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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薛庭儴正在那处闹着,这边消息则是递回了宫。

    “快去请杨阁老!”

    新帝刚下命,外面就有人传到杨阁老求见,看来杨崇华也知道这件事,怕新帝乱了章程,才会前来。

    “杨大人,这薛庭儴是怎么回来的,你不是说苏州那边有人拖着他?这沿道都有人沿路看着,他是怎么到了京城的?”

    下首处站着的杨崇华,面色也不太好,但依旧是一副沉稳从容的模样。

    “陛下,千里迢迢,难免有所疏漏,此时再计较他是如何回来的,未免有些多余。拖得了他一时,拖不了他一世,随着陛下龙御归天的消息昭告天下,他得知消息,迟早会回来的。”

    “让朕说,当初就该隐而不发,待一切尘埃落定再说。”才穿上龙袍没多久的新帝,年轻的脸上隐有抱怨。

    杨崇华瞥了他一眼,道:“那如何才算是尘埃落定?”

    “自然是,自然是……”自然是找到先皇,除掉后顾之忧再说。

    不过这话新帝肯定不会说出口,但杨崇华明白他的意思。

    “可若是一直找不到呢?难道说陛下这皇帝就不打算做了?”

    新帝语塞。

    “陛下,别忘了老臣当初是如何跟您说的。”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若是让二皇子登上皇位,他一样会面对眼前的境地,皇帝没有这么好做的,哪有无忧无虑就能登上这人人都垂涎的皇位。

    英明神武如太祖,也是几番险死还生,才能建立这大昌。

    “只有铸成事实,我等才能拿到先机,之后的事方能好办。要知道陛下毕竟不是二皇子。”

    杨崇华说得语重心长,明摆着是有点拨之意。

    可放在从小被二皇子压着的新帝耳里,就是他不如二皇子。

    事实上也确实不如,二皇子有定国公,定国公掌着京大营的兵权,五城兵马司也有其亲信在内。

    他们唯一的机会就是利用遗诏的‘名正言顺’,只有名正言顺了,旁人才会忌惮,才会师出有名,也才有能力该布置的布置,也才能去处理这些尾后之事。

    “陛下不要惊慌,薛庭儴的归来木已成舟,多想无益。您现在已经是大昌的皇帝,在找不到先皇的情况下,谁也拿您没办法。我们只用不要让他们找到先皇,他们即使心中有所疑虑,也不敢拿您如何。”

    杨崇华的话成功让新帝平静下来,对此人的那点不满因此也打消了。

    “那杨大人,你说朕现在该如何?”

    杨崇华沉吟道:“薛庭儴已经在正阳门闹开了,阻拦他进宫,暂时是不行了,那就让他入宫。至于我们,一切照旧,陛下本就是应诏即位,无需心虚。”

    新帝深吸了一口气,面露一丝微笑点点头,才下了召薛庭儴入宫的命令。

    见此,杨崇华心道,这新帝也不算是无药可救。

    薛庭儴很快就入了宫。

    他并没有前来乾清宫见新帝,而是直奔景山寿皇殿。

    这寿皇殿乃是暂时安置皇帝梓宫的殡宫,先皇在乾清宫停灵七日后,就被挪到了这里。

    按理说不该如此急促的,可惜新帝急着入主乾清宫,先皇不去,新帝自然入主不了。

    薛庭儴穿着麻衣,头戴白帽,一路疾奔而来,到了先皇灵前,就大哭起来。

    哭的是悲痛欲绝,捶胸顿足,把哭踊这一词是诠释得淋漓尽致。

    所谓哭踊,和哭临一样,乃是一种丧仪的礼制名称。

    皇帝驾崩自然不同寻常,怎么哭如何哭都是有规制的,这哭踊便是其中一种,以示心中悲痛至极。

    一旁守着灵的太监们,直接就被他给哭迷糊了,心里想着薛大人和先皇真是情谊深厚,同时想起自己要在这寿皇殿陪着先皇一直到帝陵建成,说不定是时会被派去守陵,也不免悲从心来,忍不住陪着落了会儿泪。

    “薛大人节哀,虽朕心中也是悲痛之至,可到底人死不能复生,父皇在九泉之下,想必也是不愿你如此伤心的。”新帝立在一旁,说得满脸唏嘘,脸色落寞。

    薛庭儴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先背着身拭了拭脸上的泪,才拱手对新帝鞠道:“陛下,微臣失仪了。只是微臣不敢想象,临行前陛下还说等着臣功成归来,怎么就、就……”

    说到这里,他又痛哭出声,显然是伤心不能自控。

    新帝端详着他面上表情,见其的伤心和哀痛不像装出来的,心里不禁松了口气。

    自此,对嘉成帝失踪是否与此人有关,扫除了仅剩的一丝疑虑。

    他脸上更见和颜悦色,道:“薛大人还请勿要伤心,你此去苏州也是辛劳至极,不如先回去歇息安顿,再做其他计议。”

    “不,微臣要为先皇守灵。”说着,薛庭儴竟是去了灵前,直接跪下了,一副不打算走的模样。

    新帝的脸僵了一下,才道:“薛大人又何必如此,你这般如此,想必父皇也是不忍的。”

    这时,一旁的郑安成也走上来劝道:“薛大人,陛下的梓宫已移入寿皇殿,按制是不能有人来打搅的。你提出祭拜,陛下心知你与先皇之谊,特意允许,可若是在此守灵,这与礼不合。”

    “意思就是本官还不能给先皇守灵了?”薛庭儴不知犟了哪根筋,竟是瞪着通红的眼和郑安成杠上了。

    “这倒也不是,只是……”

    “既然可以,那郑公公还是不要劝阻了。”

    见此,新帝和郑安成只能退去,倒是命人盯紧了薛庭儴,自是不提。

    薛庭儴不吃不喝守了三日,最终以晕倒在灵前作为告终,这才让人送回了薛府。

    虽是仍在持服期间,但国不可一日无君,朝廷也不可能停滞不动。

    所以辍朝九日过后,便一切回归正常,只是朝廷公务所用的印章和笔墨不得有红,皆改为蓝色。

    薛庭儴在家中歇了一日,便回到朝中,每日上朝下朝,似乎和以前没什么分别。

    暗里自然少不得有人盯他,可对方并无异动,也说不得什么。

    更何况什么才是异动呢?

    和朝臣交际算是异动?那满朝文武都算是有异动了。

    这日,早朝之上,御史茅文浩突然大出风头,竟是上书弹劾定国公世子钟青杨违制纳妾。

    大昌承继明制,在明制中,官员纳妾皆有定数,甚至平民年过四十无子,才准纳妾。

    只是这种事,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哪个富贵人家不是妻妾成群,民不告官不究。如今被茅文浩拿出来说事,百官只当此人又是故态复萌,想在新帝面前大刷存在感,不免将其当做跳梁小丑看待。

    不过有些人洞悉钟青杨的身份,只当其出自有人授予,这是新帝想拿二皇子一系开刀。

    新官上任三把火,不是他们想放火,而是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