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旋,就打开了来。
里边有一张卷的细细的小纸条。
沉鱼拿出来,小心翼翼的展开。
上边是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明日申时,琉璃阁见。”
落款的名字,清清楚楚的写着:陆湛。
沉鱼的视线顿时凝住。
她盯着那纸条上的字,又从头看了一眼,最后目光凝在落款的两个字上。
在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之后,将纸条撕碎,复而塞进竹筒,然后连着竹筒一起,扔进了一旁的小水沟里。
水流的有些急,一波冲过去,很快就不见了影子。
“山茶,过两日是不是我的生辰?”沉鱼走在前头,忽然间就这么问道。
山茶一愣,却也不晓得有这回事,毕竟她是夫人嫁过来国公府后才侍候着的,具体生辰什么的,却也是不清楚。
“我听说琉璃阁是城内最大的首饰铺子,有各种样式,金银玉器,皆是好看极了。”沉鱼也没等山茶说话,继续就往下说了。
只是这一下生辰,一下琉璃阁的,倒也是把山茶给弄懵了。
但是她还是接话,回答道:“是啊,皇城内许多的夫人小姐,都惯是爱去琉璃阁,里头的首饰,是一等一的好呢。”
“哦,这样啊 。”沉鱼淡淡的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屋。
......
沉鱼晚上回去后,没再用晚膳。
她下午的时候肚子便饿了,只是那时候她也不愿再去麻烦厨房那边做膳食过来,于是就着玉簪玉兰端了碟糕点过来。
那什锦蜜糕实在是太过甜腻,她吃了不过两块半,便如同将心口都黏住了一般,实在是没有胃口,再去吃其它的东西。
她本来想着裴笙是还在书房的,可是一走过来,发现自个儿房间的灯亮着,当时间一愣,转了脚步往房间走去。
裴笙正好从内屋走出来。
他换了一身素白的常服,看样子刚刚是才沐浴过,原本挽着的头发已经放下,微微打湿了些,一缕一缕的。
“这么早就回来了?”裴笙径直从她身边走过,淡淡出声问了一句。
“恩,就和娘说了一会儿话,也没什么。”沉鱼说完,紧跟着他的脚步走过去。
她飞快的打量了一番这房间,完全和她之前出去的时候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
当时她心里打了下小鼓,站在旁边的水盆,伸手进去,仔仔细细的清洗着。
“夫君明日,是否有空?”沉鱼说话的时候,一手正掬了水,轻轻打湿另一只手的手背,缓缓按柔着。
“没空。”裴笙想也没想就回答了。
“沉鱼明日,想去琉璃阁一趟。”沉鱼轻轻的说着,语气坦荡,一根一根手指的细细清洗着,倒也不着急。
“再过两日就是我的生辰了,沉鱼虽然不愿意太过烦劳,但是觉着,还是不能懈怠了,就想着,去看看最新样式的首饰衣裳什么的。”
裴笙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看她,略是难以置信的模样。
“生辰?”
沉鱼这会子已经擦干了手,点点头,抬起头来,道:“是,十七岁生辰。”
这连她自己都不太记得的事,裴笙自然是不知道的,沉鱼这么和他说,就是想着,光明正大的去琉璃阁,反正就他那性子,怎么也不可能和她一起去。
“这还是沉鱼嫁过来之后的第一个生辰呢,以前在家里的时候,过生辰也很简单,不过就是一家人在一起吃顿好吃的,左右沉鱼也觉得,小生辰而已,能省的操劳,还是省了的好。”
倒也不是她自己不愿意过,只是大多时候,家里人不那么重视罢了,久而久之的,便连她也觉得,这不是个什么特殊的日子。
与其它的时候,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恩。”裴笙应了一声,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来,然后,点了点头。
沉鱼心中一喜,仰着头朝着他笑,当时伸出手去,许是想拉裴笙,可是伸到一半又顿住。
复而将手收了回来。
她讪讪的抬眼,飞快的看了裴笙一眼,又马上的收了目光回去,似乎是在害怕忌惮着什么。
裴笙显然注意到了她这一动作。
他一怔,显然是没有想到一向惯爱赖在他身边的叶沉鱼,会突然有这样的举动,方才那眸子里闪过的――分明就是惧怕和疏远。
然后她还小小的往后退了一步。
“夫君今日去哪儿睡?东间那边――”沉鱼话还没说完,裴笙已经在床榻边坐下,冷然道:“除了这儿,我还有地方可以去吗?”
别的地方......
沉鱼想说,他堂堂一个世子爷,怎么可能会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呢,只要他想,其实是哪儿都可以的。
沉鱼笑了笑,什么都没说,但是那脸上的笑意,却是明显硬扯出来的。
略显得僵硬。
接下来更衣沐浴什么的,沉鱼的动作都极慢。
以往做完这些事,不过是半个时辰,但是现下一个时辰都已经过去了,沉鱼却还坐在妆镜前,慢条斯理的往脸上抹着凝露雪膏,一点儿都没有要睡觉的意思。
山茶也不说话,就在一旁静静的伺候着。
而裴笙原本是拿了一本书,坐在床头看的,他看得很认真,倒也是没有注意到别的。
直到床头这灯火慢慢的暗了下来,忽闪不定之时,裴笙放下了手中的书,朝着那边还在磨蹭的沉鱼看了一眼。
然后翻身,在床上躺下。
而沉鱼虽然看起来慢悠悠的,心不在焉,其实视线一直注意着裴笙这边。
看着他躺下了,没多久,她终于站起了身。
放轻了脚步,垫着脚尖的走到床边。
裴笙这睡得可真会找地方。
正好就睡在了床中间,占据了其中大半的位置。
不管她是要睡里边,还是睡外边,都得和他挨着,而且,怕是连动都不好动。
沉鱼还是不太愿意这样的。
晚上就这样睡了之后,意识模糊不清醒,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可就是不能让身边虎视眈眈的豺狼虎豹得逞。
但最后咬咬牙,她还是沿着床沿,十分小心的躺了上去。
人就紧紧挨在床沿的位置,隔着裴笙,大概有两只手臂那么粗的距离。
一动不动的。
沉鱼今日穿的是一身湖蓝色的锦缎寝衣,料子滑顺,却也厚重,穿在身上,就跟穿了外衫似的,将整个人裹的严严实实。
除开那一张脸,真是半点儿皮肤都不带露出来的。
而这时候在床上躺着,却也是没有半点的睡意,反而在这寂静之中,能偶尔听到她急促的呼吸。
显然是没有睡着的。
裴笙忽然翻了个身过来,朝着沉鱼。
沉鱼猛然一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