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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不多就行了,”船长打断他,同时终止了他们多此一举的握手礼,“晨练这么快就结束了?你是不是又带着他们一起偷懒?我大老远就听到你在鬼叫。”

    “呵呵,没有,绝对没偷懒,你看我们衣服都还没换呢。除了体魄,嗓子也要练嘛。还有,我那不是鬼叫,是唱歌,那叫艺术。我是个艺术家,船长你又忘了吗?”

    “”船长嘴角抽动了几下,没再说话,把郑淙推到一边,挥手示意季鱼先上大船。

    季鱼看着船,心里有些恐惧,但比昨天上快艇的时候明显好多了。

    她暗暗深呼吸了一次,眼睛一闭,一睁,咬牙踏上索梯,一步步往上爬,船长和郑淙护在两边,她心里踏实了不少。

    待她爬到栏杆的高度,船上早已伸出无数只手来,叫嚷着要拉她上来。

    季鱼随便抓住一只手,好几只手都覆上来,一起把她拉上了船。

    她一上来,他们立刻就松开了她的手,互相推搡着,快速往后退,和她保持着安全距离,看着她“嘿嘿嘿”c“呵呵呵”地傻笑。

    船上清一色的汉子,突然出现一个女人,都兴奋得像中了□□一样。

    “哇,好美啊。真不像人诶。”

    “卧一槽,不像人,那是鬼啊?”

    “像是船长捡回来的美人鱼,嘿嘿,怎么这么好看?”

    “妹妹你好白啊。你用的什么沐浴露?赶明儿我也去买。”

    “你拉倒吧,人家这是天生白。你一他一妈的天天在海上暴晒,就是洗漂□□也漂不白。”

    “”

    季鱼笑着环视众人一圈,各种年龄c各种肤色c各种口音的人都有。

    所有人都身着绿色迷彩服,脸上的笑容很灿烂,皮肤红的红,黑的黑,白的可能就只是他们笑的时候,露出来的牙齿。现在看来,船长和郑淙还算比较白的。

    季鱼想跟他们说点什么,船舱一侧的铁梯上跳下来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同样身着迷彩服,戴着配套的帽子,大声命令:

    “看够了没有?全体集合!”是船长的声音。

    所有人像条件反射一样,都往甲板中心的空处奔去。

    列队,报数。

    拥挤的人群,转眼变得井然有序。

    郑淙没有加入训练队伍,领着季鱼去船舱安顿。

    第6章

    季鱼跟随郑淙走过甲板,经过正在列队训练的人。

    大部分人都专注于操练,只有少数几个,应该是意志力比较弱的,目光随着季鱼移动,一直到她和郑淙两个人进入船舱内。

    “姑娘别介意啊,他们只是好奇,可能太久没见到女人了。”

    “不会,”季鱼从来不会计较这些小事,“你刚才说维和,撤侨,救援什么的,你们是海军?”

    “不不,我们其实都不是正规的军人,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船长对我们要求严,他是军人出身,身板练得结实,随时能上战场的人。希望我们都跟他一样。这样遇到危险的时候,能保住小命。”

    “你们这是什么船?”季鱼一时无法把鲲鹏号归入舰c艇等某一类别。

    她感觉更像是船主人根据自己的喜好定制的船,保留了很多传统航海船的特征,能看得出这个人是个怀旧的人。

    郑淙向她简单介绍了鲲鹏号的情况。

    船的规模不算大,构造也不复杂,从吨位来说,鲲鹏号排水量在500吨上下,勉强能算舰,功能介于巡逻舰和战斗舰之间。

    整艘船以甲板为界,上下各有两层。当然,层高肯定没法和陆地上的建筑相提并论。并且从上至下,层高依次递减。

    最上面一层,船头这一方是驾驶舱,后面连着的就是船长舱。

    甲板上的第一层,是三个常驻副手的房间,郑淙单独住一间,另外两个人住的那间,还兼做会议室c临时餐厅等各种用途。

    甲板底下两层,分别是船员舱和临时关押犯人的底舱,两层都开辟出一部分做仓库。

    他们现在进入的是郑淙的房间。

    季鱼一进来就闻到各种各样的味道,有汗酸味,甚至鱼腥味。

    她眉头微皱,快速把两边窗户都打开,一边窗户对着大海,一边对着甲板。

    甲板上训练的人,在火辣辣的太阳照射下,个个都已经汗流浃背,有人在做俯卧撑,似是因为闭气考核没过关。

    “你们是做什么的”季鱼指着甲板上指挥训练的船长问道,“感觉不像是捕鱼的船。”

    郑淙往吊床上一坐,歪着头看着她:“你,跟他,我们船长,不认识?”

    “我跟他一定要认识?”季鱼转过身来,背靠着窗户。

    “那他吃饱了撑着,冒死留在海滩上救你?救那个小男孩,我能理解,英雄嘛,路见小孩落水,当然应该挺身救人。换我,我也会考虑一下。”

    郑淙眼睛盯着虚空,似是在努力回想整个过程,嘴角一抽,开始嘀咕。

    “不对啊。我们一星期前收到游客发来的照片,日本近海有一大片浅滩,海水被染成红色,昨天最严重。我们在附近的公海巡逻了好几天。昨天我和船长潜入水中,去附近搜查过,没发现可疑情况。我们返回的时候,发现一个小男孩被冲到海里,船长去救人,让我先回船上。然后他就一直没回来,我只能回鲲鹏号等他。一直等到现在他才回来,还带着你。难道他不是专门去救你的吗?”

    “”季鱼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们逃亡的整个过程,因为太突然,她自己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

    “你们为什么会去日本的海域搜查?不是海军,也不是海警,难道是”

    “你别乱猜。不行,”郑淙突然坐起来,从吊床上跳下来,“既然你们不认识,我可不敢乱说话。你想知道什么自己去问他。”

    他走到门口,又停住,指着他刚才躺过的吊床:“你床一上功夫怎么样?不好的话,就跟我刚才一样,睡吊床。”

    “床一上功夫?”季鱼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直接讨论这个事。

    郑淙看着她认真的表情,趴在门框上偷笑,笑完以后,才一本正经地回答。

    “对,就是床一上功夫,在鲲鹏号上,数我们船长的床一上功夫最好,所以只有他敢直接睡床,我们都睡吊床。”

    “”季鱼瘪了瘪嘴,没说话。

    郑淙一走,她立刻把门反锁,把对着甲板的窗户关上,窗帘也拉上,把身上的礼服裙脱下来。

    房间里有个小隔间,用布帘隔着,里面有淡水,应该是一个简单的洗浴室。

    季鱼用水桶装了淡水,洗了个澡,把礼服裙也洗了,晾在对着大海的窗户上,等着风干。

    她找到一条还没拆掉标签的浴巾,裹在身上,躺在床一上眯了一会儿。

    有人来敲门的时候,甲板上已经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