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音穿好衣服,把军外套给季凉深,他没要,让她披着,看她没把纽扣扣上。一言不发站到她面前,给她扣上了。
离音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前,遮得严严实实。其实她今晚穿的旗袍不算太暴露,但这具身体身材好,乳房饱满漂亮,能把旗袍撑起来,看起来颇有那么点波涛汹涌的意思。
这种款式,一般女性都不会穿上街,估计季凉深也觉得她这件衣服暴露,但没有说出来,也没有命令她以后不许穿,只以自己的方式来默默做他认为对的事。
离音捏着衣摆搓了搓,行吧,以后辞去舞女的工作之后,就不穿这种衣服出来招摇过市了。
这要不是今晚有幸来一趟四楼,离音也不知道人间欢喜还有个秘密通道。
两人从另一边楼梯下来,没遇着一个人,离音想到了传闻,怀疑季凉深就是人间欢喜的老板。
出到外面,离音看到了季凉深的车,以及站在车前的两个士兵和张经理。
安抚好客人之后,张经理又处理了一些事宜,思来想去心里不踏实,就来到后门等了。
看到完好无损甚至还穿着督军外套的离音时,他震惊了。但到达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地他就收敛好了自己的情绪,给走在前头的离音递了个眼神。
什么情况?
离音知道他问的是刚才抢响的事,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摇头是表示不知道还是没事?张经理表示不明白。
顾挽挽这姑娘,乖巧本分,不参与任何的明争暗斗,张经理就喜欢这种不争不抢的小姑娘。
今晚这要是换另外一个姑娘,他估计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来管这闲事,从离音这里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回应之后,张经理只好硬着头皮凑到季凉深身旁:“您这就回去了?不多玩一会?”
季凉深淡淡地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是,这是余怒未消呐,也不知道顾挽挽使得什么办法,暂时保住了一条命。
张经理额头的汗滴了下来,两腿发软,为了给离音开脱,却不得不顽强站着:“挽挽刚来人间欢喜不久,不懂规矩,若是做错了什么,您尽管说,我替您管教她。”
离音往旁边站了站,季凉深斜睨了她一眼,继续走向车子:“用不着你。”
张经理跟在后面:“用得着用得着,督军您尽管吩咐便是。”
季凉深脚步一顿,张经理差点没撞上去,吓得赶紧倒退一大步。
季凉深微微侧身,抬了抬下颚:“你是想越俎代庖,替我管教我的人?”
哎哟,卧槽,这怎么就突然向外宣布自己是他的人了?发展也太快了吧!离音刚才还担心男人因为那点不愉快疏远她呢,现在听到这话,头非常痛。
她刚才打算和男人做到最后一步,就是本着睡了再说的不负责任的念头,没想到后面会发生那样的意外,让他们没做到最后一步。
张经理一愣,忙道:“不敢不敢。”
目送季凉深上了车,张经理掩下眼里的震惊,看向身旁的离音,因为时间不多,他就压低声提点了一句:“被督军看上,是你的福气,好好伺候着,知道吗?”
看离音刚才一副不愿意上四楼的样子,他是怕离音玩什么宁死不屈。
离音也知道他的担心,悄声道:“我知道,谢谢您的提点。”她这句谢,是真心实意的,无论是今晚的事还是以前,张经理都对原主多有照顾。
离音上了车,发现男人下颚紧绷,双腿并拢,坐姿端正严谨,周身气压低迷。原本那些跟在他身边一心只想报仇的鬼魂,这会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缩进黑雾里抱团,瑟瑟发抖。
离音见状,明白男人这样子是不高兴了。
她看了看前头坐着的两个士兵,心里琢磨着季凉深被什么军事上的难题困扰了,就很体贴地没有问,往后一靠闭上眼睛。
季凉深斜睨了她一眼。
离音察觉到了,没理,她这会脑子有点乱,在想着今晚之后季凉深会不会就不让她去人间欢喜上班了。
过了一会,季凉深又斜睨了她一眼。
离音继续没理。
看她是真的不打算解释解释刚才的事,季凉深薄唇抿紧,沉默半晌,开口:“刚才张经理为什么朝你使眼色?”
男人声音里没听出什么委屈和指控的味道,但离音闻言,心里立刻感到愧疚了。
虽然她想晾晾男人,但刚才两人毕竟做了那样亲密的事,结果没多久她就当着他的面和张经理“眉来眼去”的,确实有失妥当。
离音睁开眼睛,侧身看向他,男人没看她,目光直视前方。
离音道:“张经理是担心我,我们没什么的。”
季凉深寻思了一会,眉头慢慢拢起:“在你们心里,我是个喜怒无常的人?”
“怎么会。”离音看着他皱眉,管不住自己的心了,“你在别人心里什么样我不知道,但是在我心里,你是个好男人。”
季凉深皱起的眉头松下来:“具体表现在哪方面?”
离音突然想起上个位面男人让她指出他的优点,有点想笑,怎么到了这个位面,男人还记着这个。
她往他那边靠了靠,肩膀挨上了他,手也不老实,伸过去抓住他放在腿上的手:“你会给我扣纽扣,还会给我绾发,你想想,我们才认识两天,就发现你两个优点了,我没发现的优点,肯定有一箩筐。”
季凉深把她双手握到掌心,拍了拍。
离音看着恢复了活力,从黑雾里钻出来的鬼魂,就知道男人心情大好了。
离音却是不太开心,为能不能继续在人间欢喜上班的事困扰着。
之后的几天,季凉深没阻住她去人间欢喜上班,但是天天准时准点到四楼报到,占用了离音出台的时间。
看到离音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会下棋吗?离音坚持说不会,接着就是跳舞,跳着跳着,她管不住自己的身心了,往季凉深身上扑,最后两人又滚在了一起。
衣服尽褪的时候,她的情绪仍然不稳定,但不会像第一次那样严重,两人仍然没进行到最后一步。
因为每次想到进行最后一步的时候,她就脸色泛白浑身冒虚汗,甚至想呕吐。
如此过了几天之后,离音终于回过神来,开始反省自己这几日不思进取,一心沉迷于男色的荒唐行为。
这日,上了四楼之后,离音便等着季凉深问她会不会下棋,然后她就说会,再也不跳舞诱惑他,再也不往他怀里扑了。
然后她发现,男人今天没问她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