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年陈家灭门惨案,是否皆是香山帮所为?”
秦香答是。
听到这儿,谢钺并未有所触动。一切都与自己猜想的一模一样。只是自顾自地继续问道“那当年谢家灭门惨案,可是朝廷故意而为之?”
秦香看向谢钺,没摇头,也没点头,更没有说话。屋内一片死寂。谢钺没听到声音,便往秦香那边看去,四目相撞,竟都看出双方眼睛里噙着的痛苦。
这次是秦香先开口道“小钺,你可还知道些什么?是你自己猜出来的,还是他人告诉你的?”
谢钺无奈的摇摇头道“您觉着谁还会与我提起二十多年前的事?还是关于谢府的?更是关于朝廷机密的?嗯?”谢钺挑了挑眉。这话乍听像没什么毛病,意思很明显没有人与我说过。不过细细想,这人可能真的存在。
秦香不知所然,站起身道“小钺,这些事情,你知道的越少越好,知道的越多,便越痛苦。你可明白?”
谢钺一眼望向窗外,过了许久,像是耍孩子气般答了一句不知。也不知两人在房间里待了多久,窗外竟飘起了绵绵秋雨。有些令人生寒。谢钺起身准备关上窗,可谁知秦香快步踱到谢钺面前道“逃吧!不要再在朝廷做什么官做什么将军的了,我肯定你家母要是仍在世,也会这么想的。”
谢钺后退了几步,退回到原来的椅子旁,笑了声,紧接着又笑了声,道“婶婶,这你就错了。我想家母若还在世,我定不会像这样一般。只不过她现在在天之灵,应是希望我弄清楚杀了我们谢氏一大家子人的到底是谁!而不是希望我逃到异国他乡,就此苟且地终了一生。”
秦香看着谢钺这般,眼泪又是情不自禁地落了下来。到底是女流之辈,这么多些年了,再怎么扛也扛不住了。
秦香道“小钺,你须得答应我,不管听到真相到底如何都不能感情用事,更不能冲动。这是我替许香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这么多年了,我真累了。”
谢钺方才望向秦香,若是家母还在世,应该也是这般模样。
“可是去了?”高仲倒茶问道。
顾生接过茶,点点头道“一路跟着呢!去是去了,不过今晚谢钺能问出个什么来,那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高仲难得笑了笑,品了口茶,便不说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我保证谢钺听完不会意气用事的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前
要说起这事,须得追溯到二十多年前的一个冬天。当时宪宗在位时,当局有两位位高权重的将军,一位是赵璞的父亲赵柃赵老将军,另一位便是谢钺的父亲谢征。两人都是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兄弟,兵荒马乱里走出来的活死人,所以在京城,就像是亲上加亲的亲戚。
当时这两位将军的夫人正在待产,两家许诺,要是生得一儿一女,便定下这门娃娃亲。
这话传入宪宗耳里,这还了得!要是这两位将军的后代联姻,后果不堪设想啊!是啊,皇帝永远是猜忌最多的。生怕这江山被人夺了去。
也说是巧,当时深宫里的皇后娘娘也在待产期。皇后娘娘尊命瑾后,贤良淑德,深受皇帝宠爱。但册封多年,一直膝下无子,所以当时太后并不喜欢她。好不容易怀上一子,皇上的主意便打到皇后身上来了.......
分娩那天,赵府的人先来谢府报说是生了个男丁。可谁知谢府这边左等右等也不见接生婆出来报喜,等到晚上婆子愁眉苦脸出来说道是难产,问谢将军保大还是保小时,宫里的秘旨便到了谢府。
皇上先是秘密把谢征召进宫向他摊明说皇后一家族身份尊贵,在京中乃至全国势力熏天。而今皇后诞下一名皇子,这还了得!恐怕等自己死后这江山就要改名换姓了!
谢征又哪里听不出来皇上这意思。其实很浅显,皇帝也不用刻意去隐藏,谢征自己这数月也多少看透了些。
谢征犹记得跪在那冰冷的大殿上,接过奶娘抱来的皇子。这小孩儿算得上是与谢征有缘,谢征接手抱过他时,竟不哭也不闹,冲他笑了笑。虽谢征从未见过瑾后,但从孩子的眉眼间,看得出瑾后一定是位长相不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貌。
谢征抱着这孩子在冰天雪地中回到了谢府。谢府上下此时此刻已经恢复了平静,想必是已经完了吧。谢征刚一进门,接生婆便出来喝喜道“恭喜将军诞下的是名女婴。
造化太弄人.........
谢征抱着皇子,叫退身边的人,独自进了许香的那间屋子。
“谢征!我..........”许香现如今躺在床上,半句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但仍是想唤一唤这人的名字。唤完后便会觉得格外的安心。
“是个女儿,我看着了。长得很像你。”谢征再怎么说,骗不了自己的心。那名女婴,长得真的很像许香。
“香儿,我要同你商量件事儿!”谢征颤颤巍巍道。此时心底的害怕胜过了谢征上沙场。是啊,连个死都不怕的人,竟然会怕这个,当真好笑。
许香苍白无力的笑道“什么呀,是取名儿吗?我早就想好了,就叫..........”
许香话未道完,谢征便打住说“不........不是.........”房间此时陷入沉寂.........最后,谢征终于鼓起勇气与许香说完了整件事的经过。
听完后,谢征发觉许香本来就苍白的脸,此刻已演变成了惨白。一滴滴泪便顺着许香的的眼角流入耳朵里。一滴接着一滴,从未间断。
有时过了很久,外面的一众人都在催了说是产后要及时休息,大有把谢征赶出门外的冲动。
谢征准备开口,谁知身体虚弱的许香艰难地抢先一步道“我明白了。你不必为难。皇位江山那套,我是真的不懂,但只要你好,我便知足.......”
谢征慢慢探过身去,吻了吻许香的额角。
谢征走时,许香再一次的叫住他,虚弱地问道“谢征你知我因何爱上你?”
谢征转身报之一苍白的笑。
许香摇了摇头,时机不对,地点也不对。
谢征抱着女婴,没有忍住去看了她一眼,又看了许香一眼,咬咬牙,走了..........
后来产妇坐月子只需一个月的时间,许香足足坐了半年。大夫说这是心病,他医不得.........
谢征与许香的对话也越来越少。一个是见着了负罪,一个是不愿多开口,怕耽误。
谢征没来看过几次从皇宫里抱回来的皇子。倒是许香把他视如己出.........
与赵家的事,当然也只当以玩笑开去罢,无人再提起。
说至这儿,秦香慢慢打开房门,往更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