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绷着,今日骤然松懈下来,全身酸痛,疲累不堪。没力气和徐沧较劲,索性坐了下来:“也好,你来诊脉吧!给我开一副败火的药方。我这些时日,胃口一直不佳,大约是累的……”
“草民诊脉,请太孙妃安静。”徐沧毫不客气地打断顾莞宁。
顾莞宁:“……”
算了,不和这个徐棒槌计较。
……
徐沧为顾莞宁诊脉,陈月娘和琳琅等人很自然地围拢过来。
徐沧忙里偷闲,冲陈月娘笑了一笑。
众人:“……”
老夫老妻的,原来也这般肉麻。
丫鬟们各自窃笑。
陈月娘脸孔发烫,故作镇定,然后悄悄瞪了徐沧一眼。在别人面前我行我素的徐沧,到了陈月娘面前,却温驯的很。立刻敛容,专心诊脉。
顾莞宁不由得莞尔一笑。
就在此时,徐沧收回手:“好在太孙妃身体极佳。累了这么多日子,肚中的孩子依然康健。”
顾莞宁:“……”
众人:“……”
顾莞宁头脑一懵,半晌回不过神来。
陈月娘眼睛一亮,欢喜不已:“怪不得太孙妃这些时日胃口一直不佳,原来竟是有喜了。”
此时,琳琅等人才回过神来,一个个喜不自胜。
太好了!
小姐又有孕了!
这些日子,人人没胃口。顾莞宁吃得十分清淡,饭量也小了许多。身边人都以为是太过劳累所致,谁也没想到,竟会是有了身孕。
顾莞宁懵了半天:“我……我真有喜了?徐沧,你没诊错脉吧!”
徐沧用“看在你是孕妇不和你计较”的宽容目光看了过来:“草民行医这么多年,从未诊错过脉。”
琳琅凑了过来,低声笑道:“小姐的小日子一直未到,原来不是因为疲累,而是有喜的缘故。”
顾莞宁直到此刻,依然有些置身梦中之感。
太子猝死前几日,她的葵水刚走。之后,和太孙同房过一回。再后来,太子一死,夫妻两个便再无机会相聚。
每日又忙又累,葵水迟了数日,她根本无暇多想。
没想到,她是怀孕了。
她又有了萧诩的孩子。
顾莞宁将手放在平坦的小腹上,想象着有一个未知的小生命在这里悄然生长,心里既欢喜又后怕。
好在她身体颇为健康结实,怀着身孕,也熬过了这些日子。否则,孩子若有个差池,她这个当娘的,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
人人欢喜之际,陈月娘忽地想起了什么,神色凝重地说道:“太孙妃有孕之事,需立刻让人进宫报信。”
顾莞宁也反应过来,立刻道:“夫子说的是。”
太子一死,太孙身为人子,需守孝三年。若在孝期中让妻子怀了身孕,便是为人诟病的不孝之举。
顾莞宁怀有身孕一事,必须立刻禀明元佑帝,也令众人知晓。免得日后被小人拿来说嘴。
顾莞宁传令下去,报喜的人很快进了宫。
……
大概是屋子里吵吵嚷嚷的缘故,一直昏睡不醒的太子妃也虚弱地睁了眼,没力气说话,只能用目光垂询出了什么事。
顾莞宁抿唇一笑,双手轻轻地放在肚子上:“母妃,我有喜了。”
太子妃反应远比往日迟钝,过了片刻,才会意过来,面上顿时显出振奋之色,沙哑着张口:“真的有喜了?”
顾莞宁笑着点点头。
如此喜讯,委实令人高兴。
太子妃沉郁了多日的脸孔绽放出一丝笑意,晦暗的眼中也有了神采,断断续续地说道:“你回去,歇着。保重身子,不必陪我。”
顾莞宁微笑道:“我身子好的很,在这里待着无妨。倒是母妃,可得好生吃药休息,早些好起来。我有身孕,得静心养胎,以后这府里的事,还得母妃多操心才是。”
太子妃闻言颇有些羞愧。
她这个婆婆,不但没能照顾儿媳,倒是总让儿媳跟着操心。
顾莞宁怀着身孕,还得操心府里琐事,照顾孩子,她这一病倒,更是添乱。
不行,她得早些好起来才行!
她不能倒下。她要好好地,等着孙子孙女出世。她还有阿娇阿奕这一双心头宝呢!
太子妃立刻说道:“我现在就喝药。”
此言一出,众人都笑了起来。
顾莞宁的眼中也盛满了笑意。这个孩子来的太是时候了!太子妃有了盼头念想,也有了撑下去的动力和意志。一定会很快好起来。
对此时的太子府来说,也是一桩好事。添丁进口,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喜讯。也能稍稍冲淡太子猝死带来的动荡不安。
……
福宁殿里。
元佑帝仔细地询问了太子下葬的经过。
太孙虽然疲累不堪,也只能打起精神应对。还要时不时地和虎视眈眈的齐王等人口舌交锋斗智斗勇……
这一个下午过的,真是精彩纷呈。
个中滋味,一言难尽。
到了用晚膳的时辰,元佑帝正要传膳。李公公一脸喜气地进来禀报:“启禀皇上,太孙妃命人进宫报喜,说是已有了身孕。”
第七百七十二章 惊喜(二)
元佑帝先是一愣,旋即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太子虽然走了,太子府的人丁倒是愈发兴旺起来。
孕期还未满三个月就进宫报喜,顾莞宁显然是担心日后有小人混淆是非,污蔑太孙孝期寻欢作乐。
“好!”元佑帝脸上有了久违的笑意,声音中也透出些喜气:“顾氏此时有孕,委实是桩喜事。传朕口谕,让顾氏安心养胎。再让窦淑妃赏些安胎的补品到太子府。”
李公公笑着应了一声,迅速退了出去。
太孙从听到喜讯之后,便愣在原地,迟迟没回过神来。
齐王目光一闪,半开玩笑地打趣:“又不是第一次当爹了!怎么高兴得连话都不会说了?莫非是在计算时日?”
这哪里是在开玩笑!
分明居心叵测,用意险恶!故意引导众人往孝期有孕的方向去想!
太孙抬头看向齐王,淡淡说道:“父王死后,我在宫中陪着皇祖父数日,之后一直在灵堂里守灵。敢问三皇叔说这话是何用意?是想暗指我趁着父王尸骨未寒便寻欢吗?”
这几日来,叔侄两人私下波涛暗涌,表面维持着和睦融洽。尤其是太孙,对齐王颇为尊敬礼让。
这是太孙第一次沉下脸孔,言辞也远比平日尖锐。
元佑帝眉头动了一动,目光不善地看了过来。
齐王心中一凛,能屈能伸,立刻道歉:“我绝无此意。刚才听闻喜讯,心中替你高兴,一时口误罢了。”
“原来只是口误。”太孙声音温和了许多:“看来,倒是我误会三皇叔了。想来也是,三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