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的下落,却没想到我秦家一个个都是硬骨头,他们用尽手段,一个也啃不下来!”
“不过核心也不怎么重要。反正秦家没了,大家都得不到,那也没什么问题。”他忽然古怪地笑了起来,似讽刺似得意,“可是我诞生了啊!我诞生了!哈哈哈哈——我知道核心在哪里啊!”
他的笑声越来越大,仇人想要的、无比忌惮的东西落到了自己手中,这大概是他一生里最为得意且高兴的事了。所以他笑得前俯后仰,嗓音都快破碎。
归琴忍不住过去拉拉他的衣袖,他真正的秦漓大哥从不会这样笑,始终是君子端方的。他再次意识到,眼前的是幻影秦漓,有着原身的记忆,性格却与原身大相径庭。
可仍旧是他的兄长。
让他没法不担心牵挂。
“……小洄。”秦漓笑声一顿,偏了偏头,在看见归琴担忧的目光时,情绪再次被稳定下来,他抬手揉揉归琴的脑袋,“乖。”
归琴耳后染上薄红,小声问:“哥,核心有什么用吗?”
“核心只有一个作用。”回答归琴的问题时,他语气意外的平和,“彻底毁掉秦瀛城。”
怕归琴没听懂,他抬手比划了一下,五指舒展,仿佛烟花绽放:“碎掉,然后沉入大海。”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地就像说摔碎一个杯子那样,口吻里似有孩童般天真的残忍。
席恩轻吸一口凉气,毁掉一座城的武器?
惊讶之下,之前的无数疑惑都得到了解答。
为什么吕家不敢实现自己的野心,坐上城主的位置?
因为秦漓不允许。
秦漓或许这样多次威胁过吕家,如果你们那样做的话,我就沉了秦瀛城。
他是幻影,天生的疯子与偏执狂。
吕家不敢拿整座秦瀛城去赌一个疯子的理智。因为他们不知道幻影秦漓是不是真的敢那样做。
就像他们对秦家动手。
他们知道秦家手里掌握有秦瀛城的核心,但他们还是敢联合背后的势力对秦家动手,甚至覆灭了整个秦家。
他们怕不怕当时的秦家来个鱼死网破,沉了秦瀛城?
他们不怕。
因为他们了解秦家,知道秦家绝不会沉了秦瀛城,因为这上面还有万万计的百姓。秦家可以拖着吕家一起死,却绝不会拖着那样多无辜的百姓去死——哪怕十城之上没有真正的死亡。
他们肯定这一点,所以毫无顾忌的动手。
结果也如他们想的那样,秦家哪怕在绝境当中,也没有拿出核心,也没有叫整座秦瀛城为他们陪葬。
可现在秦家没了。
换作了幻影秦漓。
正常人都无法理解的幻影。
偏激、偏执、情绪不稳定。
谁也不知他还有没有悲悯之心,有没有秦家人对属民的责任与大义。
所以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一不高兴,就把秦瀛城玩儿一样的搞没了。
不确定令人迟疑。
未知令人心生胆怯,就此却步。
核心在秦家手里是无用的鸡肋,但在幻影秦漓手中,就有了真正的震慑力与杀伤力。
有了忌惮,吕家才会受到秦漓的威胁,面对已经成熟的果子不敢伸手去摘,处处受到掣肘,被秦漓翻来覆去的折腾也只能不服憋着。
当然,这里面也有其他的原因。
比如秦漓并没有把吕家逼到绝境。他折腾吕家,让吕家膈应,让吕家难受,但他没有说让吕家把自个儿也覆灭一次,从贵族中除名——吕家不像是秦家,秦家有君子之风,但吕家绝对是小人。吕家到了绝境,说不定更愿意拖着秦瀛城陪葬。
再比如,秦家死去的人转生为的走尸或鬼魂,都还落在吕家手里。这是他们用来与秦漓对抗的筹码。
幻影秦漓与吕家,在这几百年里,大约就是这样维持着诡异的岌岌可危的平衡,看似平和实则凶险的过来的吧。
现在,是打破这个平衡的时候了吗?
秦漓半拥着归琴,少年修长的身形在他的面前还显得单薄。
“他们都怕我毁了它。”他冷笑着,看着归琴的目光却很柔软,“可我不会毁了秦瀛城的。怎么能毁了它呢?”
“我要在这座城中等你回来呀,小洄。”他说,“如果它沉入大海,你又该怎么回来?”
他诞生于执念,执着于仇恨,也念念不忘着弟弟。
所以他疯狂偏执,却也有理智冷静。
核心在他手中,他依旧不会使用。
吕家只知前一点,却不知后一点。活该被他骗了九百年。
“你看,大家都还在。”他拉着归琴走到窗边,指向那栩栩如生的冰冷玉雕。
九百年的时间,他成了手艺卓绝的雕刻大师,用青玉膏山脉最优质的玉石石料,精雕细琢而出一座座秦家人的玉雕,屹立在秦瀛城的圣地,是悼念也是缅怀,陪伴他度过这漫长煎熬的岁月。
“吕家心里有鬼,不敢面对他们,还想用屏障挡住他们,这怎么行呢?”
“他们不撤掉,我就去敲响金峦钟。”混乱秦瀛城秩序的大事,在他口中也随意得很,“一声两声,他们就撤了。”
归琴望着远处的白玉雕塑,想到第一眼看到时弥漫不去的森冷寂寥,宛如坟墓,他心中一紧,蓦地握紧了秦漓的手。
这里是秦家的墓地,秦漓是孤独的守墓人。他游荡在墓碑之中,仿佛被时光一同埋葬在这里。
“我回来了。”归琴声音干涩,攥紧了秦漓的手,“哥,我回来了。”
秦漓偏头看他:“是啊,我终于等到你了,小洄。”
他漆黑的眸子里又有血红的火光燃起,疯狂的火苗呈燎原之态:“秦瀛城是秦家的,和哥哥一起,把它拿回来!”
“不好。”席恩一把拉过时辰生,朝窗边的秦漓跑去——他察觉了周围躁动的空气,像是有一把火将之点燃。
安全的地方在秦漓身边,因为归琴也在那里。
他与时辰生动作很快,因为判断及时,所以当整个屋子在一瞬间化为火海时,他们已经站在了秦漓身侧,毫发无损。
屋中只有这一处,仿佛被隔绝出来的空间,无比安全。
“怎么了?”归琴惊愕地朝窗外望去,只见到漆黑的天幕被火光染红,就被秦漓的一只大手捂住了眼睛。
“不要看。”秦漓将归琴转过来,整个人塞入了怀中,“也不要听。”
“没有危险,不要怕。”
席恩最初以为是吕家恼羞成怒,要对他们这几个到处乱跑,看了不该看的东西的人动手,但此时一听秦漓的话,立即丢下了这个猜测。
他想起来欧萨拉之前给他们普及幻影的时候说过的——幻影诞生于激烈的情绪,他们也会反复经历着令原身深受刺激的一幕幕。有时候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