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给徐二和顾氏撮合的事,和周夫人的信拿出来。
顾博文一目十行的看完,白玉样的脸气得通红。
“岂有此理,这贱妇,她竟敢如此欺我,”顾博文霍然起身,转身出去。
顾老夫人怕儿子气怒之下失了理智,她可不想卓然出众的儿子为了那个贱妇背负杀妻的罪名,赶忙拉了曹嬷嬷,“快去看着他些,莫要闹出人命官司。”
曹嬷嬷点头,扬声让素馨过来,自己脚步匆匆的追了出去。
顾博文常年随友人观山望景,大胤朝的山水他不知丈量过多少,脚程岂是曹嬷嬷这样上了年纪的可比。
等到曹嬷嬷追出了院子,早就看不到顾博文的项背。
曹嬷嬷赶忙循着花径往落桐院赶去,才一进门就听见苏氏凄厉的哭嚎和震耳的响动。
曹嬷嬷心一阵突突,顾不得把气喘匀就急忙冲了进去。
“二老爷,”才一绕过照壁,就见顾博文立在距离门口两尺开外的地方,紧闭的门扉不住的晃动,大大的铜锁不断撞击着门扉,发出‘咣当咣当’的响声。
曹嬷嬷走到跟前,不等开口,就见顾博文提着袍脚往前走了一步,道:“苏氏,你可识得庐州的徐二?”
苏氏哭声一顿,转为啜泣,“官人,为何这般问我?”
顾博文皱起眉头,表情极冷,“既如此,那没什么好说的了,”他转身要走。
苏氏贴着门缝,瞧着他的动作,心里一凉,赶忙叫道:“官人且慢,我有话要说。”
顾博文顿住脚,没有回头。
苏氏定了定神,知道如果自己这时不能说服顾博文,只怕此生真的就要和他分离。
“徐二几年前中了同进士才拜入我父门下,前些时候阿娘说要给小姑相看亲事,让我去信帮着询问人家,得知徐二妻室才刚亡故,年纪又跟小姑相仿,我便起了牵头的心思,哪知阿娘突然改了心思,我便就此丢手,再没管过,”她盯着顾博文的背脊,见他没有动,心里升起一丝希望,又道:“官人一进来就问我此人,想来是怪我不该给小姑介绍人家,我若说认识,着实冤枉,可若说不识,又不尽不实,我把事情详尽告知官人,官人自己衡量这样算是识得还是不识。”
顾博文没有说话,苏氏心中暗喜,这些日子她苦苦思索如何才能摘清自己,思来想去,她只有咬死了只知其人,不识其人,雅园那人一定是贼人,也只会是贼人,她只是个无辜的受害者。
顾博文垂目思索片刻,嘴角咧出一丝讽刺,“小妹与你势同水火,你会这么好心?”
苏氏一梗,强辩道:“我自然是不愿的,”她道:“不过不管怎样,她毕竟都是你的妹妹,我就是再不喜欢,也不会看着她孤独终老。”
顾博文道:“你的性子,旁人不知我还能不知?”
他道:“你恨小妹入骨,别说孤独终老,就是客死异乡,你也只会拍手叫好,”他冷冷的道:“我看是你俩早就有了首尾,替小妹寻姻缘是假,寻机做露水夫妻是真。”
顾博文声音冷得像冰,冻得苏氏浑身颤抖。
他不相信她,她跟着他这么多年了,小心陪伴着,可他竟对她连一点信任都没有,甚至连她的人品都被他怀疑。
苏氏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忽然全都消失了,周围的一切恍如不再存在,只有那抹暗色飘忽着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一丝一毫时,她人颓然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顾博文一路疾行回了外院书房,二话不说提笔写了封和离书,才要回内院扔给苏氏,就听到门外一阵吵杂,冯大急匆匆的冲了进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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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和离书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
第二天,顾氏早早起来,带着林琪出门。
清晨的街市车水马龙,早市在敲五更鼓时就已悄然开张,昨夜没有回家的人们叫了专卖洗脸水的婆子过来,舒服的洗了脸,又喊住游走在街上热闹的叫卖润口汤水的小童,买一份清口的汤水,然后就近找个合心意的地方坐下来,吆喝老板或者老板娘做一份拿手的早饭。
林琪撩开车帘,透过轻薄的窗纱新奇的往外看,顾氏觉得太过吵闹,忍不住皱起眉头。
芸心瞥见她这般,忙敲车厢板,等到车夫应声时,她撩开车帘,吩咐赶得快点。
车夫得了张嬷嬷吩咐,让把车尽量赶稳些,所以才走得这么慢,现在听了芸心的指派,他响亮的应了声,扬起鞭子,甩了个响鞭。
清脆的响鞭在半空炸响,骡子好似得了号令一般,打了个响鼻,撒开四个蹄子,得得得的跑了起来。
林琪随着车厢用力一摇,就见路旁的店铺飞一般的往后飞驰,淡淡的烟尘飞扬开来,洋洋洒洒的落在的窗棂上,一些更细微的透过窗纱,飘了进来。
林琪忍不住眯了下眼,黄嬷嬷赶忙拢了下车帘,把烟尘挡在外面。
林琪眨巴下眼,坐回位置上。
顾氏摸摸她的额头,把被风吹落的几缕碎发拢好,道:“待会儿先请了郎中,吃完药,再去玩儿。”
林琪点头,这次出来本来就是看病的,只是看病的人选有待商榷。
骡车从一间青竹搭建的三层高茶楼奔过,因为速度快,引得路旁的人侧身闪避,立在二楼的崔硒听到动静,无意间一瞟,留意到车辕上坐着的汉子有些眼熟,他目光一闪,忍不住勾头去看。
旁边机灵的阿六见他迟迟没有收回目光,懂事的一晃,人好似落叶一般轻飘飘的下竹楼,顺着烟尘追了上去。
这一追便了无音讯,少年也不急,就坐在窗边耐心的等,直到日上中天,阿六气喘吁吁的回来,看到少年他一脸神秘。
“主子,你猜她们出来干什么?”
崔硒摩挲着茶杯,淡淡的看着阿六。
阿六看到了送荷花饼的小丫头和据说手艺超级好的嬷嬷,心里十分兴奋,就是主子的冷视也丝毫没有浇灭他诉说的冲动。
“她们是出来看病的,”他指了指脑子,两眼放光,“据说是林家太太忧思成疾,这里出了问题。”
崔硒脸上一寒,“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