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多次了,今天晚上更是进行了一场大辩论,到最后吵了起来,现在火气都非常的大,互相不理睬着赌气中。
张美溪皱眉:
“为了管教我的事?”
杏子有些迟疑的点头:
“是,外面小姐们送来请帖惹出来的吧!”
像大小姐这样的神话人物,居然也是要被人管教的。像平常人家的小孩子一样。
张美溪用完了饭,漱了口,用餐巾把嘴角的水渍按着擦掉了,才点一下头说:
“反正也要请一轮安的,我去问问!”
她站起来,先上楼去找张太太。
另一边早有女佣上来通报过来了,张太太极其少见的没有卸妆,窝在床上睡觉,两只眼睛红红的,见女佣说女儿回来先来找她,心里才有了一丝喜欢。
等见了女儿的面,一手拉着女儿,另一只手捂着心口:
“我的心那,我的心好痛。”
张美溪伸手整理她母亲的头发,像母亲安慰女儿一样轻柔的安抚她说:
“太太有什么不高兴,说来我帮你解决。”
张太太这才打起精神,长篇大论:
“但凡是人,都有三亲六友,都要婚姻生子。现在这样好的机会,上海的世家小姐少爷,都喜欢和你交际,你父亲的意思竟然是要隔绝你,你也是运气不好,以前在乡下本来是孤单,性格都给养的孤僻了。现在是繁华大上海这样好的机会,怎么能不和人交际那?那些小姐少爷的,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张美溪皱眉:
“就是太浪费时间了些!”
张太太重重的吭了一声,她捂着心脏的手向着一边的空气中抓了抓,傍边一个贴身的女佣立刻快速的把一条手帕塞到她手中。
张太太把手帕按在眼睛上:
“我的女儿啊,我的心肝,你怎么这么命苦!”
张美溪苦笑不得:
“每天不是也有那么多帖子给太太的,太太喜欢谁,只管和谁玩去。咱们家里现在跟谁玩都是一样的。”
张太太停止擦泪,看着女儿,很强调的追问她:
“那你同意和糖王家的小姐交际了。”
张美溪笑:
“同意,都同意,什么船王糖王的房子王的,太太既然喜欢就都请来家里玩,太太每周办的船宴不是很受欢迎吗?干脆请她们去船上玩一次好了。”
张太太这才欢喜起来:
“你父亲是个乡下人。”
张美溪拍了她母亲的头,站起来说:
“我去告诉父亲,让他开一张支票,好好的支持太太,做一个交际女王!”
……
张家大爷日理万机,睡觉也晚,此刻正在书房里跟周二少爷核对账目。桌面上放了两把算盘,算盘珠子一粒粒油亮,仿佛刚出锅的糖炒栗子一般,这是经过千万次拨弄留下来的包浆。
书房外面站着带枪的保安,戒备森严。张美溪进门来请了安,顺便说了张太太的事。
张家大爷沉吟片刻才说:
“你母亲性格骄纵,现在是越来越过分了。”
张美溪摆手:
“父亲这样日夜辛苦为的什么?不就是为的家人开心欢乐,太太既然喜欢,父亲就如她的愿好了。”
张家大爷皱眉:
“你也知道,那些世家已经盯了过来,再有一样,上海的小姐,可是个个的不好惹。”
张美溪给她父亲倒了一杯茶,放在案台上:
“如果是我的原因,倒让家里人不开心了。我也白活了。父亲常说的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其实细想了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周二少爷也在一边陪着笑说:
“大小姐是说的对,现在的山东先生,还有什么好怕的!最多,也就是个怕麻烦吧。”
张家大爷看看周二少爷,又看看女儿,才失声笑着说:
“是我钻了牛角尖了,妨碍了你母亲交际的自由。按现在山东先生的身份,如果让家人因为这样那样的规矩受了委屈,才是让世间人嗤笑的吧。”
张美溪拍了一下手说:
“是了,保证家人都开心快乐,是山东先生最大的使命,希望我现在有这样的能力。”
周二少爷也笑着说:
“大小姐当然有这样能力。”
书房里几人又互相通报了几件日常小事,张美溪才起身告辞,步行去养老院里给张老太爷请晚安,张老太爷已经睡觉了,听差留了话:
“大小姐有什么话就留下来,大小姐说了什么话,就是老太爷吩咐过的话。”
这样的话虽然拗口,但是一听就是明白的,这爷爷孙女的两代人,无论什么意见,都愿意保持一致的了。
张美溪笑着说:
“那就老太爷说的,明天多加些青菜和水果,少放油盐。”
这都是重复了几百次的老话了,听差依旧是很仔细的记了,弯腰送张美溪出去。
月上中天,又大又圆。接近凌晨的时候,风里才带出些凉爽气,院子里白炽灯也照的雪亮,张美溪慢慢往自己的千金居走,周三少爷开着福特车缓缓的跟在后面。
金环在门口迎接她,叽叽喳喳的回报着:
“仙儿小姐摇了电话来,说是又遇见麻烦了,好几个世家的小姐找到她那里,让她中间牵线,要认识大小姐那。她现在是暂时留着帖子,问大小姐一个意见,才好回复。”
张美溪笑:
“让她把所有帖子送来,给太太处理吧,太太要在船上请客,来者不拒。”
累了一天,不想加班,张美溪简单洗漱之后就睡觉了。安然平静,一夜无梦。
那些说最好是要跟张美溪做朋友的,那些说一定要跟张美溪做朋友的,那些说最好让张美溪倒霉出丑的,那些说一定要让张美溪倒霉出丑的。
所有的人一起参加一场船宴吧,一锅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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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2民国的名媛们(五)
第二天早上,万仙儿差了一个贴身的女佣,给张美溪送来几张世家名媛的帖子,另外又有一封长信,简单介绍了几位世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