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帮上她一把。
既然这个身份要瞒她,那么纪实散文的内容,也就是她的过往经历,她也暂时无法坦白。但是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已是不得不说,而且容不得她娓娓道来。
羽儿放下手机,整理了下衣襟,边向原菲抱歉道:“我可能要去一趟学校,先送你回家。你在家等我的时候,可以去搜一下\'为信仰而卑微\'这个写手,这是我的二次元身份。”
原菲听她突然提起这个,有些不明所以,担忧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羽儿看着她不安的神情,略有伤感地闭了下眼,伸手抱了抱她:“没事,我能处理。你回去先看我写的东西,我想你自己了解,比从别人口中得知要更妥当一些。”
处理好一些事情,回家已是深夜。羽儿心力交瘁,站在门口想象着原菲会有的反应,第一次对这个装满了美好回忆的地方感到畏难。
犹豫了一会,羽儿还是摸出钥匙开了门,像平常一样换鞋进屋。家里十分安静,客厅灯灭着,只有原菲的房间里透出一点微光。
原菲一定听到她回来了,却没有出来,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有,是不是已经说明,她恼了她?
羽儿轻轻推开房门,却松了一口气。原菲伏在桌子上睡着了,面前是早已黑屏的电脑,手里抓着的手机像什么舍不得放开的珍宝,连睡梦中都紧紧相依。
羽儿走过去,在她身边俯下身子,原菲身上沐浴过后的清雅香气顿时扑面而来。羽儿吻了吻她的发,又吻了吻她的脸颊,突然落下泪来。泪滴碎在原菲紧握手机的手背上,睡梦中的人似乎轻轻颤了一下,但是没有醒。
也许这样刚刚好。
羽儿没有试图叫醒她,而是站直身子离她远了些,勉强维持住声音的冷静,开口道:“我的那些过去,一定让你很失望吧……或许我瞒着你这个举动,也让你很失望。”
四周只有寂静,羽儿却听到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呼吸声愈发急促了起来,渐渐乱得不成样子,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这两个月里我的许多作为,大概都让你没有安全感,是不是?我社交复杂,我圆滑世故,我还对你有所隐瞒,不止这个。这些你也许早就有所察觉了,所以daisy说出那些话,你才那么难过,是不是?”
羽儿的声音带了些许哽咽,于是停顿了片刻以作平静,才继续道:“原菲,我配不上你。如果你想离开我了,我没有异议。”
说完这些,她没有等待原菲的回应,而是打算转身离开。走出没两步,原本伏在桌上的人一下子起身向她跑了过来,从背后紧紧拥住了她:“我有异议!我从没想过离开你,从来没有。”
到底有多少刻骨铭心的爱意,才说得出做得出如此这番卑微姿态。
羽儿没有回头,只是慢慢抬起手,将环住她腰身的手臂拉开了。
“可是我想离开你了。”
原菲愣愣地看着羽儿离开的背影,眼前的画面陡然和片刻前的梦境重合。刚刚的梦里,羽儿也说出同样的话,同样的冷漠,离开的背影也是同样的决绝。她就这么放开了自己,而自己也倔强地没有挽留,直到羽儿完全离开视线,痛楚却以毁天灭地之势来袭。
梦里那种痛楚,现实中她不想尝试第二遍。
羽儿的背影已过转角,眼看就要消逝,原菲又一次冲过去,一把将她拉了回来。顾不得那张脸上遍布的泪痕,原菲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是你先来招惹的我,也是你给了我那么承诺,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期待?你刚刚都在说你自己的不好,那么又为什么要离开我?用离开我来惩罚你自己?那我又做错了什么,值得遭受这么残忍的惩罚!”
羽儿痛苦地闭上了眼,一言不发。
原菲也落下泪来,渐渐泣不成声:“几个小时前我们还差点……为什么现在要这样?你说你配不上我,为我好而要离开我?那么我问你,你怎么知道我的感受,又有什么权利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替我做决定?”
羽儿听了这话,讶然张开了眼,眸子里全是震惊。像是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口却又将话咽了回去,只是颤颤巍巍抬起手想为原菲拭泪,被原菲一偏头错开,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我不同意。我能接受的分手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不喜欢我了,明白了吗?”
这一夜,原菲没放走羽儿,却也没留住她再与她共枕而眠。独自躺在空荡荡的主卧里,时间仿佛退回了两个月前,羽儿还没出现的日子。
她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体验过今夜这样的情绪波动了。一个人的两年里,爱恨情仇都是清淡如水,搅不起一丝波澜,这才让她几乎忘了,自己还有如今夜一般顽抗到底的能力。
其实羽儿是为什么突然要和她分开,她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看了羽儿的纪实散文,她发现康宇状似无意添上的那些句子,竟都来源于羽儿。当日她和康宇曾有协议,保证不用抄袭双葬一事威胁她,于是康宇另辟蹊径,找了个既可威胁她,又可挑拨她和羽儿关系的办法。而她修改过后的双葬,羽儿暂时还没看过,所以也就一直没能识破康宇的手段。
她修改后的作品已由康宇公司代劳发到网上,现在想要删去那些句子已经来不及。不过是因为暂时没有开始实行宣传计划,目前热度不高,抄袭一事才没有闹起来。看来是康宇用这件事威胁了羽儿,逼她和自己分手。
羽儿为她考虑本没什么不对,让她生气的是,她能这么轻易说出分手,妄自菲薄,又对她的卑微模样视而不见。
原菲的猜测已是有九分接近事实。客房里,羽儿回想起和康宇见面的场景,仍觉得一阵阵恶心。那时她从学校出来,就被康宇拿原菲做幌子骗去了一家咖啡厅,又说了许多奇奇怪怪的话。
羽儿看着面前衣冠楚楚的男人,连他衣冠里隐藏的龌龊心思也看得一清二楚。那些目的性极强的话她已记不太清,唯独一段诛心论十分精彩,至今还在她耳边回响。
彼时康宇说起原菲,曾有这样的感叹:“原菲,二十五岁,本校最权威文学教授的博士生,人长得好,性格又好,工作稳定收入不薄,一年双假。如今留校成功,从此以后的生活就是教教书写写东西,偶尔和圈内人烹茶笔谈,在街角书店开一场书香满室的签售会,简单不复杂。这样的原菲值得什么样的爱情,你知道么?你凭什么觉得,自己给得起?”
这些话的确令她自卑,但她也有她反驳的方式:“其实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感同身受这回事,自己的感受只有自己清楚,所以我们在表达观点时,仅限于表达自身,而没有权利牵涉他人。理解不是理由,了解更不是。我不会因为您的话而试图去站在原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