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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聪明,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堇色撇嘴:“我高兴,没必要跟你解释。”
转身,打开手电一路小跑着走了。
一口气跑出腾林,堇色撑着膝盖弯腰喘息,回头看看千黎有没有跟来?
结果自然令人失望。
呵,被她那样反驳后他当然不可能跟来,堇色甚至觉得,他会下楼送她到大门口已经是恩赐了。
自朝的摇摇头,她收回视线,转身欲离开,小腿蹭到一抹柔软,惊吓之余手电强光扫过,见小哈摇着尾巴晃荡左右。
呼出一口气,她蹲身拍拍狗头:“你想吓死我呀?!”
“你什么时候跟上来的?来送我吗?”
“还是你最好。”
“好吧,我决定以后不嫌弃你了。”
2039年年三十晚上,堇色擅自来到萧家。
一句话痛击了千黎的心,一转身拐走了千黎的狗,还用一捆廉价烟花,摄走了千黎的魂。所以他才会整夜魂不守舍,辗转难眠……
…… ……
大年初一。
照传统是走家窜户拜年贺喜的日子,堇色却牵了条一步三赶死活不肯上山的狗,上山。
哈士奇贪玩乃天性,出门跑前边,不牵着通常跑没影。昨夜乖乖跟着她下山已经不易,今儿个拖着走后边更属奇迹,难道昨夜大伙把它逗畅快了,所以抛家弃主?
“萧千黎呀萧千黎,连从小养大的狗都弃你而去,你说我怎么就这么贱呢?”本来还好好的,到了藤林这里就不愿意走了。一人一狗一步一较量,待到萧家大门口堇色已是气喘吁吁。
铁门没锁,房门也没锁,难道是为小哈留的门?他们还以为它会自己跑回来不成?
进屋后堇色便知道自己错了。
屋里有客人,还不止一个。
应该是山庄里的员工吧,成群结队来给老板拜年?
本还死活不肯进门的小哈一见这么多人,煞时热血沸腾,一个鲤鱼打挺飞窜而起,堇色没拉住,反因它摔了一跤。
房内众人无缘无故受她这么大一个拜礼,轰然失笑。
“呵呵呵~~大家新年好,新年好……”堇色好不尴尬,暗自发誓昨夜的决定通通不算数,誓死嫌弃小哈到底!
“堇色来了?没摔着吧?”萧父从厨房方向走过来。
“没事。叔叔,新年好,祝您多福多寿,常乐久安。”
“好好好。”萧父没想到她今天还会来,自是高兴,连连几声好后想到什么,从内衣袋里摸出一个红包塞她手上:“来,拿着。”
“谢谢叔叔。”习俗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推来推去多难看。堇色客气接过,又问:“叔叔,千黎在房里吗?我想看看他。”
“在呢,你快上去吧。”
“诶,那我去了。”
待她上楼,男男女女挤到萧父面前。
员工甲:“萧叔,这位小美女是谁啊?”
好灵气。
员工乙:“这还用问,萧叔的准媳妇呗。”
萧父心情大好:“托你吉言,她和我儿子要能成,给你涨工资。”
员工乙兴奋不已:“您可说话算数。”
员工丙:“萧叔向来说话算话,你回家多拜拜菩萨吧。”
“你可别羡慕,今年菩萨还就向着我了。”老板的儿子是瘸了腿,又不是瞎了眼睛。嘿嘿,她的工资可是涨定了。
…… ……
敲了敲门,无人回应。
门没锁,堇色直接打开进去。
他在游戏。
带拢房门,堇色走近,立在游戏舱旁。
“谁?”他感觉到了。
“……是我。”
刚开口,便见修长手指在触摸板上游走。
那几个落点堇色太熟悉了,于是弯身握住他的双手:“你不要退出。今天是大年初一,家里会来很多客人,晚点我就要回j城,说几句话就走。”
避免游戏的时候反应过大,游戏启动时手脚关节会被弹力绑带固定,退出游戏会自动解开,也可蓄意挣脱。
手中双掌微僵,妥协。
堇色放宽心,指尖轻托着他的掌心自游戏舱边沿坐下。
“其实,昨天晚上我是来看你的。”
指间手掌神经性触弹了一下,堇色有些伤感,拇指轻轻抚摩上他的掌背,多半是疼惜。
“朝你窗户上扔石头是为引你出来,在你楼下放烟花是为逗你开心……你感觉到了吧?沉浸在游戏里我始终无法忘记你。网游这个圈子,有了固定的团体就很难融入新人,所以不是你太好,怪只怪大伙不给我移情别恋的机会。”
“逆彩流光,不要再为它花心思了,我不该拿它来羁绊你。你有没有发现,萧叔叔比我上次见他的时候又多了好多白头发……千黎,我们都不该固步自封,应该多花点时间接触一下外面的世界,多关心一下身边的人。”
“昨天发现,你们山庄里有好多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啊……这儿环境真好,你应该多出去走走。”
他似乎不乐意了,双掌欲往里缩,堇色微笑着将其抓紧。
“是不是嫌我话太多?你就耐着性子听我唠叨几句吧,以后可没机会了。我想说:如果将来还能遇到一个令你心动的女人,请你牢牢抓紧,不要再被「拖累」这种蠢想法左右感情。有时候想事情,你应该换位思考,她知道什么是苦什么是甜,什么能承受什么不能承受。”
“也许,我们错就错在相遇太美好,以至让你认为我把对‘千黎笑’的爱转移给了你。我时常在想,如果我第一遇见的就是这样子的你,你是否能够理解,我并非想探知你的过去,而是要承接你的未来。”
“等我哥迎亲的那天或许我还会来,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再来打扰你。”
独白的时候,心湖很沉静,由面到底都不起波澜;说到不知还能说什么的时候,心湖很平静,平静的表面,湖底悲凉如秋。
“就不说再见了。”
慢慢松开他的手,渐失的温度在指尖纠结成痛,眼眶盛不住泪水,一连几滴落在他的大腿上,无声却沉重。
弹力帮带猛的甭直,手下双掌紧紧追了上来,牢牢揪住即将脱离的三指关节。
“不要走……”
…… ……
“啊?”游戏里从旁经过的一位mm羞红了脸,左右看看挪步跟前:“你,你在跟我说话吗?”
眼前的女人没有面孔,游戏里的世界再听不到声音,千黎的所有感官全部集中到了现实。堇色久久没有表态,他想离开游戏,又不敢松手。
她是来折磨他的,不然怎么会以顿悟人生的淡然来跟他生死诀别?那些话,句句利似尖刃!它们划断血管搅糊思维,当他又开始陷入矛盾无法自持的时候,她突然松脱的双手刹时将他从血肉模糊的逆境中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