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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来的;也是大皇子妃进府以前,阖府上下唯一一个能与主子说得上话的人。

    前些年,她每每入夜后给主子送宵夜,甚至连大皇子妃都给过她难堪。那之后主子虽与她更为疏远了,芸香却觉得心中窃喜,觉得是自己入了主子的眼,皇子妃才会这么斤斤计较。

    芸香一直以为自己是能得他几分脸面的,连府中的每个下人都如此想。好些下人都传言说主子有了嫡子后,便会把她纳作姨娘。芸香听得多了,自己也开始这么想,越是想,便越像那么回事。

    等了一年又一年,到了如今,她也忘了自己等了多少年,生生耗成了老姑娘。许多人劝她出府嫁人,可芸香一想到普通老百姓要过精打细算的日子,连一日三餐都不敢吃什么贵的好的,她真是想都不敢想。

    心中执念越来越深。可芸香从不气馁,主子定是不忍心叫她受皇子妃磋磨,这才刻意与她疏远的。

    直到今日,她才恍然,原来自己从未入过主子的眼,只是因为识抬举懂规矩,极少犯他的忌讳,这才能被留下。

    可这时已经晚了……她已经把那卖身契撕了,如今抄家问斩的人马上要来了,手中没有卖身契的丫鬟,定会被送去妓馆或军营的。

    芸香吓得花容失色,哀哀戚戚求了两句,“主子,您就带着奴婢一起逃吧。”她忽的想到了什么,忙说:“主子,奴婢不只是您的丫鬟,奴婢还是您的侍妾啊!您不能舍下我的!”

    容璟邰漠然不语,眸底冷光却越来越深。

    那还是多年前的旧事了。

    大皇子幼时丧母,平时看着还好,可一旦有不顺他心意的,便暴躁易怒,十岁时在他母妃忌日那天,把逼死婕妤的几个太监通通弄死了。

    陛下朝务繁忙,见他如此心性实在不喜,慢慢疏远了他;皇后更是不闻不问,任他在这深宫之中自生自灭。

    到了大皇子十四岁,便是该识人事的年纪了。按例,皇子十四岁初识人事,这是历代不改的规矩。早早明白了这些,才能少生好奇,懂得人事也学会克制,免得被身边心思不正的丫鬟惑主。

    皇后本不想为他费半点心神。只是大皇子因为早早没了生母,此时连人事都没人提点,朝中不知怎的传开了闲话,说是皇后娘娘刻薄,不堪为中宫之主,连御史都参了折子。

    皇后听得心烦,唤来大皇子身边的大太监略略提点了两句。

    那太监虽是大皇子身边主事的人,却从没把这个被帝后不喜的皇子当回事,想方设法就想寻个路子,去年幼的太子身边当差。

    皇后这么问起的时候,这大太监连主子的事都不清楚。他自然不敢说自己不知,便恭敬答:“老奴近日来也寻思着这事,大皇子似也对身边婢女有了心思。”

    皇后懒得继续听,点点头叫他下去了。

    等那大太监挑了两个模样周正的丫鬟,把这事跟大皇子一说,大皇子自然抵触得厉害。

    一是因这是皇后的吩咐,她想让他做的,他便偏要对着来;二来他一旦想起文宣帝那一整个后宫,以及惨死的母妃,便对这男女之事深恶痛绝,仿佛与太监和宫女颠鸾倒凤的龌龊事没什么两样,想想就叫他恶心得要命。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两更,把前天的补上。下一章在十一点半前发,我改个错字。

    然而下章的前一半有点暗黑,慎入!!!

    ☆、情深

    大太监一拧眉,朝着坤宁宫的方向欠了欠身,皮笑肉不笑道:“娘娘日理万机,却仍记着您这般小事。老奴奉劝您一句,主子可莫要不识抬举惹恼了娘娘。”

    大皇子那时还是个少年,虽平日心性寡淡,可但凡听到与他心中憎恶之人相关的事,心中怒火便再抑不住,当下抄起砚台朝那大太监砸去,怒声吼道:“滚!”

    “此乃娘娘懿旨!”那太监被砸到了胸口,疼得嘶气,神色一冷尖着嗓门说:“主子莫非是要抗旨不尊?”他给两个丫鬟使了个眼色,瞧见她俩个战战兢兢的不敢上前,怒声道:“若是惹恼了娘娘,可没你们好果子吃!”

    大皇子抽了长剑,斜斜朝大太监一只手砍下,大太监呲目欲裂,好在躲得及时,只被斩了一指下来,却也疼得钻心。他抱着手惨叫,比女子还要尖细的惨嚎声听得人只想捂耳朵:“给我按住他!都是死人吗?今日此事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

    他身后几个会武的小太监一拥而上,大皇子被他们抽了剑,七手八脚地制住,硬扭了送上床。

    两个侍女面面相觑,哆哆嗦嗦上了前,任凭他怒吼着“滚”,耳膜都被他吼得快要裂开了,却仍要硬着头皮解他衣裳。

    其中一个侍女便是芸香了,她那时脸皮薄,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做那些个事。另一个侍女却没这个顾忌,扑到大皇子身前解了他衣裳便坐了上去。

    芸香羞得厉害,赶紧转了眼,瞧见制住大皇子的几个小太监神色十分古怪,既有阴森森的讽笑,眼底却又灼灼发亮,不知在欢喜什么。

    芸香忙扭了脸不敢再看,听着大太监口中的污言秽语,手脚直发冷。

    这么多年来,芸香一直不敢回想那一夜的事。那本该是春风一度的欢喜事,却愣是成了可怖的梦魇。他的声音中没有丝毫的快感,只有深深的痛意,像人之将死的哀鸣。

    “啊——”床上的那侍女忽然凄声尖叫了起来,捂着耳朵疼得滚下了床塌,五官狰狞,十分可怖。

    芸香蓦地抬头去看,却见大皇子脸色惨白如纸,满口鲜血,仿佛鬼神一般可怖。

    他口中吐出了什么,芸香定睛一看,竟是生生咬下了那侍女的一只耳!

    趁众人怔怔出神之际,他反手抽出枕下放着的匕首,朝一直按着他肩膀的那个小太监当头刺去。那小太监原先嘴角的阴笑还没撤下,此时上半张脸惊恐万状,嘴角却还带着笑,瞧着更是可怖,软软地倒在了地上,抽搐了两下,再不动弹了。

    别的小太监猛地回神,方逃出两步,又有一个被他扯着后襟拽了回来,割断了喉咙,血水喷涌而出,床帐上满是血污。

    旁的小太监乱作一团逃了出去,比女子还要尖细的惊叫声怕是会将整个后宫都传遍,连大太监都哆哆嗦嗦跑走了。

    只有芸香两腿发软,方走出一步便跌在地上。地上那个侍女仍在满地打滚,满脸都是血污。

    大皇子抖成一团,缩在被中不停干呕。过了好久才整好衣衫,瞧了瞧芸香,忽的勾唇扯出了一个异常瑰丽的笑,轻声问她:“你也要来折辱本皇子么?”

    芸香只哆哆嗦嗦伏在地上,不敢言语。

    后来听闻那个侍女被千刀万剐,喂了野狗。别的小太监也被通通杖毙,执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