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雪花割开了那个人的脖子,清脆一声,好象拨丝,只轻轻一拉,就红色漫天。
雪,还有血。在我眼前展开来,勾勒成一副完美的图画。好象心底有个声音在叫嚣,它说它想要更多的血,更多的红色。于是我带着满脸的血迹对另外两个人笑了笑说:“轮到你们了。”
那两个黑衣人好象有些被吓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我。其中一人忽然大呼一声:“魔灵邪锒?”说完他高呼着扑向我手中的剑,作势要抢,另一个人听闻也配合着急攻我的下盘。
我被他忽然说的那句话弄得有些迷糊,身形顿了顿,立刻就被他近到身边。就在那人刚刚触到天狼短剑的时候,忽然白光闪现,一道白影飞扑向他。当白影贴上他的那一刻,随后一人的兵器也攻到我面前,我平静下心,反手接招,拨开他的狠招。
当祈月寒赶到我身边的时候,我正把天狼短剑从一个黑衣人的心口拨出来,鲜艳的血滴落在他黑色的衣服上,还滴落在他身下洁白的雪花上,那场景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都是……你杀的?”祈月寒的声音有些不稳。
我擦干净天狼,放进衣袖,走到另一个尸体前说:“如你所见。”
“小白。”我轻唤一声,温柔的像对待亲密的情人。一条细小的白蛇从那具全身皮肤已经变得乌黑的尸体上探起脑袋,看到我伸出去的手,乖巧的‘吱溜’一声缠绕上来。
盘在我手臂上的小白看到祈月寒后,温顺立刻变作残戾,张大了嘴,露出一口金色的尖牙。祈月寒竖着眉问:“我还不知道你有养蛇?”
看着满身一尘不染的祈月寒,再看看全身浴血的我,我问他:“很轻松?”
祈月寒回头看了看被他砍杀在地支离破碎的尸体道:“简单致极。”
伸手抚平了小白的激怒,我对祈月寒道:“小白不是我养的蛇,它是我朋友。”
祈月寒问:“你平时就是将它带在身上的吗?”
“寸步不离。”我回答。
祈月寒奇怪的问:“你到底把它养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我都不知道有它的存在?”
“你脱光我的衣服后,就知道我把它养在什么地方了。”我抹掉唇边溅上的鲜血,勾起嘴角对祈月寒调笑道。
祈月寒看着那被小白咬死的人说:“它很毒,甚至比得上小桃最欣赏的毒药。”
“谢谢夸奖,不过它会骄傲的。”小白用头蹭了蹭我的脸,我轻抚着它的尾巴。。
“你是第一次杀人吧!会害怕?”祈月寒看着我的眼睛说,其中有些迷离不明的神色。
我回头认真的答他:“我从来不去想自己会不会害怕杀人。”
祈月寒忽然一笑道:“这个样子的人其实才最可怕。”
我也回笑道说:“你不也是。”
落霞与孤骛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好一个如花似锦的落霞镇,当真是繁华非凡。当我正在感叹时,祈月寒交代我几句后,就转身去找双夫人和小桃表妹了。难得落得我一个人清闲,我也欣欣然地一个人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怀抱着沾了雪水有些脏的包袱,我走进了看似最豪华最气派的一家酒店,站在柜台前的掌柜一见到我,那双献媚的笑颜变脸似的快速的皱了起来:“哪里来的小鬼,去去去,一边呆着去。也不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全身脏兮兮的就胆敢走进来。”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懒得和他过多的废话,挥手一抛,一锭被我刚从别人身上摸来,拳头大的银锭子砸在了掌柜的肩头。痛的他‘哎哟’叫了声,脸色立刻就又变得和蔼可亲了:“小公子要住店还是吃饭啊?我们这里有最上好的酒菜和最舒适的客房。”
我将怀里的包袱紧了紧说:“给我一间最上等最安静也最少人过往的客房。”
那掌柜立刻叫来一个看似特别精明的店小二送我去楼上客房。店小二一边哈腰赔笑的和我闲聊,一边带我走上华丽精致的长楼梯:“近日大雪下了好几天,这地上多少也带有些雪水,客官可注意脚下了。”他见我不说话也不给他点好脸色,并不讪然,依旧笑容满面的说着:“雪天寒冻,很多赶路的商人或行客都在这落霞镇住下了,所以啊,近几日里,落霞镇那可真是热闹得很,来来往往各色的人物都有,客官要是出门去逛逛的话,搞不好还会遇到什么达官贵人呢。”
我斜眼看着他道:“有什么人比我还‘达官贵人’呢?”
那店小二脸色一白,立刻点头哈腰的应承着为我推开了一间特别安静豪华的客房:“客官要有什么吩咐的话,小的随时听候着。”
我环顾着房子内部说:“我不希望任何人进来打扰我。”
店小二应了一声,脚步有些急促的离开了。
金纱帐,软轻裘,锦柔刺绣,百合烟。雕花棱,刻金漆,锦绣非凡,夜光珠。
我满意的看着房间里的一切,将包袱放在铺着红色锦缎的桌子上。从包袱里拿出一件更换的衣服丢在床上,再小心翼翼的从各色的瓷瓶中间捧出一个包裹着一层层厚绒布的雪白色的漆器小盒。
我捧着被我封得紧紧的漆器白色小盒放在桌子正中间,我看了看整个房间的布局。临湖的那面窗边有个一人高的古董书架,整整的占据了整面墙,书架上整整齐齐的摆满了各色的书籍。我满意的点点头,边走了过去,边挽起衣袖。
双手紧紧抓住书架的一个边角,用力一抬,比我高的书架就被我移开墙壁。我蹲在墙角,找到一个合适的位子,抽出天狼短剑,用剑尖深扎进墙壁。天狼短剑锋利无比,别说泥土塑成的墙壁,就算是钢筋火铁,照样无坚不摧。
几剑扎下去,一块方正的砖块被我被抽了出来。扫清里面的尘土,我拿了床上精致的绣品撕了半截平铺在里面。再捧过包裹着厚厚的绒布的漆盒,仔细的放了进去。抿紧了唇,我慢慢的放回那块方砖,在将墙壁上的痕迹大略的刮擦几下,移好书架后。我对着那面墙壁深深的鞠了一躬。
褪下被血痕染黑的青裳,我换上一身玄黑的长衣,虽然是在寒冬,只着一件单衣我已觉得足够。回想起以前在皇宫里那极度怕冷的日子,我讪讪一笑,走出去,随手带上房门。
这酒楼里果然是人潮涌动,楼上楼下各处都是喧嚣声,谈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