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甩动手臂想要设法挣脱,见丝毫不起作用,便直接扭头张嘴狠狠地朝着手腕处咬了上去,疼得那黑衣人龇牙咧嘴,猛就缩回了手。
就在这时,只见顾寒清眸光一凛,抓着程金枝一个转身,反手接过匕首在空中划开了一个冷冽的弧度。
这把匕首产自西域南疆古国,是当年顾寒清的祖父于偶然间花重金求得,号称斩人无血,削铁如泥,是难得一见的神兵利器。
刹那间,像是空气在突然被割裂一般,随着一道极具威力的寒光闪过眼眸,这把看似不起眼的匕首,竟然将这些人手中的长剑划出了一道缺口。
这批黑衣人没有料到这把匕首竟如此厉害,一时间全都不约而同的放慢了手上的动作,但仅仅片刻,他们又重新趁势而起,不留一点喘息的空间。
由于对方人多势众,顾寒清纵然有利器在手,可以他一己之身始终无法招架,只能拼尽全力时时去护程金枝,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但他知道,面前的形式岌岌可危,如果没有外人前来相救,无异于瓮中之鳖,插翅难逃。
而程金枝丝毫不会武功,只能抓着顾寒清的衣袖左躲右闪,像在玩极了老鹰抓小鸡的游戏。
只见她脚上乱踢,手上乱抓,急得大喊大叫,虽然都是些三脚猫的手段,却也在不经意间踢开了几个想要接近她的黑衣人。
这时候,她也逐渐发觉,虽然这些人手里都拿着兵器,却并没有想要赶尽杀绝的意思。
否则这个时候自己早就已经被捅得血流成河,倒地不起,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正这样暗自揣测着,忽闻身边的顾寒清突然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
程金枝紧张地回头一看,只见他被长剑划伤了手臂,手中的匕首也跟着悄然落地,发出了轻灵的声响。
紧接着,几把长剑已经从不同方向齐齐指来,架在了他的脖颈处。
“你这把匕首很厉害,可惜物是死的,人是活的,寡不敌众的道理,你早该想到。”
黑衣人首领蹲下身去捡起顾寒清掉落的匕首,饶有兴趣地仔细端详着,眼中泛起了一道阴冷的幽光。
“你们放开他!”
见顾寒清的性命危在旦夕,再看他手臂上那道深长的,不断往外渗血的的伤口,程金枝心头一沉,立时脸色大变,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
“对不起,我当年没能做到时时护你周全,现在依然没有做到。我想,如果这个时候殿下在,他一定能够保护好你。”
看着顾寒清因为伤痛而愈发苍白的脸色,和他眼眸深处所流淌着的,那一抹痛彻心扉的内疚和自责,程金枝抿紧唇角,双眸含泪地摇了摇头。
“别伤害他,别伤害他……”
程金枝声嘶力竭地喃喃低语着,眼见他们下一秒便要收起刀落……
突然间,只觉后脑勺被人一阵重重的敲击。
然而还未等她看清眼前的一切,两眼一闭,便全然失去了意识。
第三百三十四章 独守空房
正院的喧嚣嘈杂已经散去,耳边隐约能听见窗外夜风晃动树枝所发出的沙沙声。
新房之中,元熹公主垂头丧气地坐在圆桌前,神色颓靡,眼神空洞,让人再也窥探不见新婚的美好与喜悦。
她手里握着那壶原本应该用来喝行交杯之礼的合欢酒,一杯一杯地朝嘴里灌着,像是永远都不会喝醉似的。
就连身上这件原本光鲜华美的火红嫁衣,此刻也显得有些黯淡无光。
曲终人散,人走茶凉,原本最为幸福美满的洞房花烛夜,现在却独独只剩下了她自己一个人。她何曾没想过使用一些卑劣的手段去留住高珩?
可她身为大楚公主,从来都是个心性高傲,不愿委曲求全的女子。
她以为只要嫁入王府,只要站在高珩面前对他坦承倾诉自己多年的爱慕之情,至少在今晚,他还是愿意留在这里,留在自己身边,暂时忘记那个叫程金枝的女人。
可是他还是毫不留情地走了。
无论自己如何放下姿态苦苦恳求,如何语重心长说尽一切,即使他不再像之前那般对自己充满敌意……
可到头来,还是不顾一切地转过身,去找了另一个女人。
这一刻,元熹公主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程金枝,能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
只有这样,高珩那颗坚若磐石的心才会空出位置,去接受自己的入驻。
“程金枝,程金枝!”
元熹公主咬牙在口中念叨这个名字,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酒杯,整个人都在细微地颤抖着。
下一秒,她便高举酒杯,用尽全力朝着地上狠狠地砸了过去。
伴随着器皿落地所发出的破裂声,顷刻间便被砸得粉碎。
…………………
夜色浓重,在通往程金枝住处的走廊上,高珩手持灯盏,略显急切地加快脚步朝前走着,生怕程金枝多等一刻,心中便会失落伤感一分。
他原以为自己只要在人前和元熹公主安然地进入新房之中,无论这个女人之后使出何种挽留的手段,他都能很快抽身离开,去陪伴自己真正想陪伴的人。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原来元熹公主,竟然就是当年自己在平南关树林内的溪涧边,所救下的那个小姑娘。
她不远千里跋山涉水而来,原来只是为了心中那份倾慕多年的,深刻且执着的爱意。
“如果你在她之前先遇到我,一切绝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耳边回响着元熹公主字句深重的话语,高珩轻叹一口气沉下心境,抬眼间,已经走到了程金枝的住处。
四下无人,屋内亮着一盏昏黄的烛火,忽明忽暗地晃荡在斑驳的纱窗上,催人入梦。
“她睡了吗?”
高珩轻舒眉角,迈开步子踏入了房中,可目力所及之下,屋内却空无一人。
不仅程金枝不在房中,就连负责伺候的踏雪寻梅等人也不见踪影,让他心中不禁升起了一阵不祥的预感。
桌上放着他来时让人准备的合欢酒,显然也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高珩之所以让人准备这壶酒,是因为他记得分明,当初和程金枝大婚时,他们彼此之间不曾行过交杯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