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过两日就能从这里走出去了?”景嫔眼神松动,“我在这里呆了这么久,见过不少人进来,也见过不少人死去,可若说要重新从这里走出去,你是第一个。”
“进了这里,就真的很难出去了吗?”程金枝秀眉微蹙,下意识地走近了两步,“不过我本来就是被那个皇后给冤枉的,陛下既然查明真相,自然要放我出去。”
然而说到此处,她却突然止住话头,神色古怪地盯着景嫔:“等等,那景嫔娘娘您突然找我,不会是想让我带你一起走吧?”
听到皇后二字,景嫔的眼角猛然一跳,似乎受到了极大的触动,只是听程金枝突然又这么问,她便平复情绪,调转脸色故作平静道。
“呵,我已经一无所有,在这里过的人不想让鬼不像鬼,就算出去了又能怎样?这皇宫之中,被冤枉惨死的亡魂还少吗?对了,我常常听他们喊你燕王妃,既然之前来看你的人是晋王,那刚才来看望你的人,应该就是燕王了吧?”
“这个女人还真厉害,平日里疯疯癫癫的,没想到对我的一言一行都掌握得如此清楚,难怪我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盯着我,看来一定是她。”
程金枝默默想着,见景嫔突然提到高珩,也只得耐着性子挤出了一个笑脸。
“景嫔娘娘对我还真是关心,看来平时没少注意我。”
“你那么特别,我就算想不注意你都难呐。”景嫔意味深长地一笑,黯淡的眸子里透出了一丝微弱的光芒,“真羡慕你,有个对你如此关怀备至,疼惜有加的丈夫,不愿让你在此处受苦受难,所以才拼了命地想要救你出来。”
“呃…你刚才…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程金枝想起自己和高珩在囚室中打情骂俏的情景,脸上一热,神情显得有些不自然。
“是啊,都听到了,所以我才说,羡慕你啊。”
景嫔别有意味地扬起嘴角,像是在调侃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看得程金枝心中一紧,不悦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给捉弄了似的,心中有些不畅快。
只是还未等她回话,却见景嫔已经恢复了木然的神态,若有所思道:“如果我没记错,燕王的生母,应该是慧嫔吧?不对...现在应该是慧妃了才是。”
程金枝点头道:“是啊,那这么说来,母妃应该也认识娘娘您咯?”
“当然认识。”景嫔冷冷一笑,眼角流下几丝感慨之色,“还是她最好命,默默无闻,与世无争,从不主动招惹是非,不仅安稳地活到现在,连儿子也这么争气。这皇后机关算尽,费尽心思害了这么多人又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要栽在她最看不起的慧妃手上?”
听着景嫔的话,程金枝隐隐意识到她应该知道一些事情,是或许一些鲜为人知,却又有价值的深宫秘闻。
“这么说来,景嫔娘娘也受过皇后的荼毒?”
“我有今日的局面,全都拜她所赐。”
程金枝一句漫不经心的话,却让原本还情绪平稳的景嫔突然浑身一颤。
她咬牙切齿地冷哼了一声,因为牙关闭合得太过用力,脸部的肌肉都在瑟瑟发疼,几近扭曲,手上更是将指甲嵌进门上的木栅里,连指缝中渗出了鲜血却还浑然不觉,眼中已是噙满了泪水。
见景嫔突如其来的转变,程金枝脸色一僵,顿时只觉一股浓烈的怨气扑面而来,刮得两颊刺痛。
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恨,才能在这么多年过后,不被时间所冲淡,反而与日剧增?
景嫔微闭双眸咽下一口气,似在调整状态。良久之后,这才睁开眼睛,像是重新看到希望一般,万分期许地注视着程金枝。
“不过没关系,幸好老天有眼让我遇到你,不让我死不瞑目。”
“我?”程金枝诧异地指了指自己,有些害怕道,“你…你想干什么?”
望着程金枝畏惧的神色,景嫔眉睫微动,不紧不慢地凑上前来,眼中清晰地映着一种大仇将报的痛快之色。
“你放心,我不会害你,我是想帮你,顺便,也帮我自己。”
第二百三十三章 惊魂未定
“帮我?”
程金枝诧异地眨巴了两下眼睛,对此却并没有什么期待,反而在心中不以为然地嘟囔了一句。
“就你这样被关在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就只剩下半条命了,能帮我什么呀?”
我虽然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桎梏加身,却也并非对外头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景嫔显然看出了程金枝眼中的疑惑,她眉睫轻动,扬起下巴扫了四周一眼,又将视线移回了程金枝的身上。
“如今燕王势头正盛,太子的储君之位俨然有被动摇的危险,刚才你说,是皇后冤枉你才让你沦落至此,如此看来,燕王和慧妃现在在皇后眼中,就是必须要除去的眼中钉了。”
她语气平静地说着,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有些阴沉。
“也是,既然有人威胁到他宝贝儿子的储君之位,她当然要斩草除根,赶尽杀绝,这样才能永绝后患。”
听着景嫔的话,程金枝不由皱了皱眉头,心里一时生出了几分似是而非的异样之感。
正如这个女人所说,她虽身陷牢狱,可对当下的形势却一清二楚,明明活得如同行尸走肉般生不如死,心里却似乎正在酝酿着一个巨大的,如同阴谋般让人琢磨不透的意图。
换句话说,就仿佛有一股执着的信念一直在支撑着她,这才没有让她早早就横死狱中。
而且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信念,一定与她所憎恨的赵皇后有关。
程金枝想着便眸色微转:“所以呢?”
“所以在你心中,一定希望最后登上皇位的,是燕王吧?”景嫔眉眼轻抬,还未等程金枝回答便继续道,“可是,想要陛下易储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弄不好,还会赔上许多条性命,实在危险。”
“可是娘娘您以为,燕王殿下真的想争吗?”程金枝垂下眼帘,神情隐忍道,“不用我说您也应该知道,太子心狠手辣,若他继位,到时候一定不会放过曾经与他为敌之人,那燕王府必然首当其冲。不过害人终害己,这位皇后娘娘现在自身都难保,就算想除掉我们,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程金枝掸去衣袖上的灰尘,一想到赵皇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