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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育老师抚着长须,哼道,“今天这一套剑法不练完,你先插自己两刀!”

    陆夕寒脚上伤还没好,根本跑不快,他能感觉到后面风声渐近,于是往梨花大道上游人堆里钻,路人见他手提长剑,纷纷避开,暂时拉开了一点距离。

    “陆夕寒!你有种别跑!”

    身后那人吼声紧紧跟在后头,陆夕寒抬眼一望,不远处就是新闻院院办,他寻了个无人的摄像头死角,一个刹车停下,转身举剑对准那黄毛莫西干。

    黄毛莫西干也不跑了,抱着胳膊讥笑道,

    “一个跛子还跑这么快,高考怎么不跑远点去上清华?”

    陆夕寒看到那人一脸吊儿郎当的表情就内心作呕,听他提到高考更是恨意顿生,“陆舜杰,你跑来文华发什么疯?”

    陆舜杰见陆夕寒脸上明晃晃的轻蔑鄙夷,脸色阴沉起来,“怎么?老子就不能进来关心关心弟弟?”

    “你这种不学无术的混混,把我爸的脸都丢尽了,还想当我哥?不如去做梦来得快!”陆夕寒近二十年的生命中从未这样鲜明的讨厌谁,除了陆舜杰这个同父异母却从小打到大的哥哥。

    陆舜杰表情瞬间扭曲,他又惊又怒,本想像过去那般扑上去狠狠打一通,但又突然改了主意。

    陆舜杰冷笑一声,“你不说我爸那个短命鬼我都忘了,你这个小三儿子,确实不配当我弟。”

    这句话果然彻底激怒了陆夕寒,他双眼通红,紧抿嘴唇,拿着剑的右手正在发抖。

    陆夕寒的父亲陆昀庚在和他母亲云沐亭结婚前离过一道婚,陆舜杰是陆昀庚前妻的儿子,只比陆夕寒大三岁,自小被爷爷带大,不知被陆家人灌输了什么,自小认准云沐亭是小三破坏他的家庭,但其实云沐亭和陆昀庚走到一起的时候他已经离婚。陆夕寒最恨别人说他母亲的不是,两人打过无数次死架。

    陆舜杰其实心里有点怕陆夕寒发疯砍人,他之前不是没在这小子那儿吃过苦头,且他今天来并不是为了打架,而是为了要钱。但陆舜杰就是忍不住嘴贱,继续火上浇油,“小三儿子,你这把剑软趴趴的,拿来给我挠痒吗?”

    陆夕寒提着剑就要砍上去,却突然插进来一句冰冷的男声,

    “你们在做什么。”

    陆夕寒怔了一秒,下一秒就把手里的剑一丢,转身道,

    “顾老师!”

    顾柏时快步走到陆夕寒身边,看了眼对面的陆舜杰,眉头紧皱。他正要到院办去,听到这边的吵闹声,便过来看看,没想到一看就看到如此剑拔弩张的局面,一个社会青年,一个他一直认为很乖的学生。

    陆舜杰本来没把多管闲事的顾柏时当回事,但却在那个男人看过来的一瞬不自觉的打了个冷噤,那目光如有实质,冰冷非常。接着他就看到陆夕寒指着他,正红着眼对顾柏时说道,

    “顾老师,那个小混混欺负我!”

    操!陆舜杰忍不住在地上啐了一口,什么破几把玩意儿,陆夕寒是告状的小学生吗,那语气仿佛在跟他妈撒娇!

    他忍不住要戳穿陆夕寒的假象,想要继续激怒他,看他说出什么话来,

    “陆夕寒!告状算什么本事?!有种过来单挑!”

    陆夕寒却瑟缩的往顾柏时背后退去,害怕的望着他。

    顾柏时刀剑一样的目光刺了过来,他拿出手机,平静道,

    “你不是这里的学生,再寻事滋事,我要叫校警了。”

    操!报警?陆舜杰觉得自己成了唱独角戏的恶霸,他自小混世魔王惯了,天不怕地不怕,老子不怕娘不怕,更别说区区一个老师,但对面那个挡在陆夕寒身前的高大男人,却让他感到一丝畏惧。

    陆舜杰脸红脖子粗,已是色厉内荏,朝顾柏时嚷道,“关你屁事!陆夕寒是我弟,老子教训弟弟天经地义!”

    顾柏时从陆舜杰的黄毛莫西干到牛仔破洞裤打量了一遍,语气平淡,“陆夕寒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哥哥?”

    陆舜杰感觉今天受到的鄙视有点超标,更可恶的是陆夕寒还对着他微笑!

    很快就来了几个校警,陆舜杰眼见不好要跑,被校警牢牢抓住。

    “你们凭什么抓我?老子一没打人二没偷东西,犯了你们哪条法?!”

    但校警并没有理他,架着他走了。

    陆夕寒看到陆舜杰望向他的不甘眼神,总觉得他马上要喊一句:我还会再回来的!但他现在没心情打趣陆舜杰,因为顾柏时正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等他自己招供。

    陆夕寒垂下眼睫,委屈道,“谢谢顾老师,如果不是您,我刚才……”

    “就要提剑上阵,冲锋砍人?”

    陆夕寒睁大了眼睛,以为顾柏时生气了,却见顾柏时嘴角牵起,眼中没有半分怒意。

    他不好意思道,“我以后不会这样冲动了。”

    顾柏时看了眼他的右脚,“你的伤都没好,居然还想着舞剑,体育老师是不是该给你满分?”

    他刚说完,就看到不远处一胖一瘦两个人影,正提剑狂奔而来。

    王思齐一直记着陆夕寒让他帮忙的事,等到杜昊成上完厕所回来,也顾不上和他的龃龉,把之前的情况告诉了他。杜昊成一听脸色果然不好,两人不顾体育老师阻挠,提着剑就跑出去找陆夕寒。

    这时两人看到陆夕寒毫发未损,松了口气,又看到顾柏时在旁边,喊了声老师好。

    这场面着实有些滑稽,顾柏时笑道,“你们这是来比剑的?”

    王思齐还在喘气,他向来自来熟,也不和顾柏时生分,便说道,“我们来给陆夕寒助场子的。”他看了一圈,没看到黄毛莫西干,便问陆夕寒,“兄弟,你刚说的仇家呢?”

    陆夕寒只想捂住他的嘴。杜昊成走上前,仔仔细细打量了遍陆夕寒,问道,“他没怎么你吧?”

    陆夕寒摇头,“我没事,刚好遇见顾老师,陆舜杰被校警带走了。”

    顾柏时看他们三人提着剑聊天,催促道,“还不快回去上课?”

    王思齐恍然,他和杜昊成都是翘课过来的,不像陆夕寒请了假,他急道,“我们快回去上课吧,不然老头子又要罚练剑了。”

    陆夕寒还惦记着之前的事,便说,“你们先走吧,我还要问顾老师几个问题。”

    杜昊成看了眼他,也想留下来,却被王思齐拉着跑了。

    顾柏时低头问陆夕寒,“还有什么事?”

    陆夕寒犹豫半晌,不知如何开口,他不确定顾柏时是什么时候发现他和陆舜杰的,也不知道顾柏时听到了多少陆瞬杰的话。那些话,是陆夕寒这辈子最厌恶所在。

    顾柏时却似乎洞悉了他的心思,他微微偏头,轻咳一声,“之前我喝醉的事和今天这件事,一笔勾销怎么样?”

    陆夕寒愣了愣,感慨顾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