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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小心翼翼替他拔了针头。她的动作很轻柔,指尖微凉,划过他手背上的皮肤,像是过了电,酥酥麻麻

    的,他心尖止不住狠狠颤了颤。

    拔了针头,她把空药瓶连同输液器一起交给值班的护士处理。

    再回来她刻意提醒贺清时:“明天还要挂一天水,贺先生别忘了。”

    贺清时:“……”

    “我回家了,再见贺先生。”霍初雪不再逗留,提了提肩上的包,跟贺清时道别。

    “我送你吧。”贺清时霍然起身,话没经过大脑哗啦一下就冒了出来。

    她缓缓转身,直视他的眼睛,“顺路吗?”

    “霍小姐住哪儿?”

    “我今天回我爸妈家,福田五区。”

    “顺路。”

    她嫣然一笑,目不转睛望着他,眼神得意,眼尾透着光,“贺清时,是你说顺路的。”

    前言不搭后语,这样凭空冒出来的一句话,贺清时却是听懂了。

    ***

    贺清时车开得快,二十分钟不到就到了福田五区。

    “谢谢你。”她解了安全带下车。

    他跟着她一起下车,从后备箱里取出那袋枇杷给她,“这些枇杷你拿给伯母。”

    “谢谢。”她看着那袋枇杷,笑了下,问他:“要不要进去见见我妈妈?”

    “额?”贺清时显然是被她跳跃的思维弄晕了。

    “我妈妈就是《蝉鸣》的作者,你不替你太太去见见么?”

    贺清时:“……”

    “下次吧。”他愣了下,快速回答。

    “好吧。”她不勉强他,“你开车回去注意安全。”

    “好。”

    他目送她一步一步走进小区。

    她走了几步,咋一回头,看到男人仍然站在原地看着她。

    两人的视线隔空遥遥相对,男人的目光一如既往平静悠长。她的心底骤然生出了一份孤勇,是她过去二

    十多年从来都不曾有过的勇气。

    她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毅然决然凭着这份孤勇,噔噔噔快步跑回到他面前。

    “是忘拿什么东西了么?”他看到她返回,以为她是忘记拿什么东西了。

    “啪”的一声,她把那袋枇杷直接扔在地上。

    “贺清时,你低头。”她抬手勾住他脖子,摁下他的脑袋,将唇印上了他的。

    贺清时:“……”

    贺清时整个人如遭雷劈,浑身一僵,身体瞬间僵硬,不能动弹。

    女孩子的双唇很柔软,但她吻得并不温柔,横冲直撞。与其说是在吻他,不如说是啃咬。

    他愣神间,听到她不悦的声音,“贺清时你都不会接吻的么?”

    贺清时:“……”

    还被这姑娘嫌弃了!

    理智告诉他应该拒绝,可身体却很实诚。思绪混乱,被她搅得心烦意乱。不仅没有推开她,反而不自觉

    搂上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拥得更紧,慢慢的,越来越热切地回应她。

    他就像是温水里被蒸煮的青蛙,因为舒服,因为动/情,也因为鬼迷心窍,放弃了挣扎。理智一点一点往

    下沉,越陷越深。

    一吻过后,两人都有些岔气。

    贺清时眼神混沌,深谙的眼底一片潮红,像是有些意犹未尽。

    印证了自己的想法,霍初雪格外得意,半倚在车旁傻气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他不明所以。

    “笑你们男人口是心非。”

    贺清时:“……”

    “为什么骗我你今天不去医院输液?”

    “我之前忘记了,后面才想起来的。”

    “说实话。”

    贺清时:“……”

    “你是不是在躲我?”她一语言中。

    “没有。”下意识就摇头否认。

    “还死鸭子嘴硬。”她指了指地上的那袋枇杷,“难道这袋东西不是你提前给我准备的?”

    贺清时:“……”

    “一定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然后你认识到了自己的心意,所以你才躲我的对不对?”

    不得不说霍初雪比谁都精明,也看得透彻。从始至终糊涂的就只有他一人。

    “霍小姐,我们笼统才不过见了三面。”他揉了揉凸起的额角,语气很是无奈。

    “贺清时,爱情是不论长短的。岑岭别墅见到你的第一眼,在我的脑海里就已经和你过完了一生。我相

    信你应该也是这样的。”

    ***

    霍初雪提着一大袋枇杷回家。霍大导演对于她这么长时间不回家表示很不满。一大把年纪傲娇起来还像

    个小孩子一样。她可是哄了好久。

    父亲的脾气想来也只有母亲才压制得住,一物降一物。

    吃完饭她和母亲谈心。她对母亲说:“妈妈,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了。”

    “什么叫好像?你不确定吗?”凌萌初手里端着杯热茶,抬眸看向女儿。

    “我很喜欢听他讲话,和他在一起我会觉得很开心,他不管做什么我都觉得是赏心悦目的。见到他的第

    一眼,我就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和他过完了一生。”

    “傻孩子,那是爱。”凌萌初轻柔地问:“告诉妈妈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是个很有故事的男人。”

    凌萌初:“……”

    “有故事的男人一般年纪都不会小,所以他几岁了?”

    “三十七,大我一轮。”

    凌萌初:“……”

    “三十七岁还没有成家?”

    “结过婚,不过妻子去世了。”

    凌萌初:“……”

    “小雪,那我觉得你爸爸要爆炸了。”

    霍初雪:“……”

    “他喜欢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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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是喜欢的吧。”

    “小雪,人们常说活人是永远也争不过死人的,不论时间过去多久,亡妻始终都会成为他心里不可磨灭

    的存在。你千万要慎重。”凌萌初看着女儿,蓦地严肃起来。

    “妈妈你有没有读过一首名叫《沙漠》的小诗?”

    “这里荒芜寸草不生,后来你来这走了一遭,奇迹般万物生长,这里是我的心……”凌萌初循着记忆,

    一句一句念出来。

    “他守着亡妻孤独沉寂地活了十年,他的心是荒芜之地,寸草不生。可因为我的突然闯入,他的心又活

    了过来。那么倘若哪天我离开了,他活都活不下去。枯木逢春,第二段感情会比他的命还重要,这就是区

    别。”

    “你有信心复活他的心?”凌萌初眯了眯眼,目光平和地望向女儿。

    霍初雪的目光落在落地窗外,呢喃低语:“试过才知道。”

    ***

    遇见霍初雪的第三个月,贺清时找人把岑岭老家的那棵枇杷树砍了。

    早春不过一棵树!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