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
“你该走了。”
德拉科握住我的手，由于他将自己的皮手套脱下戴给了我，又陪我在雪中站了许久。
总觉得，他的脸比平时更加苍白，回忆起刚才他刮我鼻子的感触，德拉科的手也冻得冰凉。
“好。”我点点头，“那你赶快回去吧。”
不想在耽搁下去，让德拉科陪我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站着。
我转身扶着德拉科的手，借力打算登上马车。
“那个，我们可以私下聊聊吗？”
塞德里克突然出声，打断了我的动作。
“不能。”
我还没有回答，德拉科便开口了，他的眯着眼打量着塞德里克，像是从来没有见过他一样。
天气虽冷，但德拉科的语调竟比这寒冷的天气还要冷上几分。
“抱歉，”我对塞德里克耸耸肩，“我该走了，而且德拉科是我男朋友，你想说什么当着他的面说就好，完全不需要'私下'。”
塞德里克看起来有些为难，瞧瞧德拉科，又瞧瞧我，顿了几秒鼓足了勇气，深吸了口气然后将话一口气说出。
“我喜欢你，金妮，从你在比赛上英勇挺身而出的那刻。当然，我也知道你喜欢马尔福，你们很登对，而且互相深爱彼此，从你们平时说话与互动就可以看出，所以我……我并没有期待得到你的某些回答。”
他像是憋了许久，最终一口气道出，总算能松口气了。
塞德里克轻松地笑笑。
“我只是觉得，即便得不到你的回应，也应该将这份心情告诉你。”
他在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我，我没有躲避他的视线，但他的这番告白确实让我有些尴尬。
太诚实了，也太令人尴尬了。
我原以为在我说了'德拉科是我男朋友，没什么话不能当着他面说。'后，他会理解我其中表达的重点。
没想到他却照着字面意思理解，真的当着德拉科的面就这么跟我告白了。
……
他当德拉科是死的吗？
我斜眼飞快的瞥了一眼德拉科，然后赶忙又收回了视线。
德拉科没有看我，他盯着塞德里克，看不出在想什么。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塞德里克的脸在经过那番告白后变的通红，与之前因撒谎羞愧染上的薄薄一层粉色不同，“我也知道你平时为什么会那么对待我，但我理解你，或许现在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表达时机，但我不应该再隐瞒下去。”
这番话是对德拉科说的。
“不然无论是对我还是对这份心情，抑或是对你们，都是不尊重。”
在他说这番话时，我一直在等着德五岁打断他，或者是生气。
可一直到塞德里克将他全部想说的话都说出，德拉科也没吭一声。
这倒让我有些摸不到头脑了。
他的嘴角耷拉着，眼睛盯着塞德里克，看都没看我一眼，也不说话。
我除了他不高兴外，其他的什么内容都看不出。
只是德拉科隔着手套握住我的手紧了一下，泄露了他紧张的心情。
“抱歉，塞德里克。”
虽说他不需要回应，但我不可能不对他的这份心做出任何回应。
“你明白的。”
“我明白。”
塞德里克点点头，虽然他一直在微笑，但此时看起来还是有些失落。
“那，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圣诞快乐。”
少年嘴角上扬的弧度看起来已是非常勉强，他匆匆留下祝福后，便转身走开。
陪我们站了那么久，他甚至连围巾都没带。
“圣诞快乐。”
德拉科出人意料，对着塞德里克的背影说道。
“好了，你该走了。”
他双手掐住我的腰，将我抱到了马车上。
“德拉科，”我看他浅灰色的眼睛，里面是我的样貌，“为什么你刚才……”
我想问，却没组织好语言，这个问题我其实也并不好去问他。
局面本就尴尬，此时沉默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才是最好的。
德拉科却不意外我的问题，他眨眨眼，雪花落在了他的睫毛上，随着眨眼的动作，轻颤后变成了水滴。
滴在了他的下眼睑。
“他说的没错，如果他没有开口，我可能会阻挡一下，因为我确实不希望听到别人向你告白，尤其是……他看起来还挺优秀。”
他轻咳。
“但是，”德拉科略微琢磨了一下表达的语气，虽说是在看我，但想的与说的都不是我，“既然他已经开口，我就不可能再去打断他。”
“而且你那么好，那么美丽，聪慧，喜欢你的人并不止他一个。他的心意无异于是对你魅力的肯定，即便我不开心，但我不能阻挡别人对你的夸赞，对你表达心意。”
“好与不好，都应该是你自己做出回应，我不能替代你。”
德拉科的表情认真，随着他说话从口中飘出白色的哈气。
我一时失语，夜骐在此时也开始了它的动作，它的蹄子原地踏步了几下，开始朝前走去。
马车开始晃动。
“金妮，”德拉科并没有上马车，而是牵着我的手跟着马车一起走，他抬头看着我，“虽然之前我一直在回避关于'潘西'的问题，但等你这次休假回来后，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
“嗯。”
我点点头。
马车开始加快速度，他也加快速度走了几步，直到跟不上马车的速度，直到握不住我的手。
我回头看着德拉科站定脚步对我挥手，身影越来越远，直到看不到为止我才回头，坐直。
脖子都酸了。
德拉科说要给我一个交代。
关于潘西。
他又给我惊喜，原本最近他回避的态度让我心中隐约有些失望，可我并没有刻意去问他。
我不想追究的最大原因恐怕就是——我可能打从心底就不觉得我们两人有以后。
可他今天这么郑重的跟我说，他要对此作出交代。
对于德拉科最后的这番话我思考着有些出神，在比起他的话，连夜骐的长相都没能让我感到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