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别的人,又怎会又本质上的差别呢?都是花,我即使盛开的鲜艳,灵动丁点,依附后仍旧会在生活里枯萎。”
“这是你对我极粗浅的认知。”哲顺感到屈辱,不甘,分不清她在说的是她自己的想法还是旁观者凝视后分解哲顺与陈青的过去与现状的结晶。哲顺隐隐感到,她平淡的说着,类似于指责他的过错,正是他近乎惊醒并赞同这是过错,所以不甘,又屈辱。与陈青的婚礼犹在眼前,可哲顺深感那是遥远的事,生活极速失去激情,变得像温水里的青蛙,而这青蛙显然不愿动弹。所以纹身姑娘若在说起哲顺,那便说对了,他得到的答案,哲顺赞同,婚礼前后那段日子,尤其贵重的陈青,早在他的生活中枯萎。并不是因为陈青老了,或是改变成他反感的样子,只是生活,让俩个人从容如混合的河水与井水,过了初时相激的一段日子,陈青像变成了哲顺的肢体,她确实的枯萎,只因人总是对肢体的遗忘,若肢体不在太美或是太坏中。
“我在说原溪。哲顺,我还不能谈起你。”
这个日子像是个装满恶意的坛子。哲顺十分不满的看到新的一年开端处,一切往恶化的方向发展。可怕的是他见过几次新婚夫妻,俩个孩子般陪伴欢笑的男人与女人,今日却不同往日。桥头见那妻子哭泣着往对岸跑去,丈夫在桥头冷冷点烟,先前有一声男人愤怒的吼叫声,哲顺似乎听到声音,丈夫在妻子脸上打了个耳光,那女子一边流着泪跑开,正抬手捂住脸颊。悲伤沉落中的纹身姑娘原是低着头,已经抬头,没来由轻笑起来。哲顺便又对她感到无比陌生,断离近日习成的美好期待,生了一份恶感,实难体会她为何总能不合时宜的做些人难以接受的笑脸。
“为何总是突然发笑,又全然没有情绪。”哲顺微怒问。
“你看他们多幼稚!样子看起来属于另类可爱。”
“像嘲笑那个死去的女人?”
“是的。”
“你站在何种高度俯视,才能嘲笑?”
“同是被锁的,逃不了的人。”
“嘲笑自己?”
小屋来了新年后第一个客人,是个简单的年轻男子,如他看起来稚气未脱,生气勃勃的样子,他要求纹身姑娘替他纹身,在肩头纹一棵竹笋,如同他一般生机勃勃,目的是期许这一年的开始,这一年便是以后许多年的开始,生机勃勃。当然,这种时候,纹身姑娘需要专注于纹身,便能从情绪里挣脱出来,转眼变成微笑温和的纹身姑娘,对于客人的要求与寄意,纹身姑娘十分满意。她说纹身没什么新意,但客人的期许是最美好的。不过她微笑的时候,哲顺默默注视她,清晰看透她凝望客人的脸,羡慕以及向往。定是她知自己是个复杂困锁的人,只愿如这年轻的客人般简单才好。哲顺离开名典小屋后,回家睡觉,醒来后没了目标,他往街道里走,无意识又到小店,一个人喝过一杯烈酒,临走时站在小店门里,星空仍旧,街对面霓虹灯像是葡萄藤上挂满迷人的葡萄串。“失败了吗?”不太熟悉的女声在他耳边问,回头见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女人,她自然往哲顺手臂上挂住,哲顺无声叹息一句,随她一同往对街走。此时哲顺并不感到孤独,也不对纹身姑娘生些古怪的愤怒,只是像停在睡眠安适处,自然睁开双眼的混沌状态中,随这女人走,也没什么具体意义。
事后,哲顺不愿停留,酒意侵蚀也差不多停滞,他仍得穿过长街一个人往家里赶,事实上此刻晚了时间再走的路告诉哲顺,与那似曾相识的女人相约而去,相拥而眠,睡一会儿根本不能睡着的觉,是件多出来的累赘事件。既不能为这相拥而兴奋,也未得到肉体触碰的快乐,还得一个人沿路回家,但中途这样耽误时间,夜深了,没了人声,街道空旷幽静,容易使人变得麻木孤独困惑。回家后,哲顺脱下一身所有事物,扔进洗衣机里清洗,仔细洗过热水澡,埋进床里休息。
哲顺揉着眼醒来,窗户里射进几道刺眼阳光。陈青去了一些日子,从他的世界消失后就没了消息,清晨却安静的坐在床头,深深凝视他的睡脸。视线穿过窗台,看到正对的阳台上晾干昨夜穿着的衣物,哲顺惬意的转了个身,被窝里悄悄嗅过腋下,无异味。
“几点了?”手心从容压住床边陈青手背。
“还早着呢!没想你如此乖巧。”陈青拉起哲顺的手,在脸上滚一圈,停在唇上吻住。哲顺默默看着她温柔的脸,也看到她鼻头轻动。
“无所事事只能躲在被窝里。”
“那多睡一会儿,看起来你一个人生活几日,没有好好照顾自己。”陈青低头往哲顺额头吻,转身进厨房准备早餐。“去看过纹身姑娘吗?她怎么样?”
“去过,昨日下午到过,她接到第一位客人,看起来她对客人十分满意,也对自己满意了几分。”
“这听起来不太好相信。”
“大概脱离了原溪,脱离了她埋藏在心中的爱情故事,她便是个简单轻快的纹身姑娘。”
“没再赶你走?”
“没欢迎,也没赶走。我身上的味道干净而纯粹,她不好厌恶吧!”
“这是很难想象的,等同于狗能改掉□□的习惯,哲顺,我也未曾想到,你躲在被窝里睡觉,气味简单。”
“你们都说那是错误,我不能以孤独惶恐为理由,放纵。”
陈青准备好早餐,端来床边,歪头擦掉脸上欣喜犹如绝处逢生的泪痕,将哲顺的头枕在腿上,给他喂食。
“很快,家里就能多一个孩子,就能多些乐趣,让你不再总是感到孤独。”
“陈青……”
哲顺跳起来,抱起陈青在房子里奔跑,来回重复在门里进出穿梭。哲顺感到房子里新的生机,继而狂喜。甚至对这一段日子对陈青远去的不闻不问发自内心的愧疚。午后,整理家中的哲顺在垃圾桶里捡起个小盒子,一盒药。陈青停下,一并看着小盒子药,盒子上的字眼尤其刺眼而冷厉。陈青等待着,哲顺愤怒的颤抖肩背,许久平复,他先认真注视陈青双眼,说“对不起!”陈青支持不住蹲下,肩背颤抖起来,埋头哇哇大哭,哲顺走过去将她环抱住,她用哭声说“对不起,哲顺。我只是感到害怕而已。”哲顺将她拥得更紧,他感到:是的,她的害怕或许才是真正的害怕。
总算虚惊一场,哲顺将陈青抱起来,放进床里。凝视她瘦削几分的脸颊,感到侥幸,从那小盒子药里救下自己的孩子,是多么伟大的幸运。这时他又想到昨夜那个女人,像是一支毒针悬在头顶,差了丁点的气力就能扎到心脏。陈青也大有侥幸,得到拯救的生机,握紧哲顺的手说“我带了药,不是为了恐吓你,而是为了拯救孩子与自己。我害怕,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