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中间的大厅供情报员搜索实时信息, 不算多么精致的连廊紧密地连接着其他的部门,如同植物的根须, 让它们呈圆环状围绕在大厅附近,蛛网般将整个运转系统牢牢捆绑在一起。
指挥中心侧面是足足二十米高的瞭望塔,孤零零的建筑甚至连外立面都没有建好, 斑驳的苔藓顺着阳光的痕迹在砖墙上爬出道道绿意。
科技发展的几天,卫星监控早已稀松平常,像是这种瞭望塔本该是废弃了的, 但是鉴于某个比恐怖分子还恐怖的存在, 今天的高塔总算迎来了久违的人气儿, 可谓戒备森严。
十余台高清望远镜整齐地排列在瞭望口处,bak4的菱镜确保了两千米的视线,以这条线为准, 内部的一切都沐浴在强光下, 连影子都几不可见, 真真正正地做到了铁桶一般的警戒方式。
更有胆子小的, 干脆从军方调集了一箱子□□, 军中的好手一人一杆, 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拷着手铐、慢悠悠走进门的人。
束缚住丹尼尔双手的手铐是专门针对着制成的。当年丹尼尔落到特拉斯克手下时, 那群疯狂的科学家可没少取了样本,哪怕现在有所出入, 也能在最大限度上制约他的行动力。
研究疯子们拍着胸脯的模样还留在所有人的脑海里,可是……
想一想堕天使这么些年来的“光荣事迹”,大兵们下意识地抖了抖, 眼睛向镜头凑得更近,对丹尼尔的监视更是加重了三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们上有老下有小,并不想因为一时疏忽丢了饭碗,要是一个不小心再丢了性命……
呵呵。
大兵们搓了搓僵硬的手指,打足了精神盯着下方走向大厅的三人,头一次觉得连廊的路居然有这么长。
精疲力尽.jpg
事实上,下面的三个人现在也不好受。
霍奇纳倒是面色如常,顶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硬是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要不是脚下的步子加快了不少,那就是一个标标准准的镇定自若,端得是一副八方不动。
丹尼尔见惯了大场面,别说是被几千人盯着,被几万人盯着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但是万事总有例外。
他双手上的束缚不过是一般手铐的样式,唯独在被照射时浅浅地反射几许诡异的乌光,显示出不同寻常的材质。
大天狗自缪力气不小,然而几步路的功夫,手铐竟是牢牢禁锢住了他的行动,甚至随着他暗地里的挣扎不断收缩,等到进门的时候,手腕已经被磨出了两圈青红的淤痕。
看来这么些年过去,美国政府也一点儿没有闲下来啊……丹尼尔脚步不变,动动袖子把淤痕遮住,漆黑的眼睛盯着衣袖神色莫名。
托尼-斯塔克走在最后,并没有发现丹尼尔的深思,但这并不妨碍他看到小表弟手上的伤,这也是享遍了万众瞩目的他感到不好受的原因。
自从认清了这群戏精的可怕演技,他下意识地对丹尼尔的一举一动多了几分关注,可是他看到了什么!
托尼盯着仇人一样盯着那副手铐,他斯塔克家的人就是这么被人给欺负的吗!
回头儿就去进修材料学,托尼迁怒般地瞪了一眼丹尼尔,停住脚,在待做事项的第一排添上几行字。
无辜被瞪的丹尼尔似有所感地回头,眼睛眨了眨,不明所以。
但是很快,他就没有时间去分辨那一道瞪视的来源了——一进门,就有一个身着军装的女人迎了上来。
“霍奇纳探员,斯塔克先生”,她点点头,视线扫过丹尼尔,在他背后的翅膀上停了一瞬,顿了顿,又很快挪了过去,“还有……丹尼尔。”
丹尼尔瞪大了眼睛。
他认识这个女人!
苍白的医用灯光肆无忌惮地刺痛着眼睛,带着蓝色光晕的钢铁牢笼在眼前闪过,幼小的孩子无力地蜷缩在铁栏后面,似乎有无数穿着白大褂的人晃来晃去,模模糊糊的说话声像极了蜜蜂,一只只顺着耳朵搅乱了脑浆,让整个思维都凌乱起来。
那是……那是什么……
丹尼尔衣袖下的手用力握了握,圆润的指甲瞬间尖锐,锋利的边缘轻而易举地刺破手心,鲜血的味道一点点弥漫开来。
蒙蒙的白雾里似乎是一个女人,不是眼前这件惨黄色的军装,而是一身军绿色的长裙,外罩的白色褂子染了斑驳的血迹。
她的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尖尖的,细小的孔洞毫不留情地扎向稚嫩的孩子,不甚在意的态度仿佛面前已经哭不出声的小孩是什么破布玩具,玩儿坏了就可以随意丢弃的东西。
好疼!疼啊啊啊啊!!!!!
丹尼尔条件反射地震了一下,似乎记忆里花花绿绿的液体随着尖锐的针孔流入身体,火烧般摧毁着每一个细胞……业火焚身般的痛苦。
女人扯着嘴角,黝黑的肤色几乎与浓重的黑暗融为了一体,大红的口红犹如地狱里的食尸鬼,看似敦厚的笑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清晰得……与眼前这个女人重合在了一起!
“是……你……”丹尼尔不受控制地低头,瞬间苍白下来的手指颤抖着,没出息的样子让他恨不得把十指折断,彻底止住习得性的痉挛。
“丹尼尔先生”,对面的女人严肃着脸点点头,大红的嘴唇一如当年,似乎开口间的吐气都充斥了血腥的气息,“好久不见。”
霍奇纳的脸色蓦地变了。
“你曾经是研究员?!!”,他狠狠地看着这位国土安全部的里尔登指挥官,出口的一字一句如同冰冷的手术刀,扎在对方身上,也深深扎进自己心里。
“斯坦福大学,生物学专业毕业”,女人,也就是里尔登指挥官笑着点点头,一派理所当然的神情让霍奇纳都有一瞬间的晃神,怀疑起自己的推断,“曾经在研究院供职没错。”
说完,她也没有注意霍奇纳变换的表情,带着轻柔的笑容直直走向了丹尼尔,伸出右手,“好久不见。”
“哈哈,是啊”,丹尼尔收拾好心情,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地抬头,笑嫣如花。
他记得这个女人是如何满不在乎地把针剂推进自己的身体,也记得这个女人满手的血腥,可是——
国土安全部的指挥官,不是他们动得起的。
“好久不见,这位……里尔登指挥官”,丹尼尔抓紧了自己的手,语速如常,帅气的脸上挂着与托尼如出一辙的轻佻笑意,恐怕只有两个心灵感应者才能听得出那深深埋藏的,字字血泪。
“……”
“什么?你们认识?”慢了一步进门的托尼正巧错过了三个人的对峙,如同突然闯入围场的第四个猎人,顷刻间打破了三足鼎立的画面。
指挥大厅的凝滞气氛为之一松。
“有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