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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等她回去给她爹入了药之后,再来黄泉地府里和你见面,等着下辈子再续前缘?”

    白木染被一眼切中心事,脚下竟忍不住踉跄两步。

    她在来时路上与闻人卿两人并不避讳巫婆婆,果然是令巫婆婆看出了端倪。而夜夫人得知此事之后,自然知道以此事来逼迫她。

    说实话,自知道身世之后,她的心绪一直很乱,还未来得及理清这种种,更没有想过今后究竟要如何打算。此时被夜夫人在她情绪最低谷时看破又戳穿,她几乎就要被这一招给击溃了。

    闻人卿要怎么办?

    她……她舍不得闻人卿,却也保护不了闻人卿。

    夜夫人何其厉害,既能坐上幽冥府府主的位置,最擅长的除了功夫,便是察言观色与玩弄人心。她见白木染已久久都说不出话来,又半是引诱半是哄骗地朝她道:“若你应了我,就连闻人卿的事,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虽则知道是陷阱,可白木染还是忍不住要问,“难道也要给她换血不成?”

    “等你应下我要你做的事,我自然会告诉你。”

    夜夫人似笑非笑。

    “我……”

    “怎么样?”

    “我要再想想。”最终,白木染如是说道。

    回了湖心小筑,白木染立即去寻闻人卿。可那小筑之中到处都找遍了,也没看见闻人卿的身影。她这才想起应该问问那四个小丫鬟。

    “闻人小姐去了后园。”

    这湖心小筑虽则四面环水,但其实也分了个前门后园。前边修了个小码头,用来停靠船只,而后园则是选了一块风景最好的地方,特地搭建了一个露台。闻人卿此刻就站在那露台上,远远看着远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这一天并未起风,湖面甚是平静,甚至还因出了日阳,折射出漂亮的光泽来。说来也怪,明明北冥之地比中原要冷得多,城中处处都被冰雪覆盖,可幽冥府中的这片湖却未曾结冰,也不知是否幽冥府用了什么古怪法子。

    白木染远远看见闻人卿穿得单薄,连披风也未戴,一时担忧,便赶紧走上前去自身后抱住了她。

    闻人卿的身上果然冷冰冰的,也不知她在此处站了多久。

    虽然闻人卿并未回头,但她似乎感觉到抱住她的人是白木染,所以她仍然姿态放松,一点儿抗拒之意都没有。就这么静静地被白木染抱着,也并不开口说话。

    “闻人卿……”

    白木染才从夜夫人处回来,又因夜夫人与她说的那些话心神俱乱,此时再倚靠着闻人卿,方才没有完全暴露出来的脆弱,仿佛要在这一刻全部展现在闻人卿的面前了。

    “嗯?”

    白木染只听到闻人卿的那一个字,便觉得鼻头发酸,差点儿就要流出眼泪来。她竭力地吸了吸鼻子,将那许多复杂的情绪都压下去,然后才开口道:“你怎么……不问我,她都跟我说了些什么?”

    闻人卿伸出手来,覆在了白木染抱着她的手上。

    “反正,也不会是什么令人高兴的话。”闻人卿道,“不问也罢。”

    听得闻人卿如此一说,也不知为何,白木染那极其低落的情绪一下就因这句话而很快消散了,她将背对着她的闻人卿拉得转过身来,重新埋入闻人卿的怀抱里,再蹭一蹭,占尽了便宜才有些恋恋不舍地重又抬起头来。

    闻人卿总喜欢瞒着她,白木染却并不想将那些事都瞒着闻人卿。

    这倒不是因为她比闻人卿软弱。

    而是因白木染素来都觉得,两人在一起,要心意相通,便没什么是不能说的。若有那般两个人总要互相隐瞒猜忌,迟早也要将感情消磨殆尽。她愿意谅解闻人卿一片为她的心,可她却要闻人卿知道她的一切,知道她的想法,她的心。

    从哪里说起呢?

    就从她的身世说起吧。

    闻人卿猜中夜夫人是她的亲生母亲,可闻人卿应该想不到她的师父余春明竟然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吧。

    可惜闻人卿虽则有些意外,却也并没有被吓一大跳。她只点了点头,便道:“如此,便有许多事都能说得通了。我当初便觉得你师父有些奇怪……”

    白木染不等她多想,又接着把夜夫人所提之事告诉了闻人卿。

    “你怎么回答的?”

    白木染有些踌躇,先问闻人卿:“你怎么想?你……你想不想让我答应?”

    闻人卿淡淡一笑,居然很快就答道:“我虽然想你活着,可若是活得不开心,倒不如遵从本心而死。你既不喜欢学什么厉害的功夫,也不喜欢这幽冥府,何必为了苟活而做什么一府之主?”

    白木染一边欣喜闻人卿果然懂得她,一边又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学那厉害功夫?”

    “你?”闻人卿面上多了一份戏谑之意,“我从前教你的那些,你可曾再练过?你这辈子,也就只能做条懒虫,要多蠕动两回,只怕也是难的。”

    “闻人卿!”

    又说她是虫子!不过眼见闻人卿似乎心情还算不错,白木染又懒得与她计较。想一想,既然都说到一半了,就趁势一口气全说了吧。

    白木染小心翼翼的,又道:“可若是……”

    “什么?”

    “若是我们两个都能活下来……”白木染问,“我是不是该答应她?”

    “怎么都活下来?”

    “她……没说。”

    “想来也不会是个简单的法子。”闻人卿却坦然道,“若你应了,她再告诉你一个法子,让你去取无辜之人的性命来救我,你去还是不去?”

    “不……不会吧?”

    “受人胁迫,便要受其挟制,循环往复,便再也不是你,你便也再不能随心所欲。”闻人卿又道,“你不必信她。容我猜测,她所谓的法子,多半是将我体内的药毁了而不损伤自身。若是如此,我自己多的是法子,何必用她来教?”

    白木染听了这一番话,终于也明白过来了。

    其实闻人卿的困局,从来都不是因为她不能救自己,而是她既想保住秘药,又想活下来。闻人世家对她虽然不仁,可她却毕竟是闻人家的女儿,她绝不会做出因为想苟且偷生而毁药之事。

    想清楚之后,那所谓的抉择也就不是那么难下了。

    “我明天就去告诉她,我不选那生路,就偏要选死路!”

    白木染说得还挺有豪气。

    可闻人卿却道:“不,你明日不要去说。”

    “为何?”

    “能拖一日便是一日。”闻人卿又道,“你当我真是来这儿看风景的?”

    “那你……”

    “若知道是死路,我也不愿真的与你一起走。若真有生路,那也一定是我们自己想出来的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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