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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听越哭越伤心,还哭得一抽一抽的,吓得司机大气不敢出。

    裴以尧却在经历过最初的震惊之后,心里莫名泛出一丝心疼。陈听看起来实在太可怜了,眼眶红红的,原本就红扑扑的脸蛋就更红了,两只手还紧紧扒着裴以尧的肩,双眼迷茫得好像裴以尧就是他能依靠的全部。

    “别怕。”裴以尧动了动僵硬的手,不甚熟练地轻轻拍着他的背。

    没想到这一招真的有用,陈听的哭声渐渐小了,声音却愈发委屈,还带着一丝控诉:“呜呜呜为什么要打听听……为什么要打听听……”

    裴以尧愣住。

    司机师傅也愣住。

    过了半分钟,裴以尧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要打听听,因为打听=打听听。

    司机师傅连说了两个打听,打两次,真的很让人伤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尧哥:敬告各位不要组团来偷,来一个抓一个。

    第9章 打篮球

    周六的早晨,依旧阳光明媚。

    红枫晕染秋色,鸟雀在枝头嬉戏,一条叫牛肉面的柯基,正妄图用四条小短腿爬树。可是他的腿实在太短了,爬了半天,愣是在地上刨出了两个坑。

    “汪!”一声不服气的呐喊,把二楼某间卧室里正在思考人生的陈听愣是吓了一跳。

    霎时间,陈听的脑海中浮现出三个直击灵魂的问题——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干了什么?

    陈听低头,看到身下这张陌生的大床,灰蓝色的被套透着一丝冷感。掀开被子一看,皱巴巴的t恤下面是两条光溜溜的大白腿,裤子呢?

    这时,他余光瞥见床边矮凳上的一抹蓝色,倏然回头,而后眼睛慢慢睁大、睁大、再睁大。

    陈听,男,今年二十岁,人送外号“听听”,乖巧可爱有礼貌,见过的人都说好。可就在昨晚,他做了出生以来最大的一件蠢事。

    此时此刻,回忆如汹涌的潮水将他淹没,他面无表情地叉着腿坐在kingsize的大床上,一张脸却越来越红、越来越红,直至他“嗷呜”一声把自己裹进被子里,一动不动。

    听听死了。

    就在这时,“咔哒”的开门声让陈听精神紧绷。有人走了进来,而且一步步靠近床边,直至在床畔停下。

    陈听继续装死。

    那人停留了一会儿,又转身离开,似乎在衣橱或柜子里拿了什么东西,走进了浴室。很快,哗啦啦的水声就遥遥传来。

    等到水流声响了大约一分钟,陈听才悄悄拉开一个被角,打量屋里的情形。矮凳上的衣服是那套熟悉的蓝色运动服,这间卧室,自然就是裴以尧的卧室。

    现在是早上八点,裴以尧应该是晨跑归来,所以在冲澡。

    至于昨天晚上,陈听依稀记起是自己哭得太惨了,还抱着人不放,所以裴以尧才没有把他送回宿舍,而是来了这里。

    所以,现在要跑吗?

    陈听陷入了沉思,如果跑的话,未免太此地无银三百两,日后见面太尴尬。

    可如果不跑,他就一定会撞见洗澡出来的裴以尧。一个在洗澡,一个还在床上,想想都不太对。而且,陈听现在一想到裴以尧这三个人,脑海中就忍不住开始循环播放昨天裴以尧跟他说的那些话。

    “不哭。”

    “不打听听。”

    醉酒的陈听完全是个娇气包,还要人哄。但他也算乖的,除了哭得可怜了一些,没有别的出格的举动,只是裴以尧抱了他还哄了他,他就只认裴以尧一个。

    他还抽抽搭搭的,把眼泪全蹭在了裴以尧衣服上。

    最后裴以尧把他抱到床上的时候,原本是想让他就这么睡的,可他头脑虽迷糊,脱衣服睡觉的习惯却深入脑海,直接把裤子给脱了。

    裤子扔在哪儿来着?

    陈听冥思苦想,哦,给裴以尧了。

    递完裤子他就往床上一躺,自己乖巧地盖好被子,闭着眼嘟哝:“我要困觉了。”

    三秒钟后,不省人事。

    想到这些,陈听已然头痛至极,根本不敢再去想更多的细节,也想不出跑和不跑到底哪个更尴尬一些。

    好在裴以尧洗澡洗得很快,没过几分钟就从浴室出来了。于是陈听只好选择继续装死,企图蒙混过关。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在他二十年的人生中,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

    “衣服放在凳子上。”裴以尧看着床上那小小的会动的可疑的一团,嘴角带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笑意。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今天我爸妈不在家。”

    说罢,他就出去了,还体贴地带上了门。

    陈听这才掀开被子坐起来,看了眼矮凳上的运动服,再看看自己光溜溜的大腿,终是不情不愿地拿起衣服去洗澡。

    结果站在镜子前一看,陈听又愣住了。

    镜子里那个眼眶红红的受气小媳妇儿是谁?杨树林吗。

    陈听觉得自己忽然有点气虚,走不动道。磨磨蹭蹭大半天,又是用冷水敷又是用手扇风,好不容易才有点消肿,可眼眶上的粉红却迟迟不褪。

    最后他干脆放弃了,懊丧地抓了把头发,就决定出去面对这荒唐人生。

    于是当裴以尧在客厅里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人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面无表情的粉红听听。他明明看起来那么可怜那么招人疼,可偏偏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听哥很坚强,不看不听请你滚的气场。

    “早餐在厨房。”裴以尧说。

    陈听这才抛开心中的别扭仔细看了眼裴以尧,他今天穿了一身米白色家居服,整个人看起来柔和许多。再加上他腿上那只戏多又骄矜的柯基,身上多了丝生活味。

    陈听点点头,犹豫了两秒,说:“昨天麻烦你了。”

    裴以尧言简意赅:“没关系。”

    陈听看他神色如常,心里顿觉轻松许多。是了,对方是酷哥裴以尧啊,怎么会在乎他这一点点酒后失态,肯定放都不放在心上呢。

    而且对方还把自己带回家来,避免了自己在学校里出糗,很贴心了。

    “那我去吃早饭了。”陈听步履轻松地走进厨房,满以为按照裴以尧的气质,他应该会得到一杯牛奶加两片切片面包,如果再豪华一点,或许还会有煎蛋和培根。

    但是他看到了杂粮煎饼和豆浆,袋子上还有某著名早餐连锁店的商标。

    嗯,一大早就点外卖,也很符合酷哥的气质。

    吃完早饭出来,客厅里却早已不见了裴以尧的身影。陈听正疑惑,却听脚步声在背后响起,回头一看,发现裴以尧已经换了身运动装从楼上下来。

    “你要出去吗?”陈听微愣。

    “嗯,打篮球。”裴以尧看了看陈听已经渐渐恢复正常的眼眶,问:“要去吗?”