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不自禁,磕头不迭。
千元笑着避开:“别给我磕头,我才多大,别折我的寿啊。”说完她看眼杜金轩卧室的方向,伸个懒腰问:“轩儿呢?是不是还在睡?”
莲花应答着过去看,荷花笑嘻嘻地说:“昨儿外面到处都在放烟火,我怕得很,和莲花躲在屋里不肯出去。没想到小世子居然不怕,还吵着让小春姐带他去花园里看,他们说那里视野最好……”
话没说完,莲花一脸疑惑地从那边过来:“奇怪,小世子没在床上。”
荷花咦了一声:“怎么可能,咱俩起来的时候,外面天还没亮呢!”
“真的!”莲花急起来,“床上被褥整整齐齐,我还去摸过,除了脚底的汤婆子,其他地方都是凉的,一点睡过的痕迹都没有。”
千元看她俩满面焦急,出声问:“昨晚你俩没有看到他们回来?”
“昨晚睡得死,您回来我们都不知道。”二人一齐回答,羞愧地低下头,“求夫人责罚。”
“责罚有用吗?罚过你俩他们就能回来了?”千元见小丫头吓得不清,叹口气说,“去告诉侯爷,让他派人在府里好好找找。只要没出府,肯定就能找到,在自己家里,他俩不至于丢了。”
两人闻言慌慌忙忙跑出去,门帘揭起的瞬间,千元发现外面又开始飘雪,寒风冷冽。
她走到门边,撩开帘子,抬头望天出神。
如果假宫女真是杜磊沅的人,那他现在心里应该很不是滋味吧?
荷花和莲花回来的时候,千元正在厨房里剁肉馅,好歹也是大年初一,应该包些饺子吃的。
两个丫头喘着气跑进屋,发现房间没人,闻得厨房传来刀响,又掉头来到厨房,看见千元就喊:“夫人!您怎么在这儿啊?”
“怎么,找到了吧?”千元笑,“我就说他俩走不远,肯定是看完烟花,太晚又太冷,随便找个院子歇下了,对吧?”
“不是,人还没找到,管家带着人正一个院子一个院子查呢。”
千元挑挑眉,手上动作不停:“杜磊沅呢?”
“侯爷有事要进宫。”
“一大早的,有什么事非要进宫不可?”千元将肉馅放进一个盆里,转手开始切葱。
“我偷听那些婆子们嘀咕,好像因为是宫里死了个宫人,叫侯爷进去帮忙调查。”
荷花跑到墙边的水盆里洗干净手,走过来站到千元身边说:“夫人,让我来切,您说要做什么?”说着手已经将千元手里的刀夺了下来,莲花也在一旁搭腔道:“天冷,您别碰这些,奴婢们来就好。”
“那你们来吧,昨晚没睡,现在有些困。我回屋眯一会儿,如果找到轩哥儿和小春,你们要尽快通知我。”
嘱咐完,千元放下袖子,迎着雪花跑回暖阁。
一觉睡醒,已经是中午,荷花守在暖阁里,见千元睁眼,上来挂起床帐,拿过衣服帮她穿好。
“还没找到吗?”
荷花不敢看千元,低声说:“现在府里乱哄哄的,他们没工夫找小世子。”
千元穿好鞋下床,迎头看见李娘子走进来问安告罪,她笑:“过年好。”
李娘子面有难色:“夫人,出事了。”
对杜磊沅来说,这个新年过得极不平静。
宫中吊死了个男人扮的假宫女,惊得众人措手不及。
本来若只是寻常宫人,掩盖过去便可无事。但男宫女就很不同寻常了,皇上龙颜大怒,想到近来魔教猖狂,屡屡扬言要取自己首级,男宫女的出现以及离奇死亡让这位想长命百岁的老人胆寒不已,下令火速查清此人身份。
这不,三查四查,查到杜磊沅头上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边调查还没清楚,皇上接到一份秘奏,说杜磊沅家里藏了个真正的“牡丹公主”,他的夫人只是被推出来的替罪羊。
面对有鼻子有眼睛的说辞,皇上当然要赶快证实。
因此,一大早彻夜未眠的杜磊沅就被同样彻夜未眠的皇帝下令带回了宫,紧接着派了一堆人来侯府抓人。
荷花说的乱哄哄,便是宫里来的人进府抓凌芝韵来了。
李娘子口中的出事也是指这个。
千元听完,差点没笑出声,没想到护法的速度这样快,昨晚信刚送出,结果秘奏都呈上去了。
她只不过告诉护法,杜磊沅几年前往府中带回一位小姑娘,是江湖人士,不知为何被教中同仁追杀。前不久,杜磊沅还给这位姑娘背上印下牡丹胎记,打算让小姑娘以此来躲过魔教追杀之类的鬼话,结果这位脑洞大开的护法就想出这样的计谋来除掉这两人。
壬远得知千元的计划后,曾皱眉反驳:“这法子,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如果被魔教的人发现你是假冒的,他们绝不会放过你的。”
千元只是笑:“你说,魔教的人要是发现真正的公主被自己整死了,会不会气吐血?”
壬远不赞成:“你何必冒险,静园和外面离得近,我完全可以带你和金轩偷偷离开这里,忘掉侯府,忘掉杜磊沅,出去过安稳日子不好吗?”他伸手过来握住千元放在桌面上的手,眼神真诚,语气诚挚。
安稳日子,千元恍神,她不是方若君,她并不爱杜磊沅,之所以留下来,是因为进宫一趟,让她明白,杜磊沅筹划得这么周到就是为了让方若君死。
这个认识激怒了千元。
凭这一点,她就绝不能这样一走了之。
她要在杜磊沅和凌芝韵的爱情世界里捣乱。
壬远担忧地握紧千元的手,她回神笑:“你知道吗?小太监在信里说,父亲入狱,不是因为通敌叛国,而是因为他当年放走了那位小公主。因为前朝公主的流言,皇上开始以通敌叛国为幌子,暗中调查父亲,是杜磊沅将调查方向引导到父亲那里。这和魔教起初的目标不谋而合,父亲善用兵,魔教要先除掉骁勇善战的方将军,这样他们才有胜算攻下皇位。”
壬远摇头:“这只是他们的一面之词,未必可信。”
“可我现在是他们的公主,骗我又没好处,”千元抽回手,“而且,杜磊沅也说过这句话。父亲放走小公主,让魔教得以猖狂造势,皇上气得快发疯了呢。”
壬远见千元兴致勃勃,便不再开口相劝,只是嘱咐道:“信送出去,一有结果,我马上就来接你。我在塞外还有一处宅子,没人知道。”
“夫人!”李娘子提高声音叫突然发起呆的千元,千元吓一跳,回神问:“怎么?”
“您要不要去看看?”
“我现在哪有心情跟宫里的人周旋,轩哥儿也不见了,我急得跟什么似的,真是会挑时候!我早就说会有这么一天,一个底细不明的江湖人,侯爷就敢往府里带,当谁都跟我一样,傻呆呆不计较好糊弄呢?”千元皱眉,脸上现出烦躁的神情,“让管家去接待,宫里的人早办完事早离开,还要分人去找轩哥儿呢!”
李娘子不敢再说,杜磊沅没在府里,千元就是唯一的主子。她想主子这么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