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到现在还记得这些琐碎的事情。
“而且啊......婳儿发现大哥的书房里,有嫂嫂的画像,之前是一直都在的,可是近些日子,好像是已经不见了。”
裴婳呢喃自语着,脑子里突然冒出什么就说什么,可是这话语是上下颠倒的,让人也听不太明白。
“......对了!二哥好像说,他看见大哥把画像烧了,就是在离家的前几天。”
裴婳猛然想了起来。
“......为什么烧了?”沉鱼愣了一下,问道。
“婳儿也觉得很奇怪很奇怪呢,大哥明明很喜欢,之前晚上的时候,经常看着画像就发了呆,明明已经娶了大嫂回来了,却要在书房看画像。”
“二哥说是大哥不好,说他脑子有病,就是不正常。”
裴婳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特地压低了声音,一手捂着嘴巴,小心翼翼。
虽然知道大哥不可能会听到,但心里头还是一阵一阵的,发颤的厉害。
下意识的,就有了这样的举动。
沉鱼听裴婳说到这,大概能猜出一些。
画像是母亲找画师画的,画好了之后便给了媒婆,想来定是流转之下,到了老夫人和裴笙的手里。
难怪刚进门的时候,老夫人和她说,裴笙是因为喜欢她才娶她,还让她好好加油,赶快给国公府生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
她一直嗤之以鼻。
说什么喜欢啊,哪个人的喜欢是这样的呢,瞧人家个个儿的,都是被夫君捧在手上宠,自小看着父亲,也是一点儿苦都不舍得让娘亲受。
那才是夫妻,才是真的欢喜。
无论如何,都不该是像他裴笙这样的,索取,掠夺,伤害。
更是若即若离,偶尔就对她好,偶尔又跟疯了似的冷言冷语,总归有什么事也不会和她说,一点儿不顾她的感受。
当初就应该奋力反抗,就不应该那么听话,那么乖乖的嫁来这。
免得让她受了苦,也让裴笙烦闷。
“没有的,大哥其实很可怜很可怜 的。”裴婳的脑子像是突然清明了起来,看沉鱼的样子,当时间,就从她的脸色里看出了一些什么来。
她咬着下唇,欲言又止。
显然便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将那件事说出来。
她答应了大哥,要乖乖的,要听话,可是......
裴婳心里的那一杆秤就在左右摇晃,最后,终于是沉鱼这边沉沉的往下压了。
于是她开口便说了出来。
第49章 妥协
沉鱼听裴婳把话都说完。
小孩子回忆事情, 断断续续的, 也没头没尾,可是沉鱼听着, 却是越来越清醒,一直到后半夜,都是睁着眼睛没法入睡。
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又一个的画面, 伴随着裴婳的声音, 不断的纷杂交织,一幅幅混在一起,脑仁疼得厉害。
头疼欲裂。
瞧着床头的灯光都渐渐黯淡下去, 直到最后一丝火苗一闪,所有光亮消失殆尽。
沉鱼才有了那么一点点的睡意。
她朝着外侧,小心翼翼的转了个身。
当时静静的闭了眼睛。
大概就过了一小会儿,昏昏沉沉之际, 沉鱼耳边传来细微的声响,她怔了怔,也不晓得自己是听错了还是什么, 只是当时间,放缓了呼吸。
房间里寂静的不得了, 所是当衣料摩擦的声音清晰传来的时候,沉鱼下意识的提了心思, 慢慢的睁了眼睛――
一片黑漆漆中,她隐约似乎看到了一个身影。
十分模糊的一个轮廓,正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 朝着床榻这边移动。
沉鱼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
国公府守卫森严,也不是什么寻常之地,若说是歹人,那要何等的本事,才能掩人耳目的混进来。
沉鱼在心里安慰自己,应该不会出事。
可是那脚步声就算是掩的很好,尽量的放轻了只余一点点的声响,沉鱼还是能够听见,越加清晰的传在耳朵里。
她想努力的抑制住自己的恐惧。
沉鱼将手缓缓的从被子里伸出来,动作极其细微的,按在了枕头侧下方的位置。
银簪冰凉的触感传在手心。
这是她的习惯,每日睡觉的时候,都会在枕头旁边留个银簪,正好是一手握着,底端十分尖利。
她想,只要有人过来,她就什么都不管的刺下去。
不管是谁。
沉鱼睁着眼睛,就这么看着前边,手上的簪子越握越紧,慢慢的,手心已经浸了冷汗出来。
簪子微微下滑。
沉鱼用了死力握住。
面前一阵微风刮过,沉鱼心一颤,抬手朝着那个黑影,用力就要刺下去。
手腕同时被一股更大的力气阻止住。
她能明显感觉到,簪子的尖端已经碰在了那人的身上,只要再多一分力气就会刺进去。
“是我。”
沉鱼清楚的听到了裴笙的声音,当时心里一惊,手上的力气,自然而然的松了下来。
“你要做什么?”沉鱼接着就问了一句,声音细若蚊蚁。
可是没有回答。
接着,她身上原本只将将盖了一半的被子掀开了来,一只手伸到她的腿弯处,稍稍一用力,就将人抱了起来。
身子一落空,沉鱼下意识的一惊,张口一声惊呼快溢出来的时候,又意识到什么,马上伸手捂住。
裴婳睡得正熟,可千万不要吵醒了她。
于是她也没敢动,绷着身子,便是任着人把她抱了出去。
外头有守夜的丫鬟,还有几个小厮在外边守着,沉鱼被揽在怀里,一床毯子将整个人都围住,看不清楚外边的状况。
但是能感觉到有轻盈的一跃。
是从围墙上翻过去的。
接下来走得都很稳。
一阵开门声后,感觉到他的脚步慢了下来,停在什么边上,却也是她不知晓的。
当时只感觉托着自己身体的力气消失,她以为人就要这么摔下去,当时伸手,抱住了裴笙的脖子。
可是却是她料错了。
裴笙没有撒手,只是当时往旁边侧了侧,自个儿坐下,然后放下了一只手,让人坐在了自己腿上。
屋子里还是亮堂的。
沉鱼不敢抬眼。
幸好是还有这么个毯子挡着,不然她现在,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方才在那样的情况下就跑掉,旁的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心里已经是忐忑的厉害,一直就在想着,自己不该鲁莽之下,说了那些。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是怎么都收不回来的了。
她镇了镇心思,当时正想着该怎么说,伸着脑袋要从毯子里探出来的时候,裴笙出声了。
“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