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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都鸡飞狗跳了。

    这个消息传出去的时候,王逸之正在官府公办。同僚准备提出喝几杯庆祝一下,却见到王逸之一脸正经,就当没听见一样,不由兴致珊珊。私下揣测可能两人关系也不如想象的那般好,便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

    等一炷香之后,同僚想再找王逸之的,却发现人已经不知去向。

    再一仔细查找,却在门廊下发现断了一半木屐齿的木屐,拿起一看,这不是王逸之平常为了踩雪才穿的黑檀木屐吗。

    再一看,发现门前的马少了一匹。事实很明显了,看上去云淡风轻,其实激动到木屐过门槛时候断了都不知道,然后骑着马就绝尘而去了。

    得,藏的够深。不过他们得给他收拾完剩下的东西了。

    ☆、故人随我

    谢苓的小腹一天天隆起了,眉眼间的忧愁却重了起来。

    王逸之官府家庭两边跑,才发现五天一休沐这种事实在是太不人道了。要在官府里住上四日才能回家一趟。

    唉,权势不就是这么用的吗?

    索性,王逸之每天完事之后就赶紧回家。御街上,时常可以看到侧帽风流的场景,以至于后来许多人每天都算着点,站在道路两边,看着王逸之骑着马向朱雀航奔去。

    一开始,大家只是评论着王逸之今天穿的衣衫如何如何。过几天,等大家再来御街看的时候,便发现许多人都穿着王逸之同款衣衫。一时间,王逸之同款成了建康的爆款,但是本人却毫不知情,只是对于自己的同僚老是穿着自己眼熟的衣服有些困惑。

    于是,有嗅到商机的商人,雇人在街道里蹲着,画下今天穿的衣服,然后立刻开始做成衣。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一天下午。

    王逸之那天事务繁忙,出来的晚了一些,心里有些急。骑马路过的时候,头上束发的巾便掉了下来。有眼疾的看见了,连忙将那头巾捡了起来,开始喊叫。

    王逸之一心都在回家上,自然是没注意到后面发生的事。

    那人见状,下了决心,提腿就跟在后面跑了起来。

    靠近路中间的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跟着跑了起来。就这样,一带二,二带三的,整条街都跟着跑动了起来。

    然而王逸之骑着马,虽然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但还是没有太在意,只当是集体吃了寒石散,在后面散热。

    于是建康一景便出现了不同,从此王逸之在前面路过,后面的人跟着跑。渐渐的这便也成为了一种风俗活动,后人称环城跑。

    当年闻名建康的散郎居然现在变成一身牵绊的人了,着实令无数少女叹惋。而少妇们则开始将自己丈夫和王逸之相比起来,一时间,王逸之就变成建康少女最喜欢的人和丈夫们最讨厌的人了。

    不过当事人倒是乐在其中。

    谢苓倒也不怕没人陪着。除了自家的一大堆女性长辈,王迎之和王连之又喜欢伏在她的肚子上听小侄子或是小侄女的声音。

    莫非是血缘的特殊?

    这两半大小子一直在跟自己说什么“侄子在踢我了”、“侄女在睡觉,我听到她打呼了”,描述的那个绘声绘色又一脸认真,弄得谢苓都想听一听,可惜,没这个本领。

    谢苓见王逸之这样跑来跑去,心里是欢喜的,但还是心疼丈夫的多。便让王逸之还是老实呆在官府里,不要来回赶了。

    王逸之思虑许久,最终想出一个解决办法——辞官。

    当年为了娶谢苓回来,辞了钱塘的官。如此又因为谢苓有孕,又辞了建康的官。王逸之的洒脱,真是学不来学不来。

    谢苓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反应也开始加剧。王连之王迎之看着自家大哥的紧张样,打趣道“大哥,我看你帮大嫂生了算了。”

    人家说,最好让孕妇呆在她熟悉的环境里,才有利于她的生产。哪里最有利啊,人王逸之想了想,还是钱塘。

    于是,到了三月。

    劳劳亭。

    王逸之看着众人往船上搬着行李,觉得不放心,便上前自己动手了。

    目光流转,却看到几处陌生之物堆叠。

    “谁的?”

    “我的我的。”

    便见谢荣一脸笑意,凑来,道:“你上次就一个人走的,害我一个人在家哭了好久,今年还不带着我一起去?”

    王逸之要是真信谢荣在家哭就有鬼了,挑了挑眉毛问道:“你去干什么?怕我欺负你妹妹?”

    “那倒不是。”谢荣脸皮一贯厚,今日居然也害羞了起来。

    心下了然。

    “刘姑娘那边还没办妥?”

    谢荣点了点头。

    “卿卿,你慢些。”王逸之和谢荣不由一同扶着谢苓,把她扶上软座。

    “我怕,道长看到我这样会不高兴。”谢苓有些怯怯地说道。

    钱塘的人,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她的心却是像是被小鸟抓着一般,有些喜悦的。

    “你还记得当时道长给你了几颗丹药你不知道做什么的?”

    “不知道。”

    “给我的,”王逸之缓缓笑,见谢苓脸红,波光流转,视线就落在了谢荣身上,道,“我看谢荣需要。”

    谢荣被误伤,立刻道:“你走开,我还很纯情。”

    “你不许打我的王郎。”

    “啊呀,有了夫君忘了兄长,我要找爹娘说。”

    楚天千里熙春,水随天去春无际。

    那边,谢苓和谢荣还在互相打闹,简直是谢苓和谢荣从前黑历史的大起底。晴丝、晴凝、桐花、辛夷四个也不甘心,开始爆起了自家主子的黑料。

    王逸之有些苦笑,于是踱着步子走向船头,准备试试了自己新作的竹箫如何。

    这下,却看到几位船夫似乎同以前那位不一样。

    王逸之再仔细看了看那影子,心下了然。

    “公子。”沈向有些羞赧地挠了挠头。

    “许久未见。”

    “洛繁说她想回钱塘。”

    王逸之又见另外一人,惊讶道:“姐夫?”

    “有白坐的船不坐那自然不是我的脾性,来,走咯。”裴修微微一招呼,沈向便开始掌握舵了。

    船离了岸。

    春江茫茫,意味着分别的劳劳亭已经在目光中慢慢远去。

    王逸之回望船舱,透过那几个打闹的人影,却发现谢苓也正凝望着他。

    谢苓轻一笑。

    华枝春满。这真是一个极好的春天。

    王逸之快步走去。

    “我跟你们说啊,去年我走的时候,谢荣那是拉着我的手死活不让我走啊。”

    “你放……什么厥词!”谢荣这辈子没怎么骂过人,也没学过,现在想来,倒是有些后悔了。

    “今年我再走的时候,隐娘让我放手也不会了。”

    谢荣和谢苓眉头皆是一皱:“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