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远之立刻想到早前林琪干下的事情。
林琪清了下嗓子,继续道:“我把香炉扔去外面,又发现有人过来,周围偏巧就没有伺候的人了,我们手脚没力,跑也跑不了多远,只能把那几人放倒,这才逃了出来。”
“那你现在有没有怎样?”
“我没事,“林琪道:“我们去硒哥哥开的茶楼,请胡先生帮忙解了药性,收拾整齐了才回返。”
韩远之松了口气,又皱眉,“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胆大,这种事就算你要瞒着你阿娘,也该早告诉我呀。”
林琪咧嘴,道:“劳烦遐叔帮我查查,这事到底是谁干的,又是冲着谁去的。”
“你可看清那几人样貌了?”
韩远之问道。
第六百零五章 归来了
“没有,”林琪道:“当时距离有些远,我又中了药,只能恍惚瞧出他们穿的衣衫是锦缎。”
“这样,”韩远之皱紧眉头。
能穿这样衣裳的可以说满大街都是,想要寻出恶徒就如大海捞针。
“不过,我听到两人说话声音,只要再听,肯定能辨出来。”
韩远之道:“可是仅凭这个还不够。”
“不止这些,”林琪道:“我在打他之时,近身闻到一缕冷香,要想调和出那种味道,主料必须加陈年龙涎香和极品水沉香。我以为,不是高门子或是贵胄嗣,根本就用不起。”
她道:“而且我们当时下手不轻,想来他此时定是带伤,不止身上,或许脸上也有。”
卫六娘那一茶壶,当时可是摔了个粉碎呢,她和崔十一抬得花盆也不轻,她当时可是估摸着他的腰身去的,这会儿八成还起不来吧。
“好,我这就去查,”韩远之点头,起身快步出门。
韩守奕小脸铁青,也憋着小嘴,冲出了门去。
翌日,林琪随顾氏前往荣禧堂请安。
老太君端量着林琪,欣慰不已。
“道君保佑,能从贼人手里逃脱,林娘子福泽深厚啊。”
“什么贼人?老太君这话从何说起啊?”
林琪轻扯嘴角,眼底笑意全无,这么迫不及待的往她身上泼脏水,看来这老太婆是真的开始忌惮阿娘,想要从她这里对阿娘进行打压了呀。
真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若她能在遐叔生死未卜之时,帮衬阿娘一把,如今也就不必如此了。
老太君瞪大眼,看向齐氏,又转向顾氏,最后落在林琪身上。
林琪也跟着看了一圈,才恍然道:“想必老太君是信人谬传了,我不过是和几个闺中好友出去游玩一番,周围丫鬟小厮环顾,外有护卫紧跟。莫说没有贼人,便是有也都急忙逃了,哪个不怕死的敢上前造次?”
“可不就是,”顾氏接口道:“说起来都怪王家那个不知轻重的远亲,竟然传出这话,眼见珍珍就要议亲,若是因此耽搁良缘,可怎么是好。”
齐氏表情顿时不自在起来,王家可是她做主邀请过来的。
林琪微微的笑,“我年纪小些,倒是不打紧,可是崔家姐姐和卫家姐姐都是订了亲的,万一这话传到夫家耳朵里,生出什么变故,那可就不好了。”
说完,林琪便盯着齐氏,在她主持的花会上,却又有人接着老太君的名头,带她们去专门给老太君准备的亭子,要说她没在其中插上一脚,鬼都不信。
齐氏看出林琪的怀疑,但她真是有苦难言,四娘当时只说大殿下有话想要跟林娘子说,她怎么知道事情最后闹成这样。
“可不是这话,因为这事,昨晚我是一夜没睡,一早我就命人备下重礼,待会儿便会亲自去两家赔罪,”齐氏起身,半躬着身跟老太君说。
卫家崔家,个个都非比寻常,诚意伯府还真就得罪不起。
老太君睨她一眼,道:“这事你的确有责任,你也是办老了事情的,怎能让那等没有根据的谣言肆意扩散?”
“是我的错,”齐氏道:“不该听信胡家娘子妄言,一时应对失措,累及崔卫两家名声,还有损林娘子声誉。”
齐氏面颊涨红,满脸愧色。
老太君轻叹一声,道:“也是那娘子无状,谁能想到她竟有那般大的胆子,敢扯出这样的弥天大谎。这事之后,你致信王家,要个说法出来。”
齐氏躬身应是。
老太君摆手道:“行了,你先去办正事吧。”
齐氏一礼,垂着头,弯着腰出了门。
顾氏气不平的瘪了下嘴。
老太君这分明就是轻抬轻落,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就轻易把事揭过去了,她女儿的名声就白白受损了。
林琪轻扯了她一下,弯了眼笑。
她不仁,就别怪自己无义。
出了荣禧堂,林琪便叫来止儿,道:“你去袁家学堂看看,若是韩守仁在,便问他可有信心一飞冲天。若无,便问他有何顾虑,需要什么帮助,只要能办到,咱们一概鼎力相助。”
“姑娘,你这是,”止儿眨巴下眼,不太明白林琪怎么突然关注起大房来。
“以后你就知道了,”林琪呵呵的笑,忽的又叫住她,道:“昨天忘了问了,张掌柜没跟你说硒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吗?”
止儿摇头。
林琪摆手,示意她快去。
将近正午,止儿便赶了回来,道:“大少爷说旁的都是没什么,就是初次下场,有些忐忑惶恐。”
林琪呵呵笑,惶恐还不说要求,看来也是假装客气呢。
“他倒是很有信心。”
“姑娘,接下来要干什么,”止儿很兴奋,总觉得林琪这是要干什么事。
林琪斜她一眼,道:“跑了一路,你不累呀,去吃饭吧。”
止儿一呆,一步一回头的走了。
林琪摇摇头,望着大大的太阳,暗道硒哥哥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
而她心心念念的崔硒此时正在一艘高大的楼船上,听到掌舵之人来报,明日便可入京时,他长吐了口气。
秋日之约,他失言了,好在立冬还能赶上。
楼船分水而行,在初升朝霞的映照下,徐徐靠在阜头。
阜头上已然立着几个身着官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