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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很快,崔珺瑶被召至正和堂。

    崔珺瑶见俊哥儿跪哭不休,心中倏忽一沉。

    不过,她并未因此慌了手脚,上前行了一礼,才张口问道:“祖母叫孙媳过来,是否因俊哥儿做了错事?”

    太夫人平日最疼俊哥儿,别说罚跪,便是大声说话也舍不得。此时这般愤怒,定是俊哥儿犯下大错!

    太夫人也未隐瞒,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俊哥儿和他爹一样,天生的软心肠。禁不住女孩子哀求,便会心软。好在此次没酿出不可挽回的大错,否则,这样小的年纪,便要背负一条性命之失。他如何能承受得起?”

    崔珺瑶早已变了脸色,在儿子的身侧跪了下来:“都是孙媳教子无方,请祖母责罚。”

    第一千零九十章 悔恨(二)

    太夫人此时怒意已消退大半,闻言叹道:“事已如此,谨记教训。责不责罚,倒在其次。”

    此时此刻,罚得再重,又有何用?

    “俊哥儿,你需记住这个教训!”

    太夫人再次看向俊哥儿,声音冷肃严厉:“已经发生过的事,再追悔也无用。人生在世,难免有犯错的时候。只是,同样的错误,绝不能有第二次!否则,我必不轻饶!”

    俊哥儿哭着磕头:“是,我一定谨记曾祖母的教诲,以后说话行事,自当谨慎细心!”

    太夫人略一点头,吩咐崔珺瑶:“崔氏,你先带俊哥儿回去歇着。”

    顿了片刻又道:“命人进宫为俊哥儿报病告假一段时日,让他在府中好生反省。”

    崔珺瑶应了一声是。

    ……

    儿子都是娘的心头肉!

    俊哥儿跪着哭了许久,精神萎靡颓唐且不必说,眼睛红肿,满脸泪痕,膝盖处也被磨破了皮。

    崔珺瑶一边为俊哥儿的膝盖上药,一边悄然红了眼圈,泪水悄然滑落眼角。

    俊哥儿抽噎着用手为崔珺瑶擦拭泪痕:“母亲,是我不好,犯了心软多嘴的毛病,差点害了玥表姐的性命。以后我再也不敢这样做了。”

    崔珺瑶听得一阵心酸,伸手将俊哥儿搂进怀中。

    自俊哥儿六岁之后,崔珺瑶便已很少做这等亲昵的举动。

    俊哥儿一开始有些别扭,很快便乖乖地伏在崔珺瑶怀中,汲取来自母亲的温暖和安抚。

    崔珺瑶轻抚俊哥儿后背,轻声低语:“俊哥儿,此次确实是你错了。你曾祖母叮嘱过的事,你未曾真正放在心上。差点惹出大祸来。”

    “齐王世子十恶不赦罪无可恕,千刀万剐也不足惜。玥姐儿却是无辜的。”

    “你姑母看似冷硬,实则心肠柔软。她恨齐王世子入骨,也未迁怒到玥姐儿身上。甚至特意下了封口令,不准任何人在玥姐儿面前多嘴。便是担心玥姐儿会经受不住。”

    “事实上,脆弱敏感的玥姐儿也确实禁不住这等重击。好在此次她被救了回来。万一她就此殒命,岂不是都归咎到你身上来?”

    “你姑母和你曾祖母动怒,也是难免的。便是我这个亲娘,也不能包庇于你。”

    俊哥儿流下悔恨的泪水:“母亲教训的是,儿子知错了。”

    崔珺瑶叹息一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从明日起,你就安心待在府里,静思己过。”

    俊哥儿红着眼睛嗯了一声。

    ……

    隔日,上书房里便少了俊哥儿的身影。

    “奇怪,他昨日还好好地,怎么忽然就病了?”朗哥儿满目好奇。

    阿奕心中也在惊疑不定,口中却道:“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闵达大大咧咧地说道:“生病是常有的事。你看我壮得像头牛一样,前些日子还不是说病就病了?”

    朗哥儿斜睨闵达一眼,语气中满是嘲弄:“你何止壮得像头牛,长得也像。”

    闵达像炮仗一样,一点就着,立刻反唇相讥:“长得像牛,也比长得像小姑娘的好。”

    九岁的朗哥儿,身量尚未完全长开,又生得阴柔秀气,乍一看确实像女孩子。

    朗哥儿胀红着脸,扬起拳头就要揍人。

    虎头和谦哥儿在一旁看热闹,丝毫没有上前劝阻的意思。还是阿奕皱眉拦了下来:“行了,你们两个都别闹腾。若是被母后知道你们两个打架,又要训斥你们了。”

    朗哥儿和闵达悻悻地各自住了手。

    他们两个不怕太傅,唯独惧怕顾莞宁。

    阿奕满心疑惑,散学后便去寻阿娇,面色凝重地追问:“阿娇,俊表弟昨日出宫之后,忽然就生病告假。这其中,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阿娇和阿奕素来无话不说。

    不过,此事关系重大。没有顾莞宁的允许,她也不便多说,避重就轻地应道:“你去问母后,母后肯告诉你便罢,若母后不说,你便当什么事也没有。”

    阿奕:“……”

    母后真是偏心!

    秘密告诉阿娇,却瞒着他!

    ……

    委屈的阿奕去了椒房殿,请安之后,什么也不说,只用指控的眼神看着顾莞宁。

    顾莞宁:“……”

    看着满面委屈满目不忿的儿子,顾莞宁不由得失笑,冲阿奕招招手:“阿奕,到母后这儿来。”

    阿奕绷着小脸过来了,然后继续绷着脸生气。

    顾莞宁岂会看不出阿奕的那点心思,好气又好笑地点了点阿奕的额头:“怎么?还和我怄气不成?”

    “母后偏心,”阿奕还是颇觉得委屈:“有什么要紧事,母后只肯告诉阿娇,不肯告诉我。”

    儿女都是前世的债!

    顾莞宁也没了法子,只得耐心解释:“我不是有意要瞒你。只是,事涉玥姐儿和俊哥儿,我不欲声张。”

    阿奕闷闷不乐地说道:“我又不是多嘴之人,母后告诉我,难道我还会四处宣扬不成?为何母后这么信任阿娇,却不信任我?”

    顾莞宁:“……”

    顾莞宁只得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阿奕在听到玥姐儿轻生自尽时,已变了脸色。待听到后来,更是连连皱眉:“枉他长了一张聪明脸孔!做事怎么这般没分寸!”

    顾莞宁此时倒又维护起俊哥儿:“俊哥儿自小善良心软,和你大舅舅一般模样。玥姐儿软语恳求,他一时心软,才说了实情。说起来,也不能全怪他。”

    “归根结底,根由还在齐王世子身上!”

    “经过这一回,俊哥儿得了深刻的教训,想来日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