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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一个老酒鬼都昏昏然。

    却见主座上面无表情斜躺着的人,一身黑衣都被打得半湿贴在那些座椅的纹路上,那神色却仍旧是清明的。

    除了过于刚硬的脸颊上扑着薄薄一片绯红,几乎看不出他有喝过酒的痕迹。

    他又用掌力随意地吸过脚边的一坛酒,拍开泥封就直接往口中倒,简直就像饮的是白水一般看得人心惊胆战。

    守着他的是自从莫道桑离开后就几乎时时刻刻都跟着他的那个近身护卫翰飞,见林闻天喝得这样凶,再害怕还是跪了下来:“教主,请您歇息吧。”

    林闻天突然听到一个声音,握着酒坛的手僵了下,随即才发现根本不是自己想听到的人,即使他觉得声音有些像,可是莫道桑并不会这样恭敬地跟他说话,或许,也根本不可能会担心他。

    他想到这里,顿时就觉得满心都是不甘,为什么,为什么他可以一点都不关心自己,他有哪里比不上温琼华。

    把那半坛酒往殿中央一丢,那瓷坛就啪得一声碎了个彻底,将翰飞吓了个半死后,他四处就开始在殿内胡乱找了起来。

    可他越找就越是找不到,也就越发烦躁,甚至觉得面前的大殿都歪歪扭扭跟他作对一样,存心不想把东西还给他,他直接冲身边的人吼:“我的剑呢。”

    翰飞被吼得一阵哆嗦,可鼓着胆子才说了个教主,林闻天比之前更高的一声就喊了过来:“我的剑呢。”

    那声音虽厉,深里却都是无处发泄的茫然与不甘,听得翰飞心疼得眼睛都涩涩的。

    于是立刻就去找了林闻天被丢在角落的巨阙递给他:“教主,莫动气,您的剑在这里。”

    他还没来得及动,没想到林闻天直接借着他的手就将自己的剑整个拔了出来,连剑鞘都没再瞧一眼就气势汹汹往外走。

    这时候的他,满身都是要跟人拼命的狠劲。

    翰飞知道他肯定是要去找莫道桑,可莫道桑被惹恼了八成真的不会对自家主人留情,主人真的,是会死的。

    于是死死就扑了上去拦在林闻天前面:“教主,请三思。”

    他这一声喊出去,却听不见声音,好久才敢抬头,却只触到林闻天平平静静的眼就整个身子都软了,林闻天甚至都不用去注意他就直接绕过他出了殿门。

    翰飞拼命催动自己才终于从那股子胆寒中缓过劲来,他居然会觉得方才的教主甚至比原来的教主还要可怕。

    明明主人以前,不会这样的,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啊,他当初帮助自己主人上位,是不是做错了。

    可不管他怎么想,如今都不重要了,他才能动,就赶忙追了出去,四下问人寻找着教主的踪迹。

    后来好不容易总算是问到主人去了红叶林,他好歹松了口气,不是去找原来的教主就好,况且那地如今没什么可看的根本不会有人在,让主人自己解解气也好。

    可他追过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错了。

    这林子,即使只是光秃秃的树干,那一片织起来也格外有味道,如今却早就被毁得七七八八。

    断掉的枝桠胡乱堆在裂开的沟壑上,让人连下脚的地方都找不到,这个地方,说是战场都不为过,除了破坏,再寻不到一丝美感。

    跳着走了几步,他顺着远处飘来的剑声往一个方向走,然后就看到了在一片苍凉中练着一套魔教所有弟子都会的入门基础剑法。

    他从来没想过有人会把这套威力不高的剑法练得这般扎实与气势,配合着那浑厚的内力威力甚至比魔教最厉害的剑法都强出百倍。

    不由对主人更加崇敬了,可心态再变,他也只能在那里等着看着。

    看着林闻天练了一遍又一遍的剑,直到这山峰的景色都被彻底毁掉,练剑的人脱力后直挺挺倒下,他才眨了眨眼。

    那阵烟尘过去,他试探着靠近那个人,于是就看到了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可怜又无助,他甚至要不认识了的主人。

    他抱着自己缩起来,像是冷得厉害了,又累得起不来了。

    可那人明明这样累了,嘴边却仍旧在喃呢着什么,他本还是很害怕的,却发现自己已经这样靠近他都没半点反应,于是好奇心驱使下更大胆地凑近上去。

    凑近了那似乎什么都感觉不到的人。

    听到了那样满是不解的话。

    为什么,我等得快要疯了,还是只能等。

    翰飞瞧着那紧闭着却不住震颤的眼睫,抓着自己衣服给自己鼓劲的手紧紧攥在了一起。

    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心里甜丝丝的,好像当初,那么久以来第一次同莫道桑分开,却还没来得及想念就突然收到他从办案的地方寄回来的信。

    时人皆传当时的莫家小公子一笔断案一笔乾坤,气度文采都是一绝,可只有跟他相处久了的人才知道,莫道桑确实出口成章,但不是念一些让人羞恼到极点的句子就是自己随口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可他这时能再见这样的句子,除了欢欣便再无别的心念了。

    虽然那薄薄一纸沾了花屑的纸笺,不知道又是哪处赠予。

    纸上已显磅礴的字迹仿佛含着柔情,一点点诉说着落笔人的心绪。

    我站桃树下,摘叶又飞花。

    飞花蔽我心,我心犹思君。

    思君如饮水,冷暖不自知。

    自知桃树分,东西各牵挂。

    一月定归,勿念。

    他眼前都似乎浮现出来那张笑得张扬的脸,坐在匾额下随意落笔,将堂下的人吓得心如擂鼓,实际却是在写着这种捉弄人的东西。

    是的,这么点时间就传回书信,除了捉弄调侃他他一点被想念的感觉都没有,却依旧无可自制地欢喜着。

    “令仪?”恍惚中似乎又听见了莫道桑的声音,温琼华视线终于彻底清明起来,首先看见的就是面前一根削得漂漂亮亮的小木棍,闻起来似乎应该是糖葫芦串子,再抬头,就是莫道桑一脸忧心地看着他,说着,“令仪,你最近是不是休息不好,我看你总是走神,要是不行,我去别的地方住也可以的。”

    瞳孔里的景象俶尔放大,人来人往红红火火的街道一点点进入眼帘,嘈杂热闹的声音也重新归来。

    温琼华终于知道自己方才真的是想太多,想得简直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视线再触到那根本应送给莫道桑如今却只剩下光杆的糖葫芦串子,脸红了红,很想把握着木棍的手直接藏到身后去,却很努力地忍住了。

    眼神躲闪就是不敢面对莫道桑,他低低地说:“骏惠,我没事,就是,就是想了点事情。”

    “是吗?”莫道桑还在表示怀疑,但是上下打量了一遍温琼华,确实没感觉到他的内力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便没有再问,毕竟谁没点自己的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