

    程悦指了指多宝阁。

    程翊拿了红木棋罐,快走到门口觉得有些不对劲,看看程悦,他正安静地低着头,心虚地不敢看自己。程翊心中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打开棋罐一看,黑白棋子都在,他捏起一颗白玉棋子细看,上面刻了一个女子的头像,眉目宛然,清晰可见。

    程翊的心一沉,捏起另外一颗,也刻了一个女子头像……

    “你!”程翊生气地盯着程悦,“这是送给母亲的贺礼,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劲寻来的,就让你这么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