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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我交情,如这二文五株钱,因利而已。”

    宋致本不欲和张贺交朋友,但是她深知张贺的本事不会甘于平庸,她在牢狱之时看得很明白,若是落难,以前不起眼的牢狱小官都能置她于死地。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没必要平白无故给自己树敌。换而言之,张贺想跟她和解也是一个利字,只要她不挡张贺的道,往后山长水阔,能不能遇见还是未知。

    见宋致把铜钱收了起来,张贺眉眼舒缓,对她拱手道:“此入荆州路途遥远,或是三年五载不见,或是陛下过几日赦免,你就能回来。公宽,一路顺风,我们还会再见的。”

    宋致双手交叠举在眉间,躬身行了一礼道:“叔阙早晚复起,他日扶摇直上九万里,三年不鸣,一鸣惊人,三年不飞,一飞冲天,我在他乡若知,自当饮酒庆贺,为君祝福。”

    两人道别,宋致与两位虎贲郎再次启程,匆匆往南边方向去。

    张贺远远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地平线上,直到什么也看不见,他才回头往城中方向走去。他脚步一深一浅,踩在霜雪土壤上,有些寒冷,但深冬未到,还能见到几只飞鸟,哀声盘旋着在空中游荡几圈。

    他走到城门口,看见咸宁公主坐在车架上,似乎刚才才回来。他犹豫不决,不知要上前行礼还是退到一边假装没看见。

    好在咸宁公主并没有在意他,车架很快就进城去了。他心里疑惑,排着队进了城,咸宁公主的车架已经不见了,倒是他看见大将军府长史带着兵马策马出了门,好像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他走了两步,猛然回头,瞳孔冷不丁一缩,打了个冷颤,失神地自言自语道:“他要下手了么?”

    天气寒冷,他思索了片刻,低下头拢着袖子,心不在焉地往家中赶去。

    第39章 抄家万万钱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是深感抱歉,昨晚因为修文的失误所以导致了文被审核,一直打不开。为了弥补大家,特地加更一章,以向大家赔罪。还有,不出什么特别的意外,每天一定是20点准时更文。

    如果要加更,一是有深水鱼雷的打赏,二是有长评,三就是有人能够答对我出的十道题。最后就是这种我个人失误的情况。

    如果身边有喜欢正剧清流风格的小说,可以向其分享,我向来有三大事觉得最高兴,一是听人夸我,二遇到观点相同的人,三是和朋友分享所喜欢的。

    未央宫昭阳殿之中, 虎贲郎牢牢地守在门口, 太医令与几位太医低着头, 步伐沉重地鱼贯轻声入了殿中。室内燃着烛火, 窗户都紧紧闭着,一股烛火味让太医令忍不住皱了眉。

    天子躺在床上, 睁着眼睛似乎在走神,前两天他又病倒了, 才四十岁的人, 头发染了几根银白, 走几步路也开始喘气。今日倒是精神了些,但是还是不能下床理政, 脑中不断琢磨着朝中大事, 尤其是他有一块心病,让他寝食难安,比世家和大将军的威胁更让他感到沉闷。

    太医令领着诸位太医躬身行礼, 放下手中的药箱,近身上前, 张开双臂。范侯与其他四位中常侍上前搜身, 确定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后道了一声“可”, 太医令心中不满,恶心这些宦官对他们上下其手,但这是天子之意,他不好说什么,沉着脸上前跪到榻边, 小心地把天子的手放到手枕上,而后轻车熟路地搭上脉搏。

    半晌,确认病情没有恶化,以及脉搏还是一样微弱,他神色更加凝重,起身退到一边,让其他太医一一上前问诊。太医令请范侯移步,小声问道:“陛下的药有按时用么?”

    范侯尖着嗓子道:“前两天都是咸宁公主入宫亲侍汤药,陛下都有用,只是昨晚吐了一回,说是太苦了。你们倒是给陛下开些甜味儿的方子,苦了陛下,可叫老奴们着急忧心。”

    太医令脸颊抽搐了两下,心道天下治病良药皆苦口,范侯这不是故意为难人么?要有办法,他们何尝想开苦药?但他不敢把心里话吐出来,沉吟一会儿,见太医们都诊断完毕,略拱了拱手道:“如此,我等回去再研究一些新的方子。陛下若今日用要,范侯还是先拿蜜糖蜜饯先去去苦吧。”

    “这不用你说,我自省得。行了,你们去吧。”

    “臣等告退。”太医们躬身缓缓退出昭阳殿。

    天子咳嗽了一声,扭过头见范侯忙里忙外,虚张着眼睛叫了他一声:“阿和来了么?”

    范侯惊了一下,走到榻边,轻声细语道:“还没呢。这会儿公主应该在替陛下办理宋家之事吧。”他顿了顿,脸上笑出一朵花来,恭维道,“陛下圣明,让公主去为陛下收拢宋家势力,公主聪慧能干,办事稳妥细心,就是为陛下做了这么多年事的老奴见了,都难以望其项背。陛下好福气,好眼光啊。”

    天子眯着眼睛,眼底透出精光来。他笑着用皮肤松弛的手拍了拍范侯的肩膀,感慨万千道:“她那叫什么本事?我都把宋家拔了,就好像一把长刺的脊杖,我都把刺去平,一根光溜溜的棍儿,谁还不能轻易拿起修成矛啊!你这老奴,就会说来哄我开心,嘴里没有一句实话!唉,不过,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都记在心里呢。”

    范侯目光落在天子干枯青筋显现的手背上,眼角抽了抽,笑容不变,谄媚道:“老奴是得陛下看重,才能有今日的地位,为陛下效犬马之劳是老奴的荣幸。”

    天子听了微微一笑,忽然又神色有些落寞,怅然地望着殿门,似乎透过那扇门能看见什么令人遗憾的事。他放开范侯的手,长叹了口气:“皇子攸最近在做什么?”

    范侯道:“皇后命攸皇子跟太傅读书,太傅说知书要先背书,因此让攸皇子背,只是攸皇子背了十遍都没背下来,皇后很生气,罚攸皇子在椒房殿背,背不出来不能走。”

    天子眉头一皱,不悦道:“皇后懂什么?他不会背是因为他智迟,所以才背不下来。要说他如今这副模样,还不是因为皇后天天看着守着,他都十一岁了,再过几年就要及冠了,怎么还把他当个孩子一样?哼!长于妇人之手,就是没出息。”

    天子这么说,范侯可不敢附和,他耷拉着脑袋,权当什么都没听见。

    “皇子修呢?”

    “公主昨日见他在与宫人玩闹,让公主冼马李避带他去帮忙剥栗子,陛下早晨用的栗子粥还是公主与修皇子一起剥的,还有那些糕点,是公主亲自和的面。”

    “哦?”天子惊讶地翻动了身子,来了兴致,“阿和还会下厨?”

    “都说是宋放教的。”

    天子笑了,摇摇头道:“这个宋放,我家阿和怎么能跟他做这样的事。不过阿修有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