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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说从从五品升至从二品,于朝廷的规矩不合。总而言之,说什么的都有,这件事便这么僵住了。

    嘉成帝倒也很坚持,穷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个擅钻营的给他赚银子。浙江沿海一带到底多重要,嘉成帝比谁都清楚,如此关键地方若是听了他们的,随便放个人去,能把好事给他搅合黄了。

    突然暴富的人通常不愿意再回到以前那种总为银子发愁的境地,再说现在嘉成帝觉得薛庭儴是自己的福将,打从薛庭儴冒出头,他借着对方打了多少次那些老杀才们的脸,自然是要力挺。

    双方相持不下,最后搞了个折中,任命薛庭儴为定海市舶司提举兼代浙江水师提督。

    这个‘代’也就说薛庭儴就是个暂时的,随时可能被人替代。不过这个薛庭儴可并不在意,代就代吧,入了他囊中,再想让他掏出来,那就有点难了。

    其实薛庭儴现在缺的就是时间和自己的班底,若是能在各处安插上自己的人,就算真来个水师提督取代他,他也不惧。

    圣旨发到浙江后,引发一场震动。

    不管乐意不乐意,憋屈不憋屈,明摆着暂时拿此人没办法,该做的面子自然得做,所以纷纷发来贺函及贺礼。而薛府上下自是高兴之至,老爷升官了,虽然是个代,但代不代下面人可并不关心。

    昨晚巢湖水师的一众兵士便到了定海,因不便入城,再加上水师驻地还未建好,便就地在城外扎营。薛庭儴作为代提督,按理说是要去见他们的。

    招儿披着长发,穿一身玉白色中衣,外面随便披了件外袍,替薛庭儴更衣穿上官袍。

    因为只是代提督,自然依循自身品级,还是只能穿他那青色的官袍。

    他掸了掸衣袖,撇着嘴道:“这些人最是喜欢恶心人,搞什么代不代的。”

    招儿替他整理好衣襟,笑着说:“是谁之前还怕落空的?代就代吧,反正不碍事。”

    “就是碍眼。”

    说是不在意,其实心里怎么会不在意,作为一个官员,能穿上绯色官袍就是进入高官之列。这就是差距,有人终其一生都穿不了绯,只能遗憾终生。

    “行了,你才做官做了几年。”

    见他穿戴好,招儿便也去了屏风后面穿衣裳,随便收拾了下,两人便去外面用了早饭。

    薛家是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而薛庭儴和招儿都忙,早晚两餐饭的时间也是全家联络感情的时间。

    问一问弘儿的功课,叮嘱一些琐事。弘儿比一般的孩子更为听话懂事,尤其自打葳哥儿来后,两个小家伙感情很不错,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更是给大人省了不少心。

    如今招娣也忙,定海这边人手不够,她如今便管着双屿岛上的铺子。寻常跟夷人打交道多了,最近还听说她要找人学什么夷话。

    “娘,你又要出门了吗?”弘儿问道。

    见儿子这么说,招儿有些愧疚道:“这趟娘出去是要办一件大事,你升子叔、姜武叔,还有你四叔爷都出去了,外面实在缺人手,娘才想出去一趟。待这回的事办完,娘就在家好好陪陪你跟你爹。”

    薛庭儴端着碗在一旁吃粥,也不说话。

    其实昨晚他和招儿就商量过这事了,想要建家票号,可人力物力都不及,免不了就得和人合作。

    如今招儿他们就忙着这事,与各地票号达成一致,只要对方认这边票号签发的会票,这事就算是成了一半。客商拿着会票,前往各地兑换银子,而定海这边会根据会票数额将银子运送给对方。

    说起来简单,其实中间牵扯太多了,首先便是信任问题。无凭无据,别人凭什么帮你垫付,但凡牵扯上会票,数额便不会小,没人会拿银子开玩笑。

    当然泰隆商行也可提前存放一笔银子到当地票号,别人再帮着进行兑换,可这其中需要的资金太过庞大,倾尽招儿所有家产也没办法做成。

    这不,高升姜武等人都出动了,前往各地去找当地大票号商谈,可惜进展十分不顺利,招儿这才打算亲自出马。

    她如今在南直隶那一片还算有些声望,以她市舶司薛提举小舅子的身份,应该能比高升他们更容易说动。

    只要能将江南一带的场面打开,西北各地就简单多了。其实认真来说,海商大多还是聚集在江南等地,虽是自打定海开阜以来,也多了不少西北两地的客商,到底是占了少数。

    “这样啊,那娘你路上要注意安全。”弘儿道。

    招儿端详了下儿子的脸色,见他并未露出什么伤心的神色,心里当即一松。可随机又翻涌上来一阵莫名的恐慌,总觉得自己是不是陪儿子少了,所以有娘和没娘,其实也没有什么分别?

    弘儿很快就吃罢了,说是要去找葳哥儿一同去书斋。

    待弘儿走后,招儿的腰一下子就塌了下来。

    “怎么了?”

    “没什么。”她神色有些黯淡道。

    薛庭儴放下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别多想,孩子总要长大,总有一日会慢慢脱离爹娘。尤其男娃长大后,就不粘人了,自然不如女娃贴心。弘儿很懂事,也很孝顺,难道说你要让他抱着你的腿,说娘你不能走,才心甘情愿。”

    “我不是,我就是觉得……”招儿翕张了下嘴,颓然地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等他再长大一些,可能去某地求学,抑或是游学,难道你能看着一辈子?你要是不想出去,那就别去了,反正咱家现在也不缺那点银子花。”

    “我……”

    “瞧瞧,你又不甘心,所以纠结什么呢?”

    “我姐说我经常出门,说不定哪天回来家里多了人,说男人都喜欢讨小老婆,尤其是当官的。”

    薛庭儴瞅着她笑了起来:“合则绕来绕去,你这是临出门前敲打我?”

    “我没有啊。”

    “真没有,还是假没有?”他突然一下子凑得很近。

    “真没有。”

    薛庭儴摸着下巴,一副思索的模样,道:“这事可真不好说,如今老爷我升官了,明摆着以后前途不小,就怕哪位大人看重我,把他家闺女送给我做个小妾什么的,你说我到时候是收还是不收?”

    招儿笑眯眯的:“那你是想收还是不想收啊?”

    “这个嘛……”

    话音还没落下,薛庭儴就觉得唇上一疼,却是招儿咬了他一口。咬完这人就想跑,却被薛庭儴给拉了回来。

    招儿就觉得一股咸腥味溢满了嘴,才知道自己下嘴重了。恍惚间,就被一阵浪涛卷晕了神智。

    半晌,才醒过神来,就见他微微地喘着气,脸上带着笑:“家有悍妻,怕美人儿被磋磨,实不敢收。”

    招儿笑了起来,扬了扬下巴:“算你识趣。”

    两人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