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好意思说。今天听听,那既然你都有心气儿把房子卖了,这样儿你就不如把这个房子卖给我算了。也算肥水不落外人田。”
谁都知道,这一片儿居民区房子大,在册的人口儿少,小二楼改造的话出房面积好,要是拆迁肯定得给不少钱,怎么走都是合适的。
只恨不拆,拆了就是一笔财产。
要不然吴祈宁的姑姑当初也不会趁着兄弟新丧跟寡妇弟媳妇儿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
所以吴祈宁的妈妈看见屋里来这么多人才心里不得劲儿,也是担心万一拆迁,屋里有人住着讹诈不走说不清。
吴祈宁也和穆骏说过万一拆迁了,童培培租的盛境怎么办的事儿。
穆骏嗤笑:“我瞧在你面子上,一个月一千八租给她这么大的门脸儿,她还好意思跟咱们提这个?”
吴祈宁就不说话了,觉得穆骏说的有道理。
谁知道,今天这话□□裸地让同学说出来,吴祈宁饶是行走江湖日久了,还是觉得……有点儿伤心……
她定了定神,说:“卖房子的事儿,我就是那么一说,再说房本是我妈的名字,哪儿那么好卖的?”
童培培点了点头:“我也知道,你一下子下不了决心。回去琢磨琢磨也是好的。”说着,手里有意无意地玩儿着一个u盘,朝吴祈宁别有深意地笑了笑。
吴祈宁闭目想了想,觉得自己也并没有说什么走板儿的话,倒是孙昊,才出萝卜窖又掉咸菜缸,实在是倒霉。
要搁平常,她还担心童培培把孙昊卖了,耽误她以后跟税务局的交情。如今既然是带单程燃料,打量着收手了,还怕她个鸟儿啊。
民不畏死何以死惧之!
叹口气,她扭头走了。
打开盛境的大门,萧瑟秋风吹过,吹到身上,让人瑟瑟地精神起来。
吴祈宁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看盛境的红砖绿瓦绿柳扶疏,掩映在惨蓝的灯下,煞是好看。
她忽然又觉得这装饰颇有几分好笑。
哪儿有什么万年不变的童话小屋儿呢?
梦幻泡影,都是心魔罢了。
第110章 遗祸
吴祈宁施施然回了家,才发现一众妇女同胞正在家里翘首以盼,居然连盛川都强支着眼皮等着她。刘熙心里嘀咕地都要哭了,随着时钟移动,大伙儿心里也不踏实:她们就怕吴祈宁一时心窄把孙昊打死在盛境里,豁出去给丫偿命。如今看见她居然不是满身是血地回来,都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吴祈宁大模大样地葛优瘫在沙发里,一帮女人呼啦抄地围了上来,而且居然各个眼力见儿都是超群:刘熙给上茶,盛欣给揉肩,头发湿漉漉的丹朱扎手扎脚地给吴祈宁削个水果。李文蔚单左看右看,实在是没缝儿巴结,干脆单腿打千儿,腆着脸问:“娘娘,还有什么小的能伺候的?”
吴祈宁煞有介事地“啧”了一声:“没眼眉的,捶腿啊!”
李文蔚“着”了一声,扑上来就要给吴祈宁脱鞋。
吴祈宁笑着摆脱了她们,自己坐正了,想一想,开始跟大伙儿念叨了念叨晚上的事儿。
刘熙打听见孙昊动手动脚就开始不服不忿地指天骂地起来:“王八蛋!瞎了他的狗眼!什么人他都勾搭?他也配!”
吴祈宁就笑了:“耍流氓还有个配不配么?够不要脸就可以了。”
盛欣一脸地莫宰羊:“那你还真跟穆骏哥两可之间啊……”
吴祈宁白了盛欣一眼。
有眼力见儿的李文蔚赶紧一脚把盛欣踹到了边儿上:“住嘴!”
刘熙顺手顺手给盛欣嘴里堵了一片儿青萝卜。
吴祈宁也怕她误会,很认真地跟盛欣解释:“不就是那么一说吗?我要是说我是当家大奶奶,那还不得跟我没完没了的。上赶着不是买卖,这就得显着咱特矜持,才能杀价不是?”
盛欣嚼着萝卜打嗝:“我说么。你舍不得穆骏哥。不过你们干嘛啊干嘛啊,想的真多。我跟你们说我跟你们不一样。我长得这么漂亮,还愁没人娶么。我是怕穆骏哥回头听见了,又一趟飞机冲回来,白白便宜了国航。”
这一下子,一屋子人都给了她一个大白眼。
盛欣自己也觉得怪没味儿的,回头企图把话头儿岔开:“丹朱,你头发擦完了没有啊?怎么这么长时间啊。”
丹朱擦着头发出来,悠悠地白了她一眼:“长得不行,还不让好好搓搓?”
吴祈宁点了点头,你盛家人也有今天,很是有几分幸灾乐祸。
正琢磨着,手机大响,打开看一看居然是祁连制药的李工。
吴祈宁挑了挑眉毛,知道是那边儿横幅打出效果来了,冲大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自己悄悄地上了楼。
吴祈宁满以为李工得红头胀脸跟她连嚷嚷再喊说她不像话,不顾大局,没有央企意识,不热爱祖国,这就要跟她翻车,谁知道李工居然难得地笑嘻嘻,甚喜庆:“小吴啊,横幅是你拉的吧?好手段啊!雷厉风行!”
吴祈宁笑了:“明人不说暗话,是我啊。李工,这是把我们挤兑地实在不行了。哪有这样的?光要货不给钱。这不就是抢么?您看我也是没办法。”
李工笑得简直如同一个忠厚长者:“得得得,你呀,也不用解释。我又没怪你。你们啊也有你们的不容易。我都理解。”
吴祈宁心里好生奇怪,这还是那个马列主义老大爷么?这太阳是从哪边儿出来了?
李工说:“你们那个负责组织的小伙子我看了,还真不错,挺卖力气的,有点儿组织能力。就是来得太晚了。都要下班儿了才来,闹什么闹啊?闹给门口石墩子看啊?不是我说,你们年轻人就是偷懒,上班儿迟到,闹货款也不知道早点儿来。”
吴祈宁简直语塞:“您……”
李工哈哈一笑:“没关系,没关系,我看明天还可以接着来么,要我说一早儿就来!大姐们领不到薪水,心里也是委屈的么。什么叫无产阶级啊?人家就是实打实的无产阶级,无产阶级受了委屈还不能出来嚷嚷嚷嚷了?咱还是不是社会主义国家了?”
吴祈宁简直一脸蒙圈,这话头儿听着跟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某党支部书记一样一样的,她小心翼翼地措辞:“李工……您年高德劭,我们终究是小辈儿,也是给挤兑地没办法了,您总不能要把他们抓了去吧……”
李工斩钉截铁地说:“不会的!你放心!”说到这里,老头儿微微压低了声调儿:“小吴,你不要有顾虑,今天我就给你交个实底。这不是上面儿来了调查组了么?”
吴祈宁深深地“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李工说:“年轻人创业也是响应国家号召么,怎么能克扣你们的货款不给嘛?他们这么干,我一直是旗帜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