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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融区的大转蜿蜒至地平线尽头。天气阴郁, 江面一如既往的暗沉平静。

    费夷吾把图片放大一倍,按文字提示, 在左上角江流与地平线交界的区域发现一朵不同寻常的浪头。

    杨江流到那个位置, 两旁几无建筑,沿岸只见浑浊模糊的滩涂。因此,虽然不显眼, 但仔细看,能够看出江面比两岸高处些许。

    此种风景的奇特扭曲固然可能与拍摄者的技术或硬件等原因有关, 然而联系下文, 便可轻易从此处着眼, 返回到拍摄的起点。

    她放到最大。

    那东西是真的……很大。

    正如江面交接江岸会形成深色的交界线,那东西的躯体边缘也有两道深色线条,和杨江的走向一致,与其说江面上闪烁的点光是粼粼波光,倒不如说是鳞片反光更恰当。换言之, 牠正顺着杨江的流向舒展身躯。

    两张照片不同区域的标注点展现了那东西活动的迹象。

    脑海中一旦形成牠伸展开躯体可长达数十公里乃至数百公里的印象,再去看照片,更能观察到蛛丝马迹——因为躯体过于庞大,超过了人眼能捕捉到的极限,就像盲人摸象般反而被大众忽略了。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文章中说一千多年前还没有现在的那座瀛洲山时,蛇妖便已盘踞此地,不知是何年月。又说此妖喜静不喜动,脾气如江流,多数时候平静和缓,发起狂来翻江倒海。

    瀛洲山形成,众神仙(数目存疑)游说蛇妖移驾九天云霄,蛇妖闭目不见众仙,只开金口承诺不主动为祸人间,神仙只好作罢。

    不然也没办法,打又打不过,搬又搬不动。

    文章以惊恐无比的语气絮叨完最近消失的风水师、妖物、灵物肯定和蛇妖有关后,附上一张地图,圈出了蛇妖的洞府入口。

    费夷吾看到红点标注的位置时,冷汗瞬间湿透了衬衣。

    “流光、老板……这蛇妖,跟我们是邻居啊。”地图上的红点赫然在小区旁,直线距离不到三百米。

    “哦?”流光看过来,稍后不以为然道,“作者怎么知道洞府入口就在这儿?”

    “是在这里,我晓得,我感受到了。”费夷吾吓得声调都变了,“你还记、记得吗?那天我带蛇……呸,我带小黑去杨江,就差不多是那位置,我感受到一股很强大的力量,但绝对不是正常风水流动的元气。”

    那感觉清晰可怖,她甚至不敢靠近江边。

    而后她接到流光的电话,小黑被附近的阵法擢回咖啡馆,哭得梨花带雨,这事儿随即被她清除脑海。

    费夷吾苦着脸:“现在想想,师父金口良言,没一点儿虚的。”

    吉凶相伴,祸福相依。

    勤劳富强的海城人民原来一直在刀尖上跳舞,日子可谓水深火热!

    看她吓得六神无主,流光拿过手机,从头到尾浏览一遍,沉思了片刻,道:“蛇妖的传说的确存在,牠既然跟上头有口头承诺,没道理突然现身。再等等消息。”

    费夷吾一秒都等不下去:“玉小七和古月月会不会真的被牠吃掉了?”

    流光笑:“你看牠体型,两个人别说塞牙缝,老太君能不能看到她们都是问题。”

    “说的也是。”费夷吾安心一秒,然后又跳起来,“不止一个,好几个呢!小黑呢!”

    百宝架高层传来小黑懒洋洋的回应:“我在这儿。”

    费夷吾松了口气,叮嘱道:“你最近可别乱飞。”

    “不会的,十五放心。”

    小黑的声音比平常低弱,透着一股无力,但满脑子蛇妖的费夷吾并没有留意。

    费夷吾和苏明交换了信息,苏明他们只知道玉小七在阳江街道附近,其他一无所知。费夷吾便从网上查来安平西校的电话,打过去说要找玉主任,对方很警觉:“你是哪个单位的?”

    “我是玉主任的朋友,最近几天联系不上玉主任,想看看她在不在学校。”

    对方生硬地回:“无可奉告”,挂了电话。

    “不奇怪。”流光对此深有了解,“学校教职人员失踪影响声誉,通常不会正面回应。这么看来,十有八|九出事了。”

    费夷吾的汗出到脑门上,愈发坐立不宁,喃喃道:“怎么办怎么办?”

    人是熟人,又是刚刚启发了她同性也可以度蜜月的启蒙老师,费夷吾无法坐视不理。

    流光乜了眼,拎起外套:“去她家里看看?”

    “好。”

    费夷吾如蒙大赦,流光一只袖子刚套好,她麻溜挽上去。黏糊劲儿让流光又是开心,又觉得亲密的理由还不够。

    “不会有事的。”流光的手悬停在费夷吾头顶,意在安慰。后者主动踮脚蹭了蹭。

    出门看到马路上的车辆川流不息,人们匆匆往来,费夷吾稍稍踏实了。万年妖怪太魔幻,不如一篇晚上床头站着人的惊悚故事,怕一怕,事情可能也就过去了。

    车停在玉小七家楼下,与一辆无线电对讲机红灯闪烁的警车相邻。

    楼道里,两道穿制服的身影刚刚踏上台阶。

    流光和费夷吾对视一眼。

    警察来得凑巧,应该也是找玉小七。

    “我高中的教导主任一见我就训,他失踪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拍手叫好。”音色清亮,带着股年轻人的新鲜冲劲儿。

    “我也没见过这种情况,一天能接六七个学生的电话,都在说老师好几天没来学校可能出事了。招学生关心的老师真少见。”烟熏的嗓子声音粗砺,话虽多,字字句句却透着淡漠,“可这年头失踪人口多了,哪能一个个找。”

    从警察的对话中,费夷吾得知是因为有学生一天打好多电话给派出所,让警察查明白玉小七为什么好多天没去学校。

    玉主任玉琢的雕像一尊,竟也深受学生爱戴,实属意外。

    很快到了三楼,老警察鞋跟一磕,回头问:“你们两个,跟上来干嘛?”

    费夷吾对阵警察叔叔三魂七魄去了一大半,当即呆立转角平台不知如何是好,流光一动:“两位警官好,我们是玉老师的朋友,好几天联系不上她了,顺路过来看看。”

    老警察眼睛特别亮,笑纹深刻。年轻的那个肿着眼泡,看起来像熬夜喝多了功能型饮料有点不自然的兴奋过头。

    亮明身份,年轻警察点点头,接受了这番说辞。然而老警察叼起一根烟问:“为什么联系玉小七?”

    流光轻描淡写:“前段时间和玉老师约好了课外辅导,想尽快跟她确定好补习时间。”

    费夷吾掌心里全是汗。

    不能跟人民警察提起妖怪的事儿,但因为确实隐瞒了些东西,她很不自在。而这种不自在的表现给老警察看出来之后就自动添加上了另一重含义。

    老警察手肘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