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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部堂?”徐渭皱了皱眉头,疑惑地问道:“莫非是荆川先生?”

    唐毅笑眯眯的,好像是偷到公鸡的小狐狸,要多得意有多得意。徐渭仰天长叹,替王崇古默哀,摊上这么个学生,老先生可算是倒了血霉!

    唐顺之身为南兵部,对南方的人事调动有很大话语权,他不用明着反对,只要在文书往来上动一点手脚,轻轻松松就能拖几个月。

    这些时间足够让王崇古万劫不复了。

    王崇古没有退路,还剩下唯一的一个问题,那就是晋商会不会为了王崇古拼命,熟悉王崇古背景的人绝对不会有这种疑问,他的父亲王瑶、伯父王现、长兄王崇义、姐夫沈江等都是鼎鼎大名的商人。

    再翻开王崇古的履历,他是嘉靖二十年进士,按理说资历不算是深厚,可是他从安庆、汝宁知府做起,历任刑部主事、陕西按察使、河南布政使,苏州知府,常镇兵备副使。十几年间,将大明朝转了大半,而且凡是他做官的地方,都是晋商势力范围。王崇古为了晋商开疆拓土,立下汗马功劳,他的官职越来越大,跟着他发财的人不计其数。

    王崇古有了麻烦,谁能袖手旁观!

    唐毅默默盘算着,无论如何,王崇古和晋商都必须拼了,刀压在脖子上,不得不战!唐毅也不再留手,他把手下的几处产业都抵押出去,换取白银,再到各处疯狂采购,囤积物资。

    就在他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突然有人登门造访。

    “唐公子,在下名唤王孺,奉了老爷之命,前来请公子过去商议要事。”

    唐毅一皱眉,“你的老爷是何人?最近忙于筹备道试,不是要紧的,就日后再说吧。”他面带不悦,桌案上摆着一摞厚厚的文章,最上面的刚刚写完,笔墨还没有干。

    王孺扫了一眼,顿时骇然。

    “真好!”看了一眼,就吸引人读下去,简直就是标准的八股范文,自己要是能写出一半的功力,何至于只是穷酸秀才,不得不给人家当家人啊!

    “怎么先生也懂得八股?”

    王孺一惊,忙说道:“唐公子,实不相瞒,在下中过秀才,屡试不第,如今在王府尊的手下做师爷。”

    “你是老师的师爷?”

    唐毅恍然大悟,忙站起身,让王孺坐下,又亲自奉茶,热情亲切的劲头儿简直让王孺受宠若惊。

    “当不得公子如此抬爱。”

    “王师爷不要客气,论起功名你是秀才,我还是白丁,你又是老师的左右手,劳苦功高,让人钦佩啊。”

    真诚的话语,让王孺差点感动出眼泪,伺候人就是下九流,唐公子真是亲民啊!

    “公子,东翁本想亲自前来,只是事务繁杂,抽不开身,不得不让在下来请公子过去。”

    唐毅笑道:“没说的,既然老师相邀,我立刻就去。”

    说着就去换洗穿戴,王孺站在书桌前面,偷偷翻了翻桌上的文章,每一张都有日期,还要修改的评语,大约从六月下旬就开始了,一天三篇,不多不少。

    唐公子说他闭门读书,的确属实,看起来他没有跟着那些人起舞,东翁找他就算对了。

    唐毅拾掇完毕,王孺匆匆把文章放好,带着唐毅,一路赶到了知府衙门。

    刚一走进来,唐毅就感到了一股强烈的压抑感,每个人都神色慌张,行走匆忙,一直到了签押房,王崇古一身官服坐在那里,脸上明显憔悴了许多。见唐毅到来,勉强笑道:“行之,老夫找你过来,是有点事情想要行之帮忙。”

    唐毅二话不说,“先生,你只管吩咐就是。”

    王崇古倒是一愣,笑道:“你就不怕老夫给你找麻烦吗?”

    “先生这是哪里话来,师徒名分已定,学生岂能违背师命!”

    王崇古紧紧盯着唐毅,想要从他眼神之中找出一丝破绽,可是从头到尾,他读到的只有真诚二字。

    唉!

    看来老夫是误会此子了,王崇古拍了拍唐毅的肩头,十分用力。

    “行之,你此前的警告应验了,如今苏州物价飞涨,你给老夫出个主意吧!”

    第248章 急先锋

    王崇古和侯运来等人商讨,侯运来认为票券也是一种商品,有没有卖,有涨有跌,只要把票券大规模抛出去,造成恐慌,就会形成抛售的浪潮,进而逼迫苏州的大户妥协。毕竟他们手上握着几百万的券,可谓是兵精粮足,王崇古思索再三,终于点头。

    果然如同侯运来所料,刚抛出去之后,票券热度下降,市面上的物价也跌了一些,可是不到半天时间,出现了大量的资金,毫不犹豫吃进票券。一种谣言甚嚣尘上,说是山西票号银根吃紧,才不得不抛出票券,换取银子。

    这么一说可不打紧,很多百姓都拿着银票跑到钱庄兑换成银子,更令几个掌柜气歪鼻子的是百姓竟然拿着换来的银子去抢票券。

    好家伙,涨得比以往更加凶猛,他们的行动完全是扬汤止沸,白白损失了宝贵的白银,一点效果都没有。

    王崇古和几个掌柜连夜磋商,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必须开仓放粮,平抑物价。可是王崇古也清楚,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没有本地士绅帮忙,他很难取得胜利。

    可是苏州士绅都在赵旭这些人的一边,又有谁肯替自己卖命,想来想去,还就剩下唐毅。

    小家伙有实力,又是自己的学生,张嘴也不难,王崇古才派遣王孺邀请唐毅。王崇古将情况和唐毅说了一遍,唐毅什么都清楚,偏偏听得极为认真,不停皱眉思索。

    “先生,请恕弟子直言,您的做法或许不妥。”

    “哈哈,不用你说,老夫也一清二楚。行之老夫请你过来,就是想讨一个对策。”

    唐毅故作为难,半晌才说道:“先生,物价起涨,大多数人都是盲目的,追涨杀跌是人性当然,抛售手里的券是和人心作对,逆天而行,自然难以取得成效。弟子以为当务之急应该是顺势而为,摆脱被动的局面,才有获胜的希望。”

    “妙啊!”

    他们费尽心思讨论出来的东西,唐毅几句话说的一清二楚,果然是后生可畏,王崇古的信心越发高涨,鼓励地说道:“继续讲,有什么高招?”

    “先生,既然对方靠着囤积居奇,哄抬物价,炒高票券,我们就该调集大量物资,把价格压下去。”

    “说得容易,做起来难啊!”王崇古叹口气,说道:“虽然有几个钱庄支持老夫,可是他们都是摆弄银子的,手里头没有多少物资,也没有调运的能力。老夫身为知府,但一面要应付倭寇,一面又要安抚苏州,能用的力量有限。空有雄心,却无有可用之兵啊!”

    图穷匕见了,是想让自己当打手啊!

    唐毅眼珠转了转,笑道:“先生有命,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