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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道士们开始唱书。

    弥长而有韵律的唱书此起彼伏,将大殿里的所有空间全部填满。

    林琪和顾氏,外加崔硒,随着云阳子的手势不断的叩拜起身。

    太阳越发的开始拔高,一朵阴云不知从何处飘忽过来,慢慢的将阳光遮挡起来,大殿周围的光线变得暗淡起来。

    云阳子半眯着眼,情绪激昂的连敲青铜铸成的磬钟,就在他敲响最后一下之时,天空忽然一声炸响。

    唱书声顿时一顿,偌大的殿宇内,只有那声炸雷余音袅袅的回响。

    云阳子放下小锤,白皙的手指快速掐动。

    半晌他忽的变了脸色,顾不得繁缛的法袍,疾步奔到门口,朝着黑云翻滚的天空望去。

    乌压压的阴云低低的压着,道道电光时隐时现的游走着,豆大的大雨倾泻着下来,将外面所有的一切都罩上一层浅白色的水幕,地面顷刻间泛起了一层细微的水雾。

    云阳子拧着眉,盯着黑云细细的看了一会儿,忽的提起袍脚冲进大雨里。

    “林娘子,法事已毕,我还有事,先行一步,”片刻后,水雾里传出一声他飘忽的喊声。

    “观主,伞,伞”,殿门口的小道士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急忙提了把油伞,在后面追。

    崔硒侧头见有小道士跟着林琪和顾氏,便也一头扎进了雨幕。

    门口被留下来接应的小道士见林琪望着雨幕皱眉,便笑着宽慰:“这雨下得急,想来不会下太久,两位不如去旁边的客舍歇息,待到雨停了再走。”

    林琪没有选择,只能同意,只是看着这漫天的大雨,她有点担心身子不太强健的顾氏,怕她淋了雨着凉。

    小道士像是看出她的担心,朝前面一指,道:“客舍就在游廊边上,快走着些,也不打紧。”

    林琪顺着他手指看去,顺着侧殿边缘游廊往前不远,的确有一个小院,青砖黑外,只三间的样子,外边只有几根细细的竹子,随着风雨大幅度的摇晃着。

    林琪这会儿也没有选择,她们总不好一直停留在偏殿里,便与顾氏随着小道士来到小院。

    进了屋,林琪就闻到一股木料腐朽的霉味,她让人把窗子半开着通风,又让人去耳房烧些热水过来。

    十月的江宁已经有些凉意,加上这会儿大雨瓢泼,更加剧那股缠人的湿冷。

    雪姣手脚一向麻利,很快和芸心把茶和暖炉拿来。

    林琪和顾氏两人对坐着,慢慢喝茶,将想要侵入骨子里的冷驱散。

    天一点点黑了下来,明明是中午,却已如夜幕降临,雨好似没有停歇的水线,不停的淌着。

    丹霞和卷翠对望一眼,极有默契的打开带来的东西,将东西两边屋子收拾出来,又把灯都点亮。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知客带着两个小道士过来道:“观主说,这雨一下,河水暴涨,行船只怕不太安全,两位若是没有急事,就请在观里歇息一晚,待到明天天气转好,再走也不迟。”

    林琪笑着道谢,请知客让人去通知阜头处的船娘一家,要是可以最好可以派人下山,通知顾家一声。

    她们毕竟是女客,若要在外留宿,必定要让家里人知道。。

    知客明白她的顾虑,爽快的答应。

    雪姣跳出来,她去。

    林琪怕她一个人不稳妥,就让雨润陪着,她们两个也能做个伴。

    又让王大叔叫几个稳重的护卫,陪着一块。

    小道士把食盒送上,知客笑语殷殷的道:“粗茶淡饭,居士不要嫌弃。”

    卷翠笑着接过,客气的道谢。

    林琪摸了摸腰间的荷包,托词有些制香问题,想跟云阳子探讨。

    知客沉吟了下,没有回答。

    林琪侧头,看了丹霞一眼。

    丹霞上前一抬手,一个荷包便滑入知客的袖内。

    知客感觉到袖口的轻飘,心里暗喜,知道这荷包里定是张交子。

    “真人要掐算天机,只怕此时不宜打扰,居士若有事情,便等些时候去往真人常去的炼丹房即可。”

    林琪有些惊讶,她只知道云阳子会炼丹,且练得还不错,没想到他还会算命。

    早知道让他算算怎么才能把苏家那一家子弄死,也省得她费劲费力的折腾。

    林琪笑着顶头,知客稽首一礼,带着几人飘然走了。

    漫天的大雨依旧落着,很快将地面上的脚印堙没,又顺着地上的沟壑,蜿蜒的向下流淌,逐渐的汇集到一起,流到山脚下的河里。

    阜头边,船娘招呼两个女儿把绳结系紧,又收了帆布、搭板,然后和刘栓子一起,窝在小小的舱室里,仰头看着瓢泼的大雨,道:“当家的,这雨下这么大,待会儿咱们回去,不会有事吧?”

    第二百七十八章 贼人来

    “没事,这么大雨,浅滩那块差不多能没过船底,就是没有人力也不打紧,”刘栓子抬手抹了把脸,顺便划拉了下快要漫过门口的水流,歪头往外看,见有个木桶挡在边上,堵得水在门口。

    他撑起身子往外走,船娘立马也站了起来,道:“你干什么去?”

    刘栓子一把按住她,道:“我去挪挪桶,你老实在这儿呆着,看好两个丫头,别让水进舱里。”

    他脱了脚上的草鞋,和身上的短褂,光着两个脚板出去。

    船娘扶着门板往外探头,却被外面狂泄的暴雨给拍了回来。

    她忙从边上抽出一块尺许高的木板,挡在门口,又抓过边上的棉巾,没头没脑的抹着,却总觉得擦不干净,索性扯梳篦,想要把头发打散了,重新梳。

    两个小丫头懂事的过来,一个帮着那棉巾,一个帮着那梳篦,守着母亲团坐。

    船娘将长长的头发拢好,灵巧的往上挽,才弄到一半,就见刘栓子疾奔着回来,脸上带着惊惧。

    “快跑,来水匪了。”

    他说着还往后看,朦胧的雨雾里,他隐约看到几道寒光时隐时现。

    船娘浑身一个哆嗦,顾不得什么头发,急忙扯了女儿往外推。

    刘栓子眼见着已经能够看到来人的身影,他‘啊’的大叫一声,一把扯出靠着自己最近的小女儿,抡圆了胳膊,把她扔到了水里。

    接着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