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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浑水摸鱼,捞一条大的!”

    吴天成如释重负,兴奋道:“我就知道师父最有本事了,对了,咱们现在要做什么?”

    “先把你摘出来,只有立于不败之地,才能杀敌取胜,用最快速度把盐价降下来,一定不能出现民变。”唐毅思索着说道。

    第527章 严党的命

    唐毅是个彻头彻尾的行动派,最让他抓狂甚至绝望的就是明朝的官僚体系,僵化,保守,令人窒息的低效,如果指望着他们去平抑盐价,把权力交给他们,哪怕是最小的官吏,都会利用手上的权力,去换取利益。

    只有当他的腰包装满了,他才会用仅有的一点余力,去履行自己的使命,即便是如此,已经算是良吏了。

    故此,平抑盐价绝对不能指望着他们。唐毅进入淮安之后,首先就把当地的锦衣卫请过来。自从天津开海之后,唐毅就和陆炳绑在了一起。

    唐毅也吃透了陆炳的脾气,这位大都督看似强大,却缺少一股决然,他依赖嘉靖的圣眷,更重视陆家千百年的荣华富贵。在把握了陆炳的弱点之后,唐毅毫不客气展开了银弹攻势,他把交通行在湖广的生意分给了陆家三成,而后又在天津大肆开办商号,经营各种生意。

    别看锦衣卫外表光鲜,权力很大,但是他们内部更加残酷,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而他们每换一任指挥使,就要大肆清洗一遍,从头到尾,都换上自己的人。

    至于那些落败者,就会被踢出,尤其是大多数锦衣卫都花钱如流水,没有理财的概念,等到被赶走,就会变得一无所有,穷困潦倒,甚至被曾经的仇人欺凌。

    唐毅摸准了锦衣卫的脉,借助陆家的力量,将大把的干股扔出来,从上到下,银子虽然不多,但胜在持久,安稳。

    收入都会存入交通行的指定账户,除了他们本人之外,谁也动不了。等于是给了锦衣卫们一条可靠的后路。

    锦衣卫上下都是感恩戴德,遇到了事情,格外卖力气。

    唐毅把情况交待之后,立刻就动作起来,锦衣卫分头押着食盐,前往各个州县。

    锦衣卫出面,一路上谁也不敢收税,畅通无阻,不出五天,两淮各府的市面上就充满了质优价廉的食盐,一场食盐危机快速消弭,仿佛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有人要问,唐毅能指挥锦衣卫,可是他又从哪里来那么多的食盐呢?

    很简单,就是那些富裕的灶户,唐毅请来了其中的领头人王文显,第一次见面,把唐毅也吓了一跳。

    听吴天成介绍,王文显手上有五六千号灶户,曾经出现过缺盐的情况,他一口气拿出了三十万引,一引是三百斤。数量之大,简直让唐毅都咋舌。

    在唐毅的印象里,王文显就该和那些扬州盐商一样,脑满肠肥,花钱如流水,浑身上下都是金子堆出来的。

    可真正的王文显满不是这么一回事,他穿着短打,带着斗笠,还挽着裤腿,一副刚从地里回来的模样。

    往脸上看去,黝黑发亮,沟壑纵横,和老农夫一般,额头还有一层水锈,显然经常在海边干活。唐毅又偷眼观察他的手脚,食指关节粗大肿胀,小腿上的肌肉十分发达,这些细节都显示他是亲身参加劳动的。

    试想一下,一个有几十亿身价的富豪,跑到生产线上当力工,是不是非常荒唐?可偏偏就出现在了眼前。

    王文显看出了唐毅的惊讶,微微一笑:“钦差大人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

    “是有那么一点出人意料。”唐毅很快恢复了正常。

    王文显憨厚笑道:“实不相瞒,家父当年是举人出身,当过一任教谕。”

    “原来王先生还是书香门第?”

    王文显慌忙摆手,“可不敢这么说,当着唐大人的面,天底下还有几个读书人啊!”王文显嘴上客气,可语气不卑不亢,丝毫没有被唐毅吓死人的背景雷到,反而侃侃而谈。

    “家父为官清廉,不幸得罪了上级,被罢免了官职,又被充为灶户,那一年小人才十五岁。没有法子啊,为了活下去,只有卖命干活,头一个月,小人就累吐血了,差点没丢了这条命……”

    说起当年的惨相,王文显十分坦然,也十分自豪,他没有被困难打到,咬着牙齿撑下来。

    靠着肯干和聪明才智,一点点积攒家业,到了三十岁的时候,他手下就有一百多名灶户,日子也彻底好了起来。他还不知足,挖空心思,用尽一切手段,黑的白的,滚雪球一般,扩张他的事业。

    到了五十岁,王文显终于成为了两淮有名的灶户之一。

    不同于那些手握窝本的盐商,王文显的银子都是用汗水换来的,只要空闲,他就和灶户一样,砍柴,烧火,煮盐,几十年如一日,从不间断。

    唐毅听完之后,都不由得露出钦佩的神色。

    “王先生苦心经验,能有如今的家业,不知让多少人汗颜,本官实在是佩服之至。”

    王文显凝重道:“唐大人,小人说这些,是想讨一个说法。”

    “讲。”

    王文显的面色凝重起来,眉头微微颤抖,显得十分激动。

    “小人就想不明白一件事,我们挣的都是辛苦钱,一颗汗珠摔八瓣,而那些人呢?他们守着祖上传下来的窝本,就能轻轻松松吃香的喝辣的。我们的盐就是私盐,只能低价卖给那些盐商,到了他们手里,盖上大印,他们就是官盐,就能轻轻松松捞大钱!”王文显的拳头攥得紧紧的,骨头发出脆响。

    “大人,您是天上的文魁星,小人就想请大人给我解惑!”王文显紧紧盯着唐毅,一脸的悲愤和不平。

    唐毅沉吟了一下,突然放声大笑,“王先生,以你的才智,还用得着我给你解惑吗?不过你要问我,那我就说,大明朝的事情,都躲不开祖制两个字。你垂涎销售食盐的暴利,想要分一杯羹,我非常理解,也支持你们。只是想硬来,只怕是不能成功。”

    不知不觉间,唐毅已经把操控罢工,操控盐价的责任推了出去。王文显自然听得出来,只是他更关心唐毅所说的理解和支持,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先生,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帮着我平抑盐价,我帮着你拿到食盐的销售权力,咱们合作共赢,各取所需。”

    王文显的瞳孔瞬间缩小,轻笑道:“唐大人,你刚刚还说祖制不可违,现在又说帮我,小人实在是无所适从啊!”

    “哈哈哈,祖制的确大如天,可是你别忘了,本官就是曾经打败过祖制的人!单是这一条,就值得你相信本官!”

    唐毅说得霸气十足,可是他就有这个本钱,谁都知道海禁是朱元璋的祖训,可唐毅愣是绕开了老朱同学的规矩,从天津到广州,把市舶司开了一溜儿。

    外人体会不到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