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皇祖父心中不快。”
太子妃轻叹一声:“阿诩,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
太子才能平平,又喜好女色,在朝政上没多少建树。
元佑帝对太子的态度不冷不热,谈不上如何器重。倒是齐王,将藩地治理得繁荣富庶,论才干,明显胜过太子。
奈何齐王运气不佳,当年出生时迟了一些,便成了三皇子。王皇后嫡出的长子夭折后,朝臣们上奏折请立太子。无嫡立长,是高祖皇帝留下来的规矩。这才让平庸的二皇子捡了便宜,成了东宫储君。
太子不得圣心,好在太孙极得元佑帝欢心。别的皇孙,都是在十岁之后才住进皇宫,太孙却是从五岁起就在皇宫长大,一直伴在元佑帝身边。论圣眷,无人能及。
也正因为如此,太子的地位稳如磐石。
“能为父王母妃分忧,是我身为儿子的本分。再者,皇祖父一直极疼爱我,我在宫中过的顺遂。何来的辛苦?”
太孙声音低沉温和:“母妃的一片慈母心意,我心中都明白。母妃不用忧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听着这番暖心贴心的话,太子妃既欣慰又酸楚:“你长大了,也懂事了。”
十几年的时光,转眼即逝。
当年那个白胖可爱的男童,已经长成玉树临风的少年郎了。
十年前,儿子进宫的时候,误食了一位宫妃亲手做给元佑帝的点心。谁也没料到那点心里竟被下了毒。
元佑帝勃然大怒,将那个胆大包天的宫妃当场杖毙。
年幼的太孙差点命归黄泉,众太医齐心合力,用以毒攻毒的法子才抢回了他的性命。也因此伤了元气根本,这些年虽然精心调养,他的身体到底比普通人弱了一些。不能练武,情绪也不宜有太大波动。
元佑帝对他格外偏爱,不仅因为他是嫡长孙,也因为当年那一桩意外中,他替元佑帝挡下了一劫。
太子妃的眼中满是唏嘘和追忆。
太孙似是看出了太子妃在想什么,低声道:“以后我会好好照顾母妃,不让母妃受半点委屈。”
太子妃心中一阵感动,眼眶一热,忙将头扭到一边,用帕子擦了擦眼角。
就听太孙又说道:“母妃,有关闵表妹,我有些话要叮嘱几句。”
第一百一十七章 赌约(一)
太子妃一怔,看向太孙:“媛姐儿怎么了?”
太孙说话从不刻薄,颇为委婉:“闵表妹今年也有十四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我和闵表妹不宜过分亲近,免得惹来闲话,于闵表妹的名声也有损。”
这倒也是。
闵媛对太孙的心意,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今天在赏花宴上,表现得更是露骨。那一声娇滴滴的表哥,不仅让众人酸倒了牙,就连太子妃也觉得牙酸。
不过,太子妃对这个娘家侄女还是颇为回护的,下意识地为她辩解了几句:“媛姐儿自小和你一起长大,和你是嫡亲的表兄妹,感情胜过旁人。在人前不免放肆了一些。以后我数落她几句,让她懂些规矩也就是了。”
“母妃这么想就错了。”
太孙收敛了笑意,神色颇为认真:“有些事,必须从一开始就表明态度。不然,很容易惹来误会。”
“就拿闵表妹来说,她现在仗着母妃疼她,当着众人的面故意称呼我表哥。让别人见了,会怎么想?大家肯定都会觉得,母妃有意让娘家侄女嫁到太子府来。”
这可真是冤枉太子妃了!
“我可从没这么想过。”太子妃颇有些委屈:“你是我的儿子,我再偏向娘家,也不能拿你的终身大事做人情。”
太孙妃的位置何等重要?
闵媛相貌才情是不错,可闵家日渐没落也是不争的事实。
单单是家世,闵媛就不合适。
更何况,闵媛的性情浮躁,冲动冒失,又小心眼爱记仇。实在不堪为太孙妃。
太孙心中暗暗叹口气,淡淡说道:“母妃既然没这份心,言行举止就该多留心。至少别让闵表妹觉得,因为母妃是她的姑姑,她就能有近水楼台之便。”
太子妃听着这番话,又是一怔:“近水楼台?你说这话又是何意?”
太孙不答反问:“母妃,我的生辰是哪一天,你记得吧!”
“我当然记得。还有五天就是你生辰。”太子妃不假思索地说道:“你虽然住在长住在宫里,到了生辰这一日,总是要回府的。”
太孙不疾不徐地说道:“是啊,每年我在生辰这一天都会回府。闵表妹也是知道的。我记得,去年我过生辰,她就特意到了府里来。说不得,今年还回来。”
“母妃试想一想。如果闵表妹故意趁着那一日,悄悄闯进我的院子里来,给人造成‘私相授受’的错觉。到那个时候,我该如何辩解?为了闵表妹的闺誉着想,母妃是不是就会咬牙认了这门亲事?”
太子妃楞了片刻,迟疑地应道:“这、这不太可能吧!媛姐儿虽然性子活泼了一些,却也知道礼数。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这样想她,未免有些偏颇。”
太孙淡淡说道:“偏颇与否,暂且不提。我只问一问母妃,如果到时候真的发生这样的事,你会怎么办?”
太子妃认真地想了想。
如果真如太孙所说的那样……她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闵媛闺誉尽毁,也只能咬牙认了。
这么一想,还真有点不是滋味。
太孙见太子妃神色变幻不定,说道:“母妃心地善良,不愿将人往坏处想。我又何尝愿意贬低自己的表妹?”
“不过,既然没这份心,行事就该注意分寸保持距离。免得惹来他人误会,也免得闵表妹心思越来越大。”
太子妃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太孙又说道:“母妃若是不信,我就和母妃打个赌。这一次我过生辰,闵表妹必然还会登门做客。而且,她会趁着母妃不注意,悄悄跑到梧桐居来。”
太孙说的如此笃定,太子妃不由得半信半疑。
遥想起那样的画面,太子妃顿时怒从心头起:“她敢!我第一个饶不了她!”
太孙目光一闪,笑着说道:“母妃先别恼。我们母子两个在此闲话,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个赌约,也只有我们两人清楚。”
“到底如何,等过五天,自然就知晓了。”
“如果闵表妹没来,就是母妃赢了。以后我绝不会说闵表妹半个字不是。如果她来了……”
说到这儿,太孙忽地顿了一顿,笑着问道:“母妃又会如何?”
太子妃轻哼一声:“她若是真的敢做出这样的事,我以后再不允许她登门。”
太孙挑眉一笑:“万一她哭诉恳求,母妃不会心软吧!”
“这怎么会。”太子妃不以为然地说道:“孰轻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