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之前，春风特意拖到腊月二十五，庆祝了十里的生日才回的家。所以到春风过生日时，十里便也费了不少心思，打算送一份足够分量的礼物。

    两个人的关系进展得跟普通人不太一样，所以并没有经历过一般情侣那种追求的过程。

    虽然也没谁规定谈恋爱就必须要走完这些流程，但两人确定关系之后便开始同居，迅速步入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虽然也经常一起出门，但却不太有约会的感觉。所以十里特意让春风空出一天的时间，打算去尝试一下那些没有体验过的部分。

    北京城内外，可以去的地方实在是太多，十里删删减减，弄出了一张行程表。她做的这些，事先没有对春风透露过半个字，只是前一天在她手机上安装了一个小软件，到时候会定时向春风发送信息。

    这天一大早，春风醒来之后，便发现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昨晚十里已经对她说过了生日快乐，春风自然也猜到她是有所准备。所以发现她居然出门了，不由有些诧异。

    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早上九点。对春风而言，这已经算是难得的早起了，还是托了十里昨晚没有折腾她的福。正要退出界面，桌面上却忽然弹出了一个提醒。

    【早餐在桌子上（爱心）】

    春风研究了一下，才发现是一个新程序发出来的。什么时候装上去的？她居然没有任何印象。

    再想想昨晚十里拿着她的手机捣鼓了半天，答案不问自明。

    吃完早餐之后，手机及时发出提醒，指出了下一个目的地。对春风而言，这种带着一点冒险式的浪漫，正巧切中了她的要害。所以她带着好奇心，换衣服出了门。

    十里并没有在这个约定的地点等她，而是在隐蔽处放了东西，让春风去取。

    一束鲜花，一张贺卡，一只玩偶……春风按照app给出的提示，从各个角落将这些东西翻出来时，总觉得杜十里应该并没有走远，也在附近。毕竟这附近是闹市区，人来人往，东西随意乱放很有可能会被拿走。

    但她张望了许久，还是没看到杜十里，想了想，继续掏出手机，按照上面的指示行事。

    下一步……去做头发？春风更确定十里就在附近了，否则这些事情不好安排。不过她没有再东张西望，既然是惊喜，那就由着十里折腾吧。做完头发，她又去附近的商场里换了一套衣服，一双鞋子。都是十里挑好付款的，她只需要去穿走。

    这样一来，春风就从头到脚换了一身新的装扮。她站在镜子面前打量自己，疑心服装店的镜子是否有美颜的功能。

    感觉自己好看了不止一点。

    等这些都弄好，春风看看时间，一个上午的时间已经堪堪过去，而她甚至还没有看见十里。

    手机里迟迟没有下一步的提示，春风等了一会儿，有些迟疑的拎着包从服装店里走出来，却见十里不知何时已经等在了门外，同样从头到脚都换了一身，又精神又好看。见春风出来，她便挺直了脊背，朝她露出一个微笑。

    春风走到她身边，十里主动牵起她的手，两人将身上换下来的衣服寄放在商场的自助柜里，然后去吃饭。

    午餐是日料，各种精致的海鲜让人食指大动。店铺就在综合商场的三层。事实上，这一天两人都没有离开这座上场，吃完饭后去楼上看了一场电影，剩下的时间都消磨在了电影院旁边的游戏城。

    两个人都挺有游戏天赋，一下午的时间玩得相当尽兴，离开的时候，十块钱兑换的游戏币非但没少，还多出不少。

    春风没有选择去兑换，而是站在门口，看到有过来换币的情侣，就送人家几个，没一会儿就都送光了。她今天高兴，也愿意将好心情和好运气都传递给别人。

    晚餐十里本来的打算是红酒牛排，但春风却觉得大冷天的火锅才是王道，寿星最大，只好去了重庆火锅城。

    一顿饭吃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出来时已经九点多。春风问十里，“回去吗？还是还有别的安排？”

    “今天不回去。”十里牵着她的手，转向旁边的酒店。

    春风老老实实的让她牵着，没有多问。好好的住处不回，特意在外面过夜，到底要做什么，已经很明白了。但她乐于去配合十里，毕竟这一天的经历，对她来说的确都充满了新鲜感，也让她十分满足。

    杜十里完全不像是那么有浪漫细胞的人。

    情侣大床房的装饰简直处处都充满暗示，就连床品都用了喜庆的红色。春风洗去一身的火锅味，裹着浴巾出来时，看到暖黄的灯光下靠在床头的杜十里，没来由的生出了几分紧张。

    此情此景，让她的心在细微的陌生之中，滋生出了几分激情。

    “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十里朝她招手。

    春风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十里便拿起床头柜上放着的一只丝绒盒子递给她，“打开看看。”

    这种造型的盒子，春风在无数的电影电视之中看过，看大小和形状，都应该是装戒指用的。她忽然紧张起来，深吸一口气，才慢慢将盒子打开。里面放着的果然是一枚戒指，造型有些奇怪，戒面装饰的部分格外大，看不出来要表达的究竟是什么。

    “本来打算晚餐之后拜托服务员放在甜点里端上来的。”十里笑着道，“但既然吃的是火锅，又不可能扔在锅里，只能就这样送了。”

    春风囧了一下，“放在蛋糕里还能吃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送戒指这样隆重的场合，谁还会记得要吃蛋糕呢？

    “我替你戴上？”十里凑过来，握住她的手问。

    春风点头。既然东西已经送出来了，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只是在十里将戒指取出来时，她忍不住开口问，“这算是生日礼物，还是求婚？”

    “生日礼物。”十里替她将戒指戴上，端详了片刻，满意的点头，“求婚的话，应该有个更加隆重的仪式吧？”

    她们这样的关系，又不能结婚，戴上戒指就是一个相当重要的仪式，也算是一种承诺。在十里的计划之中，要等过几年，生活更稳定一些之后，再去考虑。

    不说别的，但至少不能让春风在狭小的出租屋里跟自己过一辈子。

    再说……十里垂下眼睫，遮去了眼底的情绪，她并不觉得，春风已经准备好要与她共度一生了。越是这样轻描淡写的开口提起，就越是没有真的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她不希望春风将这样郑重的仪式当成儿戏，所以在她做好准备之前，十里都不会开口。

    春风并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将手抬起来对着灯光看了一会儿，笑着问，“这界面到底是个什么？”

    “只是个随手做出来的造型。”十里说，“它特别的地方在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