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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嘈杂的大堂,要往后室安静多的单间走去,便领着她边问:“小店鄙薄,不知客人今日来想玩些什么?”

    廻光道:“来讨一个消息,你东家的消息。”

    大掌柜的面色微微变了。

    他对廻光道:“小店这里是赌坊,不卖消息。”

    廻光便笑道:“那就拿来赌。你这赌坊不是什么都能赌吗?”

    大掌柜察觉到了来者不善,脸上的笑容尽数收走,他停下了脚步冷冷道:“姑娘想赌这么大一个消息,也得附上相应的筹码才行。”

    廻光“唔”了声,“十万两够不够。”

    大掌柜冷冷道:“不够。”

    廻光眯起了眼。

    大掌柜道:“姑娘要换消息,便不能拿金银来赌。”

    廻光:“那你们要赌什么?”

    大掌柜道:“赌命!”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我真的不会写花满楼!

    我真的错了!

    ☆、花开十六

    赌命?

    廻光勾了勾嘴角, 她刚要说什么,却又停住。

    赌坊的掌柜知道她来着不善,见她此刻忽然闭嘴,也不敢分毫放松,反而极为警惕地盯着她。

    廻光沉吟了一会儿,她又笑了, 说:“行,赌吧。”

    廻光赌术也是一流,赌坊的掌柜似也忌惮廻光看不见的底细,反而选择了一种真正全赌运气的东西——掷骰子。

    骰子若是玩的好了, 其实也能控制大小点数。所以掷骰子的人必须是两方都极为信任的人选。

    廻光扫了一圈,随手指了一旁端茶倒水的仆人:“就他吧。”

    明明赌上的是自己的命,可她看起来还是那么的漫不经心,甚至对于可能决定她命运的选择都看起来十分的儿戏。她这样的行径反倒让赌坊的掌柜一时有些摸不准廻光到底想怎么样,他一边不动声色地顺着廻光的意思开始准备赌局,一边对仆从耳语了几句,命他速去。

    廻光瞧着那名跟在掌柜身后的随从得了命,便自以为隐秘的从后门偷偷溜走,也未曾出声,仅是轻笑了声, 笑得在场所有人心里被笼上一层灰色的雾。

    与前方喧闹的赌场截然相反, 帘子后的世界安静的不像是个赌坊。

    被赶鸭子上架的仆人握着手里的骰盅两股战战。他前方是坐在太师椅上,端着杯清茶轻呷的江廻光,身后是面色僵硬眉心发黑的老板。

    赌的是命。

    他捧着骰盅如临悬崖, 尚未摇上两下,竟已是满头大汗。

    赌坊老板见状,冷喝了声:“愣着做什么,还不动手!”

    仆人被他这声一吓,整个骰盅竟是都脱手而去,跌在地上。红木上漆的蛊盒跌落在地,打磨光滑的骰子咕噜噜滚了一地。仆人怕得发疯,颤颤巍巍的扭头回去看大掌柜的。

    大掌柜的脸色大约从没有这么黑过。

    廻光轻笑了一声。

    大掌柜抬眸看了廻光一眼,道:“看来客人得重新选一个。”

    廻光扫了一眼,抬起手:“我是个讲究公平的,既然我选过了,这次便由你来。”

    大掌柜选中了店里的一位老赌徒。

    这位赌徒见过的赌局无数,切手的他见过,断腿的也见过,他甚至曾经和人赌过眼睛!、

    被请来的时候,这位赌徒只觉得有趣,一口便答应了大掌柜的请求。可当他捧上了骰盅,瞧着廻光微微浅笑的模样,竟然也忍不住流下了汗水。

    他是个亡命之徒,懂点功夫,也自然知道面前这位呼吸绵长的女人是个高手,还是个可怕的高手。

    高手赌博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但高手赌命就不一样了。

    他着骰盅打开了,若是对方胜另论,若是对方败——这满赌场不见得有一个人能制住她保住自己的命。

    而若是做个千一定让她胜——赌坊的大掌柜是个什么人,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这赌徒的一滴汗溅在了骰盅上,廻光见了,轻声道:“你小心点,你捧着的可是我的一条命。”

    那赌徒四下瞧着,突然哎呀了一声,将骰盅搁了下来,对大掌柜的抱歉道:“对不住大掌柜,人有三急,我实在忍不住,这事情您找旁人去吧!”

    大掌柜还来不及拉住他,他便和泥鳅一样溜走了。

    大掌柜面黑如炭,廻光好心地问:“是不是该我再选一次?”

    大掌柜知道廻光是故意的,再换在多人的,除非是个不怕死的,否则都会被廻光所吓。他倒是有不少不怕死的手下,但廻光显然不会同意——

    大掌柜思来想去,道:“客人要是信得过我,不如由我来——”

    廻光淡淡道:“信不过,你怎么不让我摇?”

    武功练到廻光这地步,还不是想要几点就是几点。他沉着面孔,只能任凭廻光重新选人。

    廻光搁下了茶杯,她正要说话,却察觉到了来人,向后看去。

    来人撩开了帘子,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面上的神情看不出喜怒。

    他只是道:“听说这里在开一场赌局。”

    大掌柜看见了来人,他怔了一瞬,而后问:“阁下是……?”

    他话未说完,先注意到了青年漆黑无光的眼睛,这是个瞎子。

    可他手里既没有探路的手杖,脸上也没有半点儿自怨自艾。正相反,他比大掌柜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温和平静,行路对话没有丝毫障碍——甚至比一些有着眼睛的人能看见的东西都要多。

    大掌柜已猜出了来人的身份。

    他肯定道:“花七公子。”

    与面对廻光不同,他的脸上露出地是由衷而生的微笑,他对花满楼道:“花公子是陆小凤的朋友,也就是我银九的朋友。朋友来了,我本该好生招待,只是我今日着实不得空,只得请花公子自便。”

    “我的赌坊虽比不得花家,但在这方圆百里也是数一数二。只要是市面上有的,我这里都有。花公子不妨去前厅转转,赢了的都是花公子的,输了都算在我的身上。”

    廻光听到这里,忍不住挑了眉。

    花满楼听完了大掌柜的话,方才笑着婉拒了对方的好意。他说:“我无意入此,只是在前厅听闻掌柜的似乎缺个摇骰的帮手。我虽对次不甚了解,但帮着摇一摇骰盅似乎还是行的。”

    大掌柜有些迟疑,他觉得花满楼来的太巧了。

    可即使如此,他仍然希望解决了江廻光这个麻烦,他信任花满楼的为人,就像信任自己的赌技一样。所以他看向了江廻光,沉声道:“花公子作保,不知这个人选客人能否接受?”

    江廻光懒懒抬眼,瞧着面上仍然挂着浅浅的笑意,瞧不出真实喜怒的花满楼,顿了一瞬,方才复又笑道:“行啊。”

    花满楼接过了新的骰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