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口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素兰的情况还算好,如今也能自己走出屋子晒晒太阳什么的,再加上招儿不怕费力地给她变着方补,脸上渐渐的也有了些红润。
对外,招儿谎称二姐是死了丈夫,独留她和一个遗腹子。高婶、周氏、孙氏她们,以及那些来小作坊里做活的妇人们,都比较照顾素兰。有时候素兰有点什么事,招儿又没空来帮忙做,她们都是能帮一把是一把。
小山头上一片生机盎然,欢声笑语。
在这种环境下,素兰也恢复了往日的鲜活,有时候强子几个臭小子惹人嫌了,她也能挺着肚子叉着腰骂上两句。
值得一提的是,素兰又换回了以前的名字,改名叫王招娣了。
王招儿,王招娣,一听就像是姐妹。
曾经招儿也曾问过招娣,要知道二姐可是一向最厌恶自己名字的,还总是嫌弃她为何不改名,怎么现在倒是改了回来?
王招娣说了一句有些深奥的话,人总是要认清自己的。
晚上回来,招儿想起这话问薛庭儴。
如今天气已经暖和多了,可两人还是睡一床褥子。
这是薛庭儴坚持的,招儿也没说啥。招儿本就不是个纠结的性子,嫁都嫁了,再纠结不是矫情,婆娘不本就是要和汉子睡一个被窝,要不能说是两口子。
两口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每每想到这些,招儿还是难掩有几分羞涩。
倒是两人更加亲近了,似乎经历了之前的那场事,招儿也开始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虽是小了点儿,但也能扛起风风雨雨。若不是他,前阵子招儿一面忙着生意,一面担心招娣和她肚里的孩子,还不知道会是怎么样。
听了招儿问的话,薛庭儴暗叹一口:“这也算是一种返璞归真吧。”
招儿不解:“返璞归真?这跟返璞归真扯上什么关系了?”
薛庭儴解释给她听,大抵的意思就是王招娣本心是厌恶自己的,更厌恶自己这个名字,所以在有能力后,她就给自己改了名。
素兰,清雅雍容,哪里是王招娣这种土气的名字可比的。
所以与其说是王招娣换了名,不如说是她抛弃了自己所有的以往,向着‘素兰’的这个方向前进着。可惜经历了种种,转头才发现她终究还是王招娣,哪怕她叫了素兰,其实骨子里还是那个王招娣。
其实人们叫什么又何必去计较,名字并不能改变什么,重要的还是人。就好像在那梦里,薛庭儴是挺厌恶他这个名字的,可现在他依旧是叫薛庭儴,而不是其他。
“不过就是个名儿,还能扯出这么多道道来?”
所以招儿是一个很复杂的人,说她心思单纯,但有时候她是很精明的。可说她精明,她在某一方面却有又些憨直。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大智若愚。
“就是可惜了沈大哥,你说我姐为啥不同意啊?”
这事要是继续掰扯下去,今晚上啥都不用干了,之前薛庭儴就上了很多次招儿的当。
为妻解疑,解疑到最后是坑了自己。
“我觉得我们现在不该探讨这些,而是应该做些该做的事。”
“什么事啊?”
薛庭儴一下子把被子扯了上来,将两个人都蒙上。
不多时,被子蠕动了起来,还夹杂着招儿说这里不行,那里不可的咛喃声。
说着说着,也就不说了,夜还很漫长。
第99章
今年春耕,薛家也闹出了些事。
如今二房、三房、四房的地都佃了出去,没佃出去的也就剩了大房和老两口的地。现在干活的只剩薛老爷子和杨氏,加起来一共十亩地两人根本做不了。
刚好天还冷,薛俊才也没去学馆,就帮着在家里的种地。
这事让薛青柏瞅见了,扭头跟其他人说了,所有人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也是有些同情,要知道薛俊才在薛家一向是养尊处优,听薛青柏说的,连薛有才都知道给帮忙打个下手啥的。
没看到也就罢,既然看到了肯定不能坐视不管。二房也就算了,薛青柏兄弟两个商量了一下,抽空尽量给帮些忙。
看得出大房如今一家大小都变了许多,到底是一家人,能帮一把是一把。
这边终于帮着把那十亩地给耕了,又忙着施肥插苗的活儿,赵氏却突然找来,说让薛青柏兄弟两个帮着把薛青山那两亩地给种了。说如今就薛青山和薛寡妇两个人,薛寡妇大着个肚子,薛青山又总是病,实在是种不了。
关于薛青山病的事,其他几房都有所耳闻。
倒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薛青山的身上总是长疮。疮病这种小病,一般乡下都不会太注重,都是等它自己长到一定程度自己好了。最多也就是找个乡下郎中什么的,随便买块儿膏药贴着也就算了。
薛青山没钱看大夫,二来也是没放在心上,就扔在那里不管。可也是奇了怪,他这毒疮一直没能好,这边好不容易下去了,那边又起来了。
前阵子薛青槐曾碰见过他一次,说薛青山现在十分埋汰,两人明明是亲兄弟,他竟差点没认出他来,足以证明薛青山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赵氏找到薛青柏兄弟两个后,又是哭诉又是抹眼泪的。
也是她会挑时间,平时两人都不一定能在家里,最近开了春,外面也忙。也就是中午这会儿,几房人都聚在小山头上吃晌午饭,赵氏专门挑了这个时间来。
她一改往前的态度,以哭诉可怜为主,说是本来老爷子打算去帮着把那地种了,可实在是年纪大不由人干不动,她心疼老头子,这才想来找两个儿子。
又说薛青山到底和两人是一母同胞,他如今改了许多,又病成这样,老三老四两个当兄弟的可不能不管。
赵氏不骂人,可真叫人觉得稀奇,可就是她这样才让人觉得难以安适。
话说成这种样子,若是拒了那就是不体恤老爹老娘,是禽兽不如。但若是计较起来,薛青山如今可算不得是薛家人,他是死是活和薛家人啥关系,凭啥非要攀上薛老爷子去给他干活。薛老爷子干不动了,如今又成了薛青柏和薛青槐的事。
只是和赵氏这种人讲道理,注定是讲不通的,但凡薛青柏兄弟两个露出一点犹豫之色,她就抹眼泪。
抹完眼泪还说两家人如今日子过得好了,随便搭把手也不至于让薛青山去死。又说种地可不能耽误,耽误这一季,今年一年没粮食,到时候可真是要饿死人的。
赵氏很聪明的无视了旁边的招儿和薛庭儴,只管对着自己两个儿子说话。大抵也是薛老爷子交代过,她招谁都不能招二房。
薛青柏兄弟二人且不提,周氏和孙氏脸都黑了,却碍于旁边还有高婶他们,没好意思发作。
高婶十分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