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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好的雅间,做的是鲁味一系的大菜。

    掌柜亲自过来问好,殷勤周到,张太太一个伺候的也不留,张家的仆从和周家的安保队也都在外面摆上了席面。

    现在是民国的天下,讲究开明交际的,所以张家母女二人就和周家母子三人同一桌坐了。张美溪终归是胆子小,一心想着自己的安全,所以在张太太周太太闲聊时,就婉转试探着提到了刚才路过的国民县政府和国民县警备队。

    周太太见她们说这个,也是一心的巴结,想卖弄一下自家的本事,就笑着夸耀:

    “我们大当家的去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孩子们又小,想顶用,总要个十年八年,如今能有什么野心?外面各县,拜山头的帖子倒有一摞送我这里来了。警备队那边大小事情也多,多少不周到的地方,亏了大姑娘还夸他们精神好。倒叫我不好意思了。这些衣服家什,还都是靠你们张家帮衬那。”

    张家张太太笑:

    “周姐姐你是女中的豪杰,如今又是民国了,又都是自家兄弟,那个不服气你啊,那个冬衣实在不算什么,都是洋布,便宜的很,上海那边有大工厂,随便拿出一个都能有上万人,他们还有专门的机器,做衣裳快的很。”

    周太太连忙赔笑跟着说:

    “都是跟英国人学的,好手艺装进大机器里了,这料子结实耐磨,样子又怪好看的,要我说,这些警备队、安保队讲究些也就算了,后山那边,吃饱饭也就算了,穿的人模狗样的,给谁看呀?倒是洋枪洋炮实在,要能再多些,就更好了。”

    张太太倒不怪她贪心,笑着说:

    “枪炮这东西要多少也不过分,上次洋炮炸了我们家的墙,我们大姑娘都吓到了。老太爷发了话,枪炮的数量,就要再加三倍。就是不好买,现在到处出乱子。”

    张太太和周太太,一个是洋味极重大家闺秀,另一个说话却带点粗俗儿,让人联想成女汉子,两人居然也能聊得火热投机,这边一口一个张姐姐,那边一口一个周姐姐。

    这家酒楼的饭菜做的很上档次,一时间周太太又提议喝酒,就有伙计拣了最好的白酒送上来,张太太只喝一杯,张美溪自然是吃茶。

    周太太豪爽的惊人,连带她的年纪很小的两个儿子,竟然吃了一大坛子。

    这个周家是土匪,张美溪已经百分百的做出了确定的推断,她们的对话,自己也只听懂了七八成,再细细的结合了原主的记忆,就可以清楚的得出结论。

    周家是响马,张家也清楚明白的很,不光清楚明白,听她们谈话的意思恐怕还供养着他们了,养响马,一直以来的介绍里,都说两家人是通家之好,是世交好友。

    一代两代的恐怕不能叫世交,叫世交的,只怕是要三代以上,百十年的交情了,张家这样富裕,就是一块最肥美的鲜肉,在乱世民国,怎么能没有防护,这个周家,恐怕就是张家的依仗,是肥肉身上的尖牙和利爪了。

    吃完了午饭,两家人又去了县城的张宅休息,县城的张宅早就准备好了,所有用具,都和老宅没什么区别。

    有一个大姑娘专属的房间,布置的和老宅差不多的,西洋那边公主式样的风格,又按守孝的布置,铺垫吊挂了很多白色幔帐。

    周太太就带了两个儿子,在张宅的大厅里接待了几波拜访,处理起县城警备队安保队的事情来,彪悍爽利匪气十足,也并没有丝毫避讳坐在一边的张家大姑娘。

    张美溪的心,倒也逐渐平静下来,这样的乱世民国,军阀割据,张家通匪养匪的事情,也只好接受了。

    通匪可以接受,可是有一件事情张美溪肯定不能接受,就是她的老爹张家大爷,绝对重口味,把周太太通了又通,通的不能再通了。

    要真说出来,她是不能接受,可人家两人做的机密,连张太太都不知道,她一个小女孩子,那会知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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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9勾结官府上

    平安县衙

    如今是民国了,可这个新兴的政体还很混乱的很,山东一地都新划分过,使用的是道县制,民国的平安县长,居住办公还是在大清国遗留下来的平安县衙。

    这天午后,平安县的张县长,和往常一样在后衙来回踱着方步,宛如困兽一般,如果看的仔细,就能发现这位张县长的眼睛了已经密布了不少红丝,十分吓人。

    这位张县长在前清也是中过举人,做过一任县令的,那个时候他是刚刚三十多岁,精力最旺盛的壮年,三年下来,赚了个盆钵满溢的,本想着从那之后,就归隐田居,不被案牍劳累,又无衣食之忧,洒脱自在。

    可是没有想到,这个钱财之物,来的也快去的也快,家业日大,靡费消耗,乡邻不宁,子孙不肖,慢慢的潦倒起来,竟然慢慢的要回到了中举之前的落魄光景了。

    此时张县长已经五十有三岁,虽然已经过了天命之年,自感身骨还算硬朗,反复寻思考量,唯一只有重入仕途一个办法。

    再放眼看这世间,和二十年前可是大大的不同了,皇帝退了位,坐江山的改了称呼叫大总统,说是天下共和了,可是大总统到底不如有皇帝坐镇的稳当。各地的都督大帅,竟然都能领了兵互相攻打。

    张县长收拢了自家所有钱产人脉,放下过往的荣耀骄傲,在二十年后从新走入这风雨宦海。开始还算顺利,搭上了山东一地督抚的线儿,可没想就忽的就打起仗来,洋枪洋炮的打了半年,自己靠山的靠山还是输掉的一方。

    靠山的靠山倒掉了,靠山竟然还算够机灵够会钻营,一番折腾下来,还是按约定的给自己弄了个县长的职位。

    自己依仗靠山,靠山也很是当自己是人心腹的干才,希望自己能帮他拿稳了平安一县,也是日后保命的资本。

    于是这个张县长,就从济南府厅领了任命函,又带了师爷家眷,满怀希望的来上任了,来了才知道,这个平安县的县长很难做,县衙里就是块密不透风的铁板,饶是自己的脸皮如城墙厚,脑袋如铁椎一般尖,竟然还是扎不进去。

    张县长无奈又找靠山求助,靠山的脸色就不好看了,道:

    “我还指望你是个干才,这个平安县长好做的很,只要本地大户张家点个头,你这个县长就是要风有风,要雨有雨,如今是个什么世道,再想有这样的轻松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