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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这些人来推行新政,事半功倍。

    当初薛庭儴将这些人安排来河南,本意并不是为了谋求此事,只是来到此地赈灾,见到当地乱象,不免生了怜悯之心。

    也是有感张盛此人的刚直,与难得的清正,特意伸了一把援手。

    在收到开封新政进行的很顺利的消息后,他万分庆幸当初之举。

    不过这庆幸并没有持续太久,他就投入忙碌之中。

    如他之前所言,这一战不过刚刚开始,新政可以推行,也可以阻挠,而大昌疆域辽阔,在还没彻彻底底推行下去,谁也不敢言成功。

    其实这些日子,薛庭儴的日子也并不好过。新政由他主持,所有的暴风骤雨都需他顶在前头。

    幸好他如今有了许多帮手,不至于孤立无援,而他只用将一切身心都投入新政推行即可。

    就在这时,又发生了一件事,让薛庭儴颇感无力。

    那就是加征商税之事。

    本来此事只是作为新政施行之契机,可既然提到了台面上,自然要跟着新政一同推进。趁着革新派都忙得脚不沾地的同时,此事被司礼监半路截下了。

    被人摘了桃子,换做谁都不甘愿,尤其前朝关于征税的宦祸还历历在目,自然让人心中忧虑。

    可此事嘉成帝已经答允,而革新派在应对朝中攻讦的同时,还得将新政推行下去,自然抽不出手来忙商税之事。

    即使不甘,也只能看着。

    而司礼监似乎也想办成一件大事,特意组建了清税司,并选了苏州作为试点。

    新政还是碰到了阻力,且是无法避免的,那就是士绅阶层。

    所谓士绅,入则为官,出则为绅。

    其实用白话点来讲,就是那些身负功名,且在当地享有声望者。这些人或是本身具有功名,或是到了年纪告老回乡,或是无意官场闲赋在家,抑或是家中至今有人在朝为官者。

    这些人无疑是一尊庞然大物,越过了那些地方小地主,首当其冲就是这些作为当地士绅的大地主。

    也是心知不可能一蹴而就,薛庭儴如今已在筹备新的《优免则例》,身负功名者不是不可免丁税,而是需要建立新的规矩。

    薛庭儴已经拿出了新的则例,朝堂之上又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最后还是嘉成帝亲自拍了板,定下就按新的则例来。

    嘉成帝早年一直有口舌刻薄之名,近多年顺心如意多了,便一改早先秉性。

    这次再度语出惊人,他说:“既然你们争得急赤白脸,以后朝廷就不设一品官衔了。朕养一个一品官,不但得每年付出高额俸禄,还得优免一万亩田税。你们都说你们自己是清官,这一万亩田是从哪儿来的?”

    又道:“你们个个诋毁朕任用宦官,让朕来看,太监确实好用,至少太监不会挖了朝廷的赋税,去中饱自己的私囊。”

    这些话让满朝沉默,再无人敢跳出来反对,可私底下关于嘉成帝刻薄寡恩之名,却悄悄的流传起来。

    薛庭儴听闻这些流言,心中忧虑更深一层。

    嘉成帝此言虽是有效,可确实过了一些,实在不符合他近些年的处世方针。联合之前暗示他推行新政的急切,薛庭儴不免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

    可转念一想,梦里到底不是现实,且在那梦里嘉成帝是崩于嘉成十八年,如今已是嘉成二十年。

    再说了,梦里嘉成帝的死因是暴毙,后太医诊断嘉成帝是多年劳于政务积劳成疾而致,以嘉成帝目前的龙体情况来看,着实无暴毙之相,遂不再多想。

    河南开封禹县,殷家的大门前伫立着一名中年人。

    此人四十些许的年纪,面黑,微瘦,穿一身深青色的直裰,衣襟袖口已磨得有些微微泛白,像个怀才不遇的寒士。

    他已经在殷家大门前站了近一个时辰有余,可今日也是出了奇,往常开启频繁的角门今日却一直未见开启,仿佛此人是个什么不速之客,并不受里面的人欢迎。

    “大人,咱们还是走吧?”一个随从模样的人劝道。

    临着街旁的地方,停着一辆骡车,此次二人轻装简行,也就来了两个人。

    “再等等,整个开封也就禹县受了阻,而来禹县不拜殷家不成事。既然都这么说,殷家之事不解决,这禹县新政之事就解决不了,要知道朝廷还等着喜报。”

    随从不忿道:“可他们殷家实在太不把人放在眼里,大人生为堂堂一府府台,他们竟然也敢拒之门外!”

    张盛微抿唇角,目光干涩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黑漆大门。

    “薛大人对我委以重任,即使这殷家难啃,也必须将之啃下。我受些委屈又何妨,只要新政能推行,委屈就委屈了罢。”

    “那小的去车上给您拿些水来。”

    随从去拿了水囊,就来到张盛身边,张盛接过来灌了两大口,也是实在口渴。

    就在这之际,突然生了变数,竟从路旁跑来一群人,这群人嘴里咋呼地吆喝着抓贼,手里的棒子就挥了过来。

    张盛和其随从挨打挨得莫名其妙,可根本顾不得讲理,只能狼狈地躲避着殴打。

    这些人一面打一面骂,忽而有人喊道打错人了,这些人顿时做鸟兽散状。

    等这些人走了,张盛已倒在地,头上鲜血淋漓,却是受了伤。

    那随从也没比他好到哪儿去,不过到底年轻力壮,还能勉力支撑。他目眦欲裂地瞪着殷家大门,呼道:“好你个殷家,竟敢殴打朝廷命官!”

    可那门纹风不动,他只能搀起张盛,匆匆上车离去。

    等他们走后,黑漆大门从里面打开,有人从里面往外张望。

    “四爷,人已经走了。”

    “走了最好,再敢来纠缠,爷还找人教训他们。”门里,一个身着华服的年轻男子道。

    “可他到底是朝廷命官,四爷咱们会不会惹了大事?”

    “怕什么,有堂爷在朝中,谅他们屁也不敢放一个。”

    张盛当场昏迷了过去,等再次醒来已回到府衙。

    他的随从不忿往京里去了信,等他想阻止,信已经递出,只能一面养伤一面寻思着那殷家之事。

    信发得是八百里加急,所以当天晚上就到了薛庭儴手中。

    薛庭儴看后,被气得不轻,当着招儿就骂了起来。

    招儿从他手中拿过信来看,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是认识张盛的,只是张盛并不知她乃是女子身份。

    “这殷家到底是哪家?竟然如此猖狂。”

    薛庭儴冷笑:“殷是小姓,满朝文武有几个姓殷的。”

    因着薛庭儴推行新政,招儿从中也帮了不少,所以她如今对朝中大事也知道些许。一番思索过后,便想到是哪个殷家了。

    说起这殷家也算是诗书传家,早在前朝时,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