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分卷阅读11
    架边,摘下眼镜对着镜子一看,只见我的双眼红红的,眼圈黑黑的,就连鼻头也有点红肿了。我使劲地眨巴眨巴眼睛,把盆里的清水往脸上撩。凉凉的清水流过,受它们的刺激我平静下来了。我拿起湿毛巾捂住脸,让那种冰冷来刺激自己。弟弟走到我身边好奇地问我:“姐,你这是干嘛呢?”我把毛巾拿下来,送给弟弟一个勉强的微笑。

    大路上,我和弟弟并肩走着。

    今天去姥姥家走亲戚,就我和弟弟两个人。自从我姥姥下世后,只要我和弟弟在家,走亲戚的任务便落在了我和弟弟的身上。其实,我和弟弟非常喜欢去姥姥家走亲戚的。每次我们去到姥姥家,我大舅就会让我妗子给我们做好吃的,临走时,他还让我们捎回家一些。

    十里路,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我和弟弟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才走到姥姥家。一路上,弟弟和我说话,我环顾左右而言他。好在弟弟没有在意,只要我跟他一块走亲戚他就满足了。

    看着脚下不太平坦的道路,我的心也随着路面的起伏而起伏着。以前春节走亲戚,一眼望去,大地一片白茫茫。下罢大雪再刮风,路沟都被雪填平了,有时候看着是道路,一不小心就能跌进路沟里去。这几年春节时分基本上看不到雪了,也就也没有了那白雪皑皑的景致。一阵冷风吹过,卷起地上的黄沙,把我和弟弟吹得灰头土脸的。

    弟弟埋怨我说:“姐,你这是干嘛么?也不让骑自行车,多费劲呀,还被风刮得很难受。”

    我话中有话地对他说道:“弟弟,锻炼锻炼吧。也许以后比这还恶劣的天气多着呐,希望你能坚持住。”

    姥姥家到了。闻听我和弟弟来了,舅舅和妗子高兴地迎出门来。舅舅激动地一把拉住弟弟和我:“好孩子,冷了吧?快进屋里暖和暖和。”

    妗子接过提包放在桌子上,满脸微笑着说:“来就来呗,还拿什么东西!现在家里什么也不缺。他舅,你先陪孩子说会儿话,我去厨房准备饭菜。”

    和舅舅拉了几句家常后,我对舅舅说道:“舅舅,我想去给姥姥上坟。”

    舅舅高兴地说道:“好,好!乖,您姥姥肯定高兴得很!”

    于是,我和舅舅带着东西去上坟祭祀姥姥。

    一路上,舅舅的头抬得很高。只要一遇见人,他就主动和他们打招呼:“这是我上大学的外甥女,去给他姥姥送点纸钱。”接着便是他们的赞叹:“哎呀,看这孩子多能耐,还恁孝顺。你这当舅舅的有福啊!”高兴得舅舅一路上也没有合上嘴。

    我站在姥姥的坟前,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我连忙蹲下身子,拿出打火机焚烧阴钱。舅舅则在一旁“噼里啪啦”地放起了一挂鞭炮。

    我清楚那是我委屈的泪水,也是我想对姥姥倾诉的泪水。可是,在这个家家都欢庆的日子里,我不能破坏这个好氛围。

    给姥姥送的纸钱烧完了,我的情绪也基本上平静下来了。于是,我和舅舅收拾好东西回家去。

    一路上,舅舅的问题很多,我不停地向舅舅解释着我的学校、我的专业、我的老师、我的同学,以及每顿饭吃什么、吃多少。完了,舅舅又问我爸妈身体如何,庄稼怎样,收入如何等,我又耐心地作了回答。等这些问题回答完了,我们也回到了舅舅家。接着,舅舅又问起弟弟的有关情况来。

    趁着弟弟和舅舅说话,我来到厨房看望妗子。妗子一见我就连忙说道:“咦,闺女,你咋来厨房了?快回堂屋和你舅舅说话去吧。”

    我笑着说:“妗子,我来看看能帮上你什么忙。”

    妗子连忙摆摆手说:“没啥可帮的。”

    我走到妗子身边说道:“那我就陪妗子说说话吧。”

    听妗子说,我和弟弟小时候都不好养活。原因是母亲没有奶水,我和弟弟都是喂奶粉长大的。因此,家里比较拮据。尤其是我小时候还得了一场大病,住院治疗了十多天,花了一大笔钱,还是舅舅和小姨拿出来一部分才帮爸妈度过了难关。

    打那时起,父母亲就拼命地干活挣钱还债。尽管舅舅和小姨一再说:“不用还了,不用还了!”,可是父母亲总是觉得心里不踏实,两年后,他们把欠舅舅和小姨的钱都给还上了。

    “哎呀,养活个孩子可真是不容易!尤其是你爸、你妈,真难!”

    妗子若有所思地对我说道。

    妗子说的这些事情父母亲一次也没有对我说过。我只记得小时候我要什么他们给我买什么,和别人家的孩子一样娇贵。

    我想了一下连忙问妗子:“妗子,为什么我妈没有奶水?喂奶粉多浪费呀?那可真是一大笔开支呢,我说我家怎么比别人家穷。”

    妗子支支吾吾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儿。可能你妈的身体不好,奶水不能吃吧。这样的人家还不少呢,生了孩子奶水不管吃,一吃小孩儿就拉肚子。有人说是大人的奶太热的缘故吧,小孩子消化不了吧。”

    我心里想:这是什么破毛病?!母亲的奶水孩子不能吃,打死我也不相信会有这等怪事!哼,你就搪塞我吧!

    于是,我穷追不舍地追问妗子:“我妈的身体到底咋啦?有什么病吗?”

    妗子一看没法解释了,赶紧对我说道:“哎呀,乖,别说了,没事儿。你赶紧盛菜吧,不然的话就糊锅了。”

    妗子已经提高了警惕,看来我再追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于是,我就站起身来帮妗子盛菜、端饭。好在我今天给舅舅拿了两瓶酒,啥事儿等舅舅喝了酒以后再问吧。

    我的舅舅今年已经五十八岁了,比我母亲大了两岁。他的个头比我父亲高一点儿。舅舅头顶上的头发已经掉光了,只剩下耳朵旁和后脑勺周围稀稀拉拉的还长着一些。他的脸庞和母亲有三分相似,眼睛不大,鼻梁不高。舅舅平时除了干活、挣钱外,唯一的爱好就是喝酒了。三杯酒下肚,他咂咂嘴,感觉好似神仙一般飘飘然了。这个时候,老天爷是老大,他就是老二,一切顺着他还则罢了,不然的话,他会拉住你说个没完没了。别人都知道他这个毛病,一般喝酒都不爱叫他。舅舅也是一个有脾气的人,想喝了,就自己小酌一番,然后上床睡觉。

    妗子向来就讨厌舅舅喝酒。喝酒花钱不说,还毁坏身体。用她的话说那叫“两头不值”。不过,她当不住舅舅的家。其实舅舅的酒量也不算大,半斤酒就能让他睡上老半天了。

    妗子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既能吃苦又能耐劳,啥事还老有眼色。我姥姥在世的时候经常夸妗子“能”,她们婆媳两个基本上没有磨过嘴。这在农村是很少见的。所以,村里的老少爷们儿对舅舅还是非常尊重的,啥事不过分地和舅舅较真,就是因为他把家庭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