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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微微大上一些,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他的左手把着碗,右手的手指都曲起来,勺柄以食指和中指为支撑,由大拇指按着,用一个很好看的姿态捉着勺子。

    唐宁的身体不算好,小时候身上有伤,后来不再被打了,每逢换季也经常生病。宋瑜照顾过他许多次,春去秋来好多年过去,那双手渐渐变大,然而动作却从来没有变过。

    在宋瑜的监督下,唐宁的计划不仅没能实现,还被迫更改了许多。打完点滴后要在医院再躺一天,宋瑜给他在学校请了假,明天周一的课也不用去上,自己呆着好好休息。

    唐宁试图挣扎,却被宋瑜一个眼神就堵了回来:“你真当自己是铁人,维修完马上就能再投入使用啊?”

    唐宁小声道:“我也没病得那么严重……”

    宋瑜直接抓起他没扎针的手,软绵绵的苍白兮兮的,显然他的话毫无说服力。唐宁只好服从指令躺下,只可惜还有挂念的事,睡得并不安心。

    房内一直很静,他的睡眠没有受到打扰。晚上八九点的时候他醒了过来,宋瑜已经不在床边了。

    病房里的灯光白得很弱,像蒙了一层灰,唐宁睁着眼睛没有动弹,只是凝视着灯罩。

    宋瑜能过来就很惊喜了。他很忙的,不能强求他总陪在自己身边……

    思维还在半混沌之中,病房的门就被推开。宋瑜似乎是不想打扰到他,拿着手机,动作都放到最轻,见他醒了,才松懈下来。

    唐宁没反应过来,怔怔的,听他道:“宋心刚刚打电话过来问你的情况,你醒了就自己和他说吧,他快担心死了。”

    先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宋瑜拨了宋心的电话,把手机递过来靠在他耳边。他慢慢地自己握住,等待响铃的时刻,又忽然看宋瑜一眼。那眼神仿佛害怕他会不翼而飞,宋瑜的手按住他的头,没有说话,就是揉了揉。

    唐宁轻言细语和宋心打了电话,安抚好那个爱担心的人,才怯怯地看向宋瑜。他把手机递回去,交接的时候两个人的手互相碰了一下,他的温度略高,于是鼓起勇气牵住宋瑜的手。

    他们的影子借此连在一起,似乎很是亲密。唐宁的眼睫扇了扇,笨拙地说:“宋瑜,那个……对不起,我……你今晚能不能晚一点再回家?我……”

    话音未落,他的额头就被弹了一下。宋瑜反抓住他的手,跟惩戒似的捏了捏,道:“没见过你这么蠢的!”弹他额头的手改为摸了摸,宋瑜凶巴巴地说,“今晚我留下来等你彻底退烧,顺便监督你睡觉。生病的时候可以给你额外开恩,想让我陪你睡觉的话就快说,今天会例外满足你的。”

    第七章

    唐宁突然从床上爬起来,一下子扑到他身上。他身子向后仰了仰,唐宁细瘦的手臂环到他腰间,头埋入他肩颈之间,像许久未见主人的小动物那般蹭他。

    宋瑜支起身子,很生硬地说:“抱我干什么,我刚从外面进来,身上还冷着呢!”

    唐宁不愿离开他颈间好闻的气息,只是无声而用力摇了两下头。他的手收紧,五指攥着宋瑜的外套布料,只在心里想着:一点也不冷。

    明明一点也不冷。

    对他来说,宋瑜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人。

    宋瑜给他重新买了一份白粥回来,顺便还配着咸菜。唐宁等会要继续睡觉,少少吃一点填填肚子就可以,他晚饭也吃得敷衍,现在有些饿了,两个人便就着同一根勺子,你一口我一口地分食了这碗粥。

    唐宁吃的时候抓住他衣服边角的长带子,在手指上缠绕着玩。宋瑜看他一会儿在手指上缠个三四圈,一会儿又弯成不同的形状,自己咽下一口粥后顺嘴说他幼稚。唐宁乖乖地张嘴含入他下一勺喂来的粥,不经意般似的,偷偷多舔了一下勺子。

    好像连清淡的白粥都变得甜了一点。

    病床不大不小,对清瘦的唐宁来说挺宽敞,两个少年一起躺上来时便稍微有些狭窄了。宋瑜来的时候太过匆忙,也没带睡衣什么的,只能将就着睡。他把外套毛衣全脱掉,只留一层单衣,牛仔裤躺着的时候会不舒服,他本也打算褪去,但手在裤腰上停了一下又放下,撇撇嘴转身上床钻进被窝。

    唐宁及时收回视线,往边上挪给他腾位置。宋瑜则一把将他揽过来,很霸道地说:“冷死了,给我抱一下取暖。”

    只隔了两层衣物,他们的体温毫无保留地传递给了对方。唐宁的身体随着心一起升温,顺从地与他依偎在一起,犹如抱枕一般调整自己的姿势好让他抱得更习惯一点。

    宋瑜和他躺在床上玩了会手机,又一起看了两个视频。时间到了十点半,宋瑜再次给他测量体温,37.9℃,于是设闹钟熄灯。

    被子蒙上了,屋内一片黑漆漆的,视觉受限,其他五感便更加敏锐。唐宁听着宋瑜开口,也听见自己的呼吸与心跳声。

    “接下来这段时间我会让阿姨帮我监督你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晚上最晚十一点半上床,”宋瑜在他耳边说,“再有下次我把你抓起来揍一顿,给我记住了啊。”

    唐宁珍惜着这来之不易的怀抱,轻轻说:“嗯。”

    再休息一天,他便回了学校。班主任把他叫到办公室,问了问他的身体情况,例行公事嘱咐他好好学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还表扬了他最近的进步。

    唐宁就是个各方面都一般的学生,凭着自己的努力从上学期的一百名开外进步到八十名,最近两次小测又有提升,确实值得表扬。

    但这对他来说还远远不够。

    有了那场病和宋瑜的警告,唐宁自然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不顾一切地压缩时间。与宋瑜分离了,短暂的快乐也过去了,先前压力和紧张就重新环绕到他身边,如绳索一般把他箍紧。

    唐宁改了时间表的安排,多空出一些时间,预定要做的练习也不得不删减去一些。早上五点半起床,早读英语后吃早饭去学校,白天照常,晚上回来后最多只能再复习一个半小时。

    宋瑜每天晚上下了自习会打个电话给他,问他今天都做了些什么,偶尔也会说说自己的事。他在电话里时最正常不过,然而一旦挂掉,又得花好几分钟来让自己冷静。

    他在自己手上抓破两条红痕,出了一点血,已经结了幼嫩的痂。他会抚摸那粗糙的表面,不知不觉间,指甲又再次抠破血痂,伤口扩大疼痛也加剧。他怔愣地感受着疼痛,盯着试卷,他想自己浪费了太多时间,和那个目标的距离却还是那么远。

    急也没有用,要用最好的状态来迎接考试,他需要调整,需要冷静……

    但无论如何也无法完全静心。

    随着期末考日期一天天逼近,他的矛盾与焦虑逐日加深,形成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