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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且问你,你放眼望去,咱们家,算上我,哪个为将为相,为官作宰,达到了祖宗那种成就的?”

    此时的贾家,贾宝玉虽然才三岁,远不是十几年后的败落时的情形,可已渐渐显出颓势。贾赦只是袭了个一等将军的虚职,没有实际职务在身。贾政只是被恩赐了个主事的官衔,从贾代善死,到现在,十来年,升了半级。这速度,连蜗牛都比不上。

    整个家族中,无论嫡庶,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男人。就像冷子兴演说荣国府时所说,“主仆上下,安富尊荣者尽多,运筹谋画者无一”。

    男人全都不行,所以,就把目光转到女人身上。

    贾琏穿越过来前,贾政硬把元春送进宫,指望着她一个弱女子,在宫里那么个吃人的地方,博出一场泼天的富贵来。

    元春一进宫,贾家上下,更没一个人想着读书上进,一双双富贵势力眼都紧盯着宫里,盼着元春早日出头。

    而元春虽然不愿意,却也无法违逆长辈们的意见,只得双眼含泪的进了宫,从被人伺候的人,瞬间变成伺候别人的宫人。虽然跟在皇后身边,外人看着体面,可从大家小姐、别人看她脸色说话,变成她小心翼翼觑着别人脸色过活,其中的心酸何足为外人道。

    见王熙凤低头无话,贾琏嗤笑一声,又说:“奶奶既然无话,看来心里是明白的。既然如此,我们何必还抱着那陈规不放?”

    “可这和去不去扬州有何关系?”王熙凤被贾琏问的气势为之一弱,再也搬不出长篇的大道理来,小声嘟囔道。

    贾琏停住转扇子的手,瞅着王熙凤微合的眼皮,耐着性子解释道:“我只不过是想告诉奶奶,即使是规矩也要有变通。老太太年轻时,经常跟着爷爷出去巡边,可见咱们家没有女人不能出远门的规矩,奶奶说我坏了规矩,倒是多虑了。”

    王熙凤呼吸一滞,她说贾琏破坏规矩,贾琏偏说这规矩不是府里的,当真一点儿面子不给她留。

    有那心思灵透的丫鬟婆子听了两人之间的对话,乱使眼色,闹不明白,一向脾气和软的贾琏,怎么忽然硬气起来?又都想起老太太说的“成亲了,稳重了的话”,暗暗点头,他们这位二爷成了亲,果然不一样了。

    王熙凤心中也有疑惑,偷眼打量贾琏,风度翩翩,潇洒倜傥,是贾琏无疑。又回想素日谈话,一字一句,即使是两人的私密话语,都记得清清楚楚。除了成亲之后,忽然多了个爱转扇子的毛病,脾气又变得拗了些之外,确实是贾琏。

    或许真的是老太太所说,“成了亲,就是大人了,和以往瞎胡闹的小孩子自然不一样”?

    王熙凤打量贾琏,贾琏知道,却只当没看见,正襟危坐,继续说:“老太太也说了,我们新婚夫妻,忽然分离,也太难为人,只要你愿意,就叫你跟着我一起去,叫咱们俩一同去拜望姑母。”

    贾母倒是通情达理,贾琏一提这事儿,她当场就答应了下来。还说:“家和万事兴,看你们俩这么好,我就是立即闭了眼,也能瞑目了。”完全不是那种逞威风拿捏媳妇儿、故意扣着人不放的恶婆婆的作派。

    贾母发了话,邢王两位夫人自然不敢阻拦,剩下的就是王熙凤自己的意愿,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死活不愿意去。

    “可太太病着,”王熙凤低了头,明显底气不足,说道,“老太太岁数大了,我一走,叫谁管家呢?”

    这个太太自然指的王夫人。

    贾琏再次冷笑,“府里别的没有,管家的人却还是能挑出两个来的。奶奶没来之前,太太也病过,那时候怎么样,现今还是怎么样罢了!这世间,谁离了谁都能过下去。”

    王夫人早不病晚不病,偏偏他提出叫王熙凤和他一起走的时候病,打得什么主意,一望可知。不过是不想让王熙凤和他走,怕去一趟扬州回来,王熙凤不再和她一心而已。

    可王夫人越是如此,他越要把王熙凤带走。

    而王熙凤见贾琏口气生硬,心里不服,头一仰,正想反驳,忽见平儿进门来,低着头说道:“二爷,奶奶,那边的老爷打发人找。”

    “那边的老爷”指的自然就是住在马棚后边的贾赦。

    贾琏手一紧,握住扇子,不知道这个逼死石呆子的便宜老爹又想干什么。只得中断这场谈话,起身对王熙凤说道:“我去看看。”

    ☆、第 2 章

    贾琏走在去往贾赦院子的路上,不时抬头望望碧汪汪的晴空。这样清澈的蓝天白云,在他生活的那个地方,可难得一见。

    想到他原先生活的那个社会,贾琏又一声叹息。

    虽然在那里,他的父母早已过世,亲朋也不多,可忽然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还是让他懵了几天。

    好在他脑子里有原身的记忆,即使是心里震惊,行动上并没有大的差错。即使有些不对的地方,众人也都以为他是新婚,欢喜傻了,不以为意。

    可贾琏的结局就像是一把刀,搅得他心神不宁、夜不安寝。

    他本想自杀。

    找了把剑,在自己心口比划半天,怎么也下不去手;又找了条绳子系了个结,可始终没勇气把头伸到圈儿里;又想买点儿砒、霜,可听说此时的毒、药不纯,吃下去后,要挣扎极长的时间才能死掉,也打消了服毒的念头。

    死,死不了,只能继续活着。

    可怎么活下去却也有讲究。

    能无忧无虑的活着,他当然不想费心去绸缪什么。

    他本想过继出去,买几亩田地,悠然当一个小地主,不参与一团乱麻的皇位之争,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自在过自己的小日子。即使荣国府将来有什么事儿,也牵连不到他。

    他也打听好了,老太太曾经还有一个儿子,不幸夭折了,按照辈分,他应该叫三叔,过继给他正合适。

    只是后来详细打听了此时的律法习俗之后,他不得不打消了这个愚蠢的念头。

    前几日,户部侍郎赵桓因“利用职权、私吞赋税”罪名被抓,震怒的老皇帝下令将赵家人抄家收监。而赵桓原先过继出去的小儿子赵泉德也在被抓之列。

    对此他非常诧异,在他印象里,过继之后就不属于赵家人了,怎么还会被抓?那这过继有什么用?

    对此,贾府最高大家长贾母说得一针见血,“即使过继出去,和赵家还是属于五服之内,遇到大案要案,五服之内的亲族都会被牵连。赵桓这个案子,显然属于圣人下令督办的大案子,自然赵家的小儿子也是逃不掉的。”

    最坑爹的是,律法明文规定,若是无后过继,只能过继五服之内的亲族,不得过继外姓人,也不得过继来历不明的人,当然,养生堂的不算“来历不明”。若有违反,一经查明,“杖一百,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