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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不怕昏君处置他?我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王好贤脸蛋铁青,一半是打得,另一半死气得,他恶狠狠说道:“不管怎么样,咱们都和唐毅拼了,反正他们都说了,只要死了人,他们就会弹劾唐毅,开海的事情就黄了。咱们还守着运河发财!”

    小老头思索半晌,也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

    大汉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带着几个手下就往大沽口赶去。一路上他就觉得有人远远的坠着,不紧不慢,弄得他心慌意乱。

    刚到了大沽口,远远的就看到了一大片工地,正是陆炳修筑码头的地方,在工地周围,都是散落的帐篷,黑压压一大片,足有两三万人。其中既有闻香教的,也有天津当地的军民百姓。

    看到这些人,大汉心里就来了精神,大不了就破罐子破摔,来个玉石俱焚!

    他正想着,突然从营地走出了一大帮人,足有三千多,一个个都穿着短打,年轻人居多,正是漕口的人。

    领头的是小老头侯友甲,两伙人撞在了一起,大汉感到不妙,把眼睛一瞪。

    “侯老,你这是干什么去?”

    侯友甲打量了大汉一下,“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徐护法,请您赎罪,运河上有活计来了,弟兄们要去挣银子养家糊口。怎么,这也要拦着?”

    徐护法可不是好糊弄的,把双臂一横,“姓侯的,你别想骗我,说实话,是不是被朝廷收买了,你们不打算干了?”

    侯友甲也不害怕,针锋相对道:“你猜到了,小老儿也不瞒着,弟兄们拖家带口,犯不上和你们一起干犯王法的事情!走!”

    他一声断喝,后面的漕帮人员都跟着,亦步亦趋,就要退出。

    徐护法看在眼里,可吓坏了,他们本来就不是铁板一块,要是有人跑了,没准别人就跟着走了,怎么能轻易放行!

    这家伙一对牛眼来回乱转,突然他猛地拾起地上的一根木桩,足有碗口粗细,担在大腿上,两臂用力,只听咔嚓一声,木桩被撅成两段,木屑乱飞,他用力扔到了侯友甲的面前。

    “你们谁敢走,这就是下场!”

    他这一手,可把不少人都吓坏了,两只脚钉住,不敢动弹。

    就连侯友甲都脸色发白,江湖就是个好勇斗狠的地方,漕口为什么害怕闻香教,不就是人家战力更强吗!

    不过侯友甲也不是轻易服软的人,他鼓足勇气,挺着胸膛怒道:“徐护法,你可别欺人太甚,咱们好聚好散,要是不答应,也要问问我手下的弟兄!”

    大汉满不在乎,撇着嘴,目空一切,连话都懒得说,往前面一站,就把去路给拦住了。

    不少人都聚集过来,有好多百姓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双方不还好好的吗,怎么转眼就要闹翻了?

    就在僵持的功夫,有几驾马车急匆匆到了大沽口,从马车上跳下来不少人,他们冲到了人群当中。

    “乡亲们,咱们可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往上数,几十辈子都没有犯王法的人,大家伙可不能犯傻啊!”

    来的这伙人不是乡绅,就是族老,他们在百姓之中,地位极高,出来一招呼,不少百姓就慌了。有人带头溜走,有一个就有第二个,虽说天气不冷,但是在外面露营的滋味也不好受。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裹挟过来。结果一看有人走了,顿时呼朋引伴,招呼着邻里亲属,纷纷逃走。

    侯友甲看在眼里,胆怯之意一扫而光,他哈哈大笑:“徐护法,我看你还是管管他们吧!”

    徐护法是真的急红了眼,他们最大的依仗就是人多,俗话说法不责众,要想动他们,天津就会立刻大乱,谁也承受不起,可要是人都跑了,还怎么要挟朝廷啊!

    徐护法须发皆乍,他像是一头猛牛,冲向了慌乱的人群,手下的亲信也都跟着,手握着刀枪棍棒,就想用强的。

    千钧一发,在不远处又出现了一伙士兵,为首的正是高瀚翔,别看天津的军户不怎么样,但好歹是朝廷的人马,威慑力还是有的。

    徐护法咬牙切齿,急得来回转圈,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员不断溜走。

    原本将近三万的百姓,漕口带去一帮,地方士绅领走了一大帮,要命的是原本有不少军户掺和进来,他们还都算是小头头儿结果都被高瀚翔等人弄走了。

    不到半天,大沽口的人数锐减,只剩下了六七千人,几乎都是闻香教的铁杆亲信,其中一大半都是老弱妇孺。

    骤然之间,形式就逆转过来,闻香教成了弱势一方,不但如此,昔日的盟友没准为了讨好新主子,转过头狠狠咬他们一口,不用陆炳和唐毅出手,他们自己就完蛋了。

    可是闻香教又不愿意罢手,一来开海的暴利太吸引人,二来他们背后也有人撑着,这些人没有松口,他们怎么能退!

    双方又陷入了诡异的僵持当中,只是焦躁不安的换成了王好贤等人……

    “哈哈哈,闻香教和漕口他们是鱼帮水水帮鱼,如今把水撤了,就剩下一堆鱼!”陆炳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行之,我看干脆就把他们一锅端了,把脑袋都砍下来,也算是一桩功劳!”

    唐毅笑道:“陆太保好气魄,只是杀了这些人容易,可是别忘了,闻香教还有几十万的信众,如果他们都跟着造反,北边诸省可都要乱了,您说陛下会如何?”

    提到嘉靖,陆炳一下子蔫了,他颓丧地说道:“唐大人,难不成就这么耗着,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不要着急,我估摸着,马上就会有好消息了!”

    陆炳吃惊,想要追问,可是躺一起却避而不答,弄得陆炳抓心挠肝得难受,足足又过了一天。

    陆俊变颜变色跑进了府邸,“叔父大人,可不好了,有一队骑兵来了。”

    “骑兵?哪的人马?”

    “看样子像是蓟镇的。”

    提到蓟镇,陆炳一愣,随即看向了唐毅,因为他知道蓟辽总督王忬既是唐毅的舅舅,又是他未来的岳父。

    唐毅果然面带笑容,“不坏不坏,来的真快。陆太保,咱们出去迎迎吧!”

    话说来的人不是外人,正是那位曾经和唐毅父子并肩作战的马芳马将军,自从三年前一战成名,马芳平步青云,已经做到了副总兵,是王忬手下的第一干将。

    唐毅打听了闻香教的情况,知道他们的总部放在了蓟镇,唐毅就想到了一个办法,他即刻派人给马芳送去了一封密信。

    接到了唐毅的信件,马芳二话不说,点齐人马,立刻行动。

    他们像是旋风一般,杀到了滦州,有滦州当地的人充当向导,趁着夜色,马芳杀进了石佛口,冲到了闻香教的总坛。

    要说起来,马芳的手下都是百战余生的悍卒,对上鞑子都不吃亏。

    而且别忘了蓟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