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本宫也不必这般烦心了。”
王敏听到高阳郡主的名讳,眼中快速地闪过一丝怒意。
高阳郡主性情跋扈,不问缘由杀了兄长的红颜知己。这也就罢了!那个柔娘不过是个青楼女子,死不足惜。
高阳郡主万万不该抓伤了王璋的脸。
一个男子的脸面是何等重要?
王璋为了遮羞,一直在府中养伤。脸上的伤好了,心里的伤疤却还在。几乎无颜出门见人。
王敏心疼兄长,对高阳郡主也充满了怨怼。
只是,当着王皇后的面,她非但一个字都不能说,还要挤出笑容来安慰王皇后:“皇祖母不必忧心。宗人府里虽然冷清了些,吃穿却样样不差。没人敢让大嫂受委屈的。”
王皇后心中记挂着高阳郡主,也没了心情闲话。
王敏很快便告退。
……
元佑帝今日的心情极佳。
除了太子之外,几个儿子都在藩地。不过,几个气宇轩昂的皇孙都陪在身侧,也足以令元佑帝心怀大慰。
更不用说,几个孙媳都传出了喜讯。到了来年,就要多几个曾孙。
添丁进口,总是令人高兴的事。
元佑帝心情一好,难得地多喝了几杯。
宫宴散后,元佑帝依旧兴致不减。
李公公最是知情识趣,笑着提议:“皇上也有些日子没进后宫探望各位娘娘了。不如奴才让敬事房的呈上绿头牌来。”
元佑帝略一犹豫,便道:“不必了,朕去椒房殿就行了。”
按着宫中惯例,新年这一日,帝后应该同寝。元佑帝若是在这一日去了别的嫔妃寝宫,就是明晃晃地让王皇后难堪了。
这一年多来,元佑帝对王皇后有诸多不满。
不过,到底还念着几分夫妻恩情。
李公公恭敬地应了一声,传口谕下去,摆驾椒房殿。
……
景秀宫。
孙贤妃正红着眼眶,对着太子诉苦:“……我之前还奇怪,荣庆王怎么会这般干脆地应了亲事。今儿个见了荣庆王妃才知道,原来佳阳那个丫头摔了一跤,竟是破了相。”
“早知如此,我就是拼着被皇上怒斥一顿,也绝不会应下这门亲事。”
“可怜大郎,竟要娶一个破了相的女子为妻。日后岂不令人耻笑。”
孙贤妃说着,流了两滴眼泪。
她是真的后悔了!
早知今日,她真不该打发绿屏去梧桐居,真不该招惹顾莞宁。也不会惹来太孙的报复举动,孙大郎也不会摊上这么一门亲事。
太子喝了不少酒,听着孙贤妃这一通絮叨,愈发觉得头痛。
“事已至此,说这些也无益处。”太子张口安慰孙贤妃:“佳阳那丫头,性子还算柔顺恭谨。以后和大郎成了亲,让她少出来走动就是了。”
不这样还能怎么办?
王皇后赐婚,婚期也已定下,就在两个月后。反悔也迟了。
孙贤妃用帕子按了按眼角,低声道:“孙家如今就剩大郎了,殿下总得照拂一二。他身子骨不太好,也不能当什么正经差事。求殿下给他安排一个清闲的闲散差事,有个一官半职的。也免得日后去岳家抬不起头来。”
孙贤妃软言相求,太子不忍拒绝,点点头应了下来。
孙贤妃本想絮叨几句太孙的所作所为,一想到太孙当日含而不露的威胁,暗暗打了个寒颤,哪里还敢再提。
第五百五十八章 新年(二)
新年这一天,太子太子妃都在宫中赴宴,太孙也迟迟未归。
顾莞宁待在梧桐居里,有陈月娘和一众丫鬟们相陪,倒也不寂寞。
玲珑和珍珠几个到院子里放起了焰火。火树银花,绚烂多彩。顾莞宁穿得暖暖的,手中捧着暖炉,坐在廊檐下看她们几个嬉闹。
“琳琅,你也去放几支焰火。”顾莞宁笑着说道:“别总待在我身边。”
正是妙龄少女,哪有不爱热闹的。
琳琅却笑道:“她们放焰火,奴婢又不是看不到,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任凭顾莞宁怎么催促,琳琅硬是不肯走。
顾莞宁也没了法子,对陈月娘无奈地一笑:“夫子,我这个做主子的是愈发没有威严了。连琳琅也不肯听我的。”
陈月娘笑着逗趣:“小姐自怀了身孕之后,性子比往日温和多了。也怪不得琳琅胆子大了起来。”
顾莞宁被逗得笑了起来。
这几个月来,她没有出过府,也极少过问府中内外的事,尽力让自己心情愉悦,安心养胎。
这样平静又安谧的生活,前世从未有过。
平和的心境,也令她比平日温润柔和了许多。身边人感受深刻,就连她自己,有时也难免自嘲几句:“看来,我往日待你们是太苛刻了。不是一个好主子。不然,怎么会连琳琅都怕我。”
陈月娘和琳琅一起笑了起来。
顾莞宁看着陈月娘端庄秀丽的脸孔,心里一动,故作不经意地说道:“今儿个是新年初一,徐大夫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陈夫子,有劳你跑一趟,请徐大夫过来吧!”
陈月娘也没多想,笑着应了一声。
徐沧就住在梧桐居的客房里,来回跑一趟倒是不费什么时间。
很快,徐沧便随着陈月娘来了。
顾莞宁对徐沧颇为客气,含笑道:“徐大夫孤身一人,我便让夫子将你请了过来。坐在这儿看看焰火说说话,人多说话也热闹些。”
徐沧下意识地看了陈月娘一眼,然后笑道:“太孙妃如此关心草民,草民心中感激不尽。”
琳琅最是细心敏锐,此时也窥出了些许微妙,不由得抿唇轻笑。
小姐和太孙感情深厚,没什么可烦心的。现在倒是替身边人操心。
……
徐沧倒也不拘谨,顾莞宁赐座,他便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正好坐在陈月娘的身侧。
顾莞宁侧过头,和琳琅低声闲谈。
陈月娘也不好晾着徐沧,便也随意挑了个话题:“徐大夫在府里住了这么久,似乎从未有家人来探望。”
徐沧笑着说道:“说出来不怕夫子笑话。我家中既无妻儿,也无亲友。拎着药箱,便能搬家。哪里有人来探望我。”
陈月娘的眼中流露出几分同情,轻声说道:“孤身一人过日子,确实不易。徐大夫为何不成家?”
“我长相平平,不修边幅,家境贫寒,又整日痴迷医术,哪有女子肯嫁给我。”徐沧也不嫌丢人,说得异常坦白:“若不是太孙殿下慧眼,将我召进府中。我现在怕是连饭都快吃不上了。”
陈月娘微笑道:“徐大夫何必妄自菲薄。你医术高明,深得殿下器重。日后前途无量。日后功成名就,想娶名门闺秀也不是难事。”
绚烂的焰火中,陈月娘坚定秀丽的脸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